“繼續打”
一瞧是云胖子,王貞火氣更盛,如果不是人手不夠,云定興說不定也逃不過一頓胖揍,云定興在旁人那里只是名聲不好而已,在王貞這里,卻是叛國之臣,歇斯底里之下,連云定興一塊收拾了,也很正常。
云定興則又暗嘆了一聲倒霉,這會他也看的清楚,原來是碰到王酗子了,至于說什么公主,哼,王世充那廝遍寡義,沐猴而冠,算得什么皇帝?
在這一點上,你想讓云定興生出什么廉恥之心,簡直就是玩笑,要知道,當初王世充廢皇泰帝的時候,他可就沖在前面呢。
能讓云定興忌憚的是,王貞如今是漢王的妾室而已。
瞅瞅被打的痛呼不已的三個人,他都不認得,卻生出些同側憐之心,被一群女子如此辱弄過后若是不死,倒是可以問問是何等人物,不妨交往一下?
果然是關西貴族中的另類,他這種思維方式,就算是李破來了,估計都得佩服一下。
咱惹不起,總躲得起吧,云定興心里嘀咕了一句,邁腿就想離開,圍觀看看熱鬧的心思他是不會有的,這里是漢王府,不是其他什么地方
“都給我字。”
聲音不大不小,還是個女聲,可威力卻非云定興可比,打的正歡的女人們好像被施了定身術,頓時僵在了那里。
也不知誰發出一聲呼叫,女人立即散開,圍到了王貞身邊,頗有些遇到了天敵般的感覺。
王貞也沒差到哪里去,身子哆嗦了一下,好像一盆冷水從天上澆了下來,將她心里的燒的正旺的大火刷拉一下澆滅,然后就是透心的涼,完了,大惡人來了。
她的身旁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早想告知公主,李大娘子就要到了”
好吧,這也是倒霉蛋,半路被個男人爬到了身上,所以才引出許多事故出來。
其實事情不大,只是個誤會而已,王貞帶人過來的時候,若是能冷靜的詢問一下,估計也沒什么大事,可現在嘛,卻又兩說。
被打的三個家伙身上都有官職,還有工部侍郎云定興在場,內眷歐傷外臣本就是官場大忌,傳出去名聲肯定不好。
就像是當初元朗從代州回到晉陽,挨了李春和阿史那天香的拳腳,就讓李破發了火,著實告誡了她們一番。
更何況現下好像還摻雜了男女之事在里面,當做刑案來斷上一斷都不為過,而且還非常嚴重的關乎到了漢王府的名聲。
不論是內眷歐打外臣,還是外臣到漢王府中行兇,聽上去都不很對勁不是嗎?
“吩咐下去,就說我在這里練劍,不許旁人過來打擾。”
別看在兄嫂面前,李春屬于竄天猴,一撒手,嗖的一下就能沒了蹤影,可到底不是當年,李春年紀漸長,還曾代替李碧管理府中內外事務,遇到事情絕對不會像外人想象那般,肆無忌憚的沒有任何章法。
“怎么回事?”
李春走到近前,嚴厲的問著,而實際上呢,只要熟悉她的人就能看的出來,她那渾身的興奮勁。
漢王府的大娘子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可也絕對不是個甘愿平平淡淡過日子的家伙,她從來都是自己尋找生活的樂趣所在。
近些時日,她很少在漢王府中制造事端來給自己的生活添光加彩了,除了因為兄嫂想將她嫁出去,弄的她頗為煩惱之外,就是她找到了更好的去處。
不用問了,那就是晉陽行宮,那里景色不錯,蕭皇后談吐文雅,還有許多精彩的故事,不免讓李春有些流連忘返。
只是她那充滿了好奇心的性情已經定型,喜歡見到新鮮的事物,更不怕什么突發的麻煩,只要能引起她的興趣,那就是好事。
王貞“很有擔當”的排開眾人,腥顫著開始跟李春告狀,以表明她確實不是無事生非,在“拼命”維護漢王府的名聲。
竟然有人敢在漢王府調戲女眷?李春覺著有些不可思議事實也證明,王貞說的的確不靠譜。
阿史那慶云李春認得,在李破治下,突厥降人眾多,可阿史那慶云還是屬于比較突出那一類。
突厥人腦筋都不太夠用,這是李破給李春灌輸的理念,可阿史那慶云不管怎么瞧,都很聰明,跟在元朗身邊,沒少給元朗出了主意,李春對他自然不會陌生。
瞧著披頭散發,外加鼻青臉腫的阿史那慶云,李春想笑,卻又憋住,見了阿史那慶云,李春已經知道,不定是其中有何誤會,諒這個突厥子也不敢在漢王府中生事。
阿史那慶云好像知道了她的心聲,拜伏在地就喊道:“冤枉啊,誤會,都是誤會”
之前一言不發,那是因為解釋不清,現在若不拼命喊冤,阿史那慶云很懷疑,會不會被這個兇名在外的漢王府大娘子一劍給宰了。
果然是誤會,李春的情緒低落了下來,揮了揮手,便想將阿史那慶云趕走,可眼珠轉轉,問了句,“元郎中所屬你可都熟識?”
阿史那慶云瞬間迷茫了,覺得臉上,身上的疼痛又劇烈了幾分,于是也不再想那么多,垂著腦袋回道:“大致上都認得。”
這話還真不是他吹牛,從代州的時候他就在元朗賬下行走,來到南邊,迅速的尋找到了舊主,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元朗身邊,這顆大樹算是被他給抱死了。
李春聽了,輕輕點頭,“行了,這里沒你們的事,都散了吧,對了,過些時到府中來一趟,我有話問你。”
阿史那慶云如蒙大赦,他倒還沒忘了自己帶來的兩個書吏,拉著兩個同樣狼狽萬分的倒霉蛋就溜。
云定興挪著步子悄悄隨上,他倒是很想跟這位名聲在外的尊貴女子套套近乎,可時機不對,只能遺憾作罷。
李春瞅也沒有瞅他一眼,好像這里根本沒有云定興此人,只是在云定興路過給她施禮的時候,向眾人訓斥道:“此事不得外傳,若讓我聽到什么風言風語,定要追究到底。”
女人們紛紛應是,云定興尷尬的笑笑,調頭就走,這話是說給誰聽的,他為官許多年,若是不明白的話,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他一邊溜號,一邊想著,漢王府大娘子果然名不虛傳,悍氣四射,不輸于男兒,模樣長的也好,怪不得那許多晉陽褲皆都仰慕有加,若是在長安也不知要引得多少門酚弟趨之若鶩,也就是關西地面,才會生出這等女兒來吧?
作為地道的關西貴族,自豪感上和其他人倒是無異,時不時就要冒出來一下,只是他還要加上一句,可惜的是,如此“美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的了的
離得那威風八面的女子遠了些,云定興隱約聽見后面傳來王貞的痛呼聲,然后就是斷斷續續的哭泣之聲,顯然,那位元慧公主又被敲起了腦殼。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次與上次不同,一邊拉過王貞,狠狠敲打著她的性袋,李春一邊念叨,“不問青紅皂白,惹是生非,哼哼,再要讓我捉住,定不輕饒”
王貞條件反射般,立即放聲大哭,上次就因為她哭聲比較大,才把大惡人給“驚”走了呢。
這次效果也不錯,李春話鋒一轉,臉上也帶了笑容,“哭什么哭,你雖有些魯莽,倒也不算錯,只是出手太過差勁,換了是我,他們哪里還能張嘴喊冤?哼哼,以后每日隨我來練武強身你現在這個樣子,怎能討得咱家哥哥喜歡?”
王貞哭聲頓止,頭還被敲的一點一點的,卻已脫口問道:“真的?”
好吧,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入了漢王府門戶的女子,想要不沾染不良習性,看樣子是不太可能了。
已經漸漸走遠的幾個人自然是聽不到這些對話,不然一定要狠狠打上幾個寒戰,不講理的貴族很可怕,而不講理的貴族女子更是讓人退避三舍的存在。
云定興緊走慢走,終于趕上了前面“抱頭鼠竄”的三個人,氣喘吁吁的抱了抱拳,“賢弟慢行,府中闊大,沒有引路之人,還是莫要亂闖。”
純粹是沒話找話,可阿史那慶云卻不得不停下來,錘了錘胸膛給他施禮,阿史那慶云覺著自己倒霉的還沒到家,無緣無故挨了打不說,還被這樣一個家伙糾纏不放,正如許昭那廝所說,每次出門都用仔細琢磨下日子對不對才成。
只是阿史那慶云從來不愿得罪人,才停下來說話,可到底不愿跟云定興多說什么,牽動了下嘴角,笑的比鬼還難看。
“云侍郎要去何處,下官倒是可以略微指引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這里的常客啊云定興不免得意了一下,“敢問賢弟是”
“不敢當,下官是晉陽庫官阿史那慶云。”
看著這個年紀輕輕的突厥貴族,云定興小的嫉妒了一下,不但姓阿史那,而且還管著晉陽倉房,比起他當年來可是強的多了。
姓阿史那的果然占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