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拿到了自己在文廟中的差事,他會暫時留在京城,并且已經答應了馬恒會出現新皇的登基大典。
他最怕的事情,是趙元旃心中帶著怨恨,回頭會對他產生極端的報復,但在之后兩天,趙元旃那邊一點聲音都沒有,紀寧甚至以為趙元旃已經將這件事放下。
“難道她因為這件事而丟面子,不想再跟我有什么牽扯,所以決定將這件事徹底放過去?”紀寧在想這件事的始末,他覺得自己的想法簡直是有些天真,趙元旃這樣的性格屬于錙銖必較,怎么可能會輕易罷手,但關于趙元旃做的事情是什么,他也無從去回答,因為趙元旃身上帶著一些神秘,此時的趙元旃所追求的是什么,是否還是要堅決去謀逆而幫誰獲得皇位,或者是她自己來獲得皇位,紀寧其實是并不清楚的。
有一點他心知肚明,那就是趙元旃根本不可能會對這件事置之不理,很可能是趙元旃正在醞釀一波很強大的報復行動,只是還沒發生在紀寧頭上罷了。
為了防備這一點,紀寧也只能是安排人手來保護家宅,他倒不怕趙元旃對自己做什么,但若說趙元旃要影響到他的家宅安全,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而且他現在即將要完成婚禮,他跟李秀兒的事情已經被提上了日程,三書六禮正在按照程序走,應該最后一步也就在新皇登基大典結束之后,就會進行。
至于這新皇的登基大典上會發生什么,紀寧心中也是沒什么直觀的概念,他的想法就是讓這次的新皇登基儀式會順利進行,如果在這期間發生了什么事,他也是難以去解決的,因為他現在跟趙元容之間的關系不再像之前那么簡單和直接,如果兩個人之間不能建立很好的溝通機制,那就算發生了什么事情,紀寧這邊也是鞭長莫及。
紀寧原本答應了在中學士之后宴請所有的文廟學士,尤其好似禮仁書堂的人,但在他考中學士后幾天,他都沒把這件事付諸實施。
不過宋柄遷那邊,二人卻是可以經常坐下來吃杯茶,一起談論一下關于文廟的事情,以前二人可以以同僚的身份來相處,但現在情況有所不同,紀寧身為學士,已經算是宋柄遷的上司。
“……永寧啊,你可真本事,現在整個文廟誰不羨慕你?才剛進入文廟,就已經考中了學士,還是那種無可爭議的方式考中,別人甚至都覺得,你是下一個考中稱號大學士的最佳人選,因為只有你具備了這才氣和文名,別的人都要往后站……”
宋柄遷很郁悶,因為他自己覺得自己的修為還不錯,只可惜在紀寧面前,他才發現自己的學問有多么的不足,紀寧只是一個普通的學子,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完成了一個普通舉人到文廟學士的三級跳,現在他也不得不考慮一件事,那就是以后再去跟紀寧相處。
但紀寧并不是那種市儈的小人,雖然紀寧也知道宋柄遷身上的缺點不少,但有一點紀寧是能做到的,那就是對人和平相處的態度,他寧愿是以一種低姿態去跟人接觸,也不會拿自己的身份去壓人。
紀寧道:“關于什么稱號大學士的事情,在下從來都沒想過,現在文廟之內有很多人是有才學的,在下或許也只是運氣好,才有了今天的成績吧。宋兄你也別氣餒,希望你也能早日中學士……”
“呵呵。”宋柄遷臉上帶著苦笑,此時他已經在把茶水當苦酒喝了,“永寧,事情哪有你說的那么容易?一個人考中學士,不單單是要靠成績,其實還是要靠造化。算了,先不說這件事,你之前不是說要帶我去見一下沈大學士嗎?不知道現在可是能成行?”
紀寧嘆道:“宋兄別以為是我在搪塞你,或許是因為這次師公到京城之后為學士考試的主考,而我就恰好考中了學士,他到現在也沒提出相見,我之前也曾去遞交過拜帖,但現在師公人在何處我都不是很清楚,關于別的事情,我也只能說是有些遺憾了……你先稍等幾日,一旦師公那邊提出相見,我一定會帶你一起去。”
“嗯。”宋柄遷之前還懷疑紀寧可能是在拖延他,不過以他這些日子的所知所聞,也知道紀寧是不太可能去騙他,紀寧因為考中學士,現在很多情況都跟以前不同,紀寧現在也算是在文廟中身份卓然之人,沒必要來跟他扯謊,而且他也知道,如果紀寧有意不帶他去的話,也根本沒必要對他解釋,紀寧想什么時候去就去。
兩個人坐下來喝了一會茶,之后紀寧便不再去跟宋柄遷談及文廟的事情,而宋柄遷卻無意中提到了新皇登基大典的事情。
“永寧啊,我也不知道你這邊是否會參加這次的大典,但聽聞這次的大典可不那么簡單,因為新皇并未懲治一些皇室的宗親,使得朝中很多人對她有意見,如果有人會揪著這問題不放,那下一步,很可能新皇連皇位都不保……算了,這種朝廷的事情,也不是我們可以關心的,還是專心想好文廟的事情吧。”宋柄遷只是無意中提了一句,他顯得很著急要離開,道,“永寧,我還有件事去辦,今日就先說到這里了,有事的話只管去我府上說,府上隨時歡迎你去。我剛從江南買了一個歌舞班子回來,里面有幾名才貌雙全的女子,有時間過去欣賞一下,甚至你喜歡的話,我也可以把這幾個女子送給你。”
紀寧笑了笑道:“有時間的話,一定去欣賞。”
嘴上這么答應了,但紀寧心中卻沒打算去,因為在紀寧看來,這種從江南買女人,甚至是養女人的方式并非是獲得美女的最佳方式,他所追求的一種理念,跟宋柄遷還是有區別的。
至于那些歌姬舞姬什么的,紀寧不是看不過眼,是他知道這些女子本身也是朝廷制度的受害者,這些女人到底將來成為什么樣子他不想管,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那就是自己不做這體制的人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