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被納蘭吹雪吊掛了兩個時辰,整個人都已經快虛脫,等人落在地上時,整個人就好像一條死魚。
小丫鬟上去,抱著云舞的頭,緊忙問道:“小姐小姐,您到底怎么樣了?烏魯巴魯……”
最開始還是用中原語在問,后面已經在用異族的語言,雖然聽起來好像是沒什么端倪,但在紀寧耳中,卻也很清楚,紀寧曾經走遍天南海北,大概明白了一些異族的語言,再加上他頭腦中強大的百科全書,便也知道了小丫鬟在說什么:“……小姐您快振作起來,將來族人還等著您去帶領!”
或許是小丫鬟壓根就沒想到紀寧能聽懂這話,所以她這么嘰里咕嚕地說,也沒想過會被紀寧知道其中的內容,她這么說其實也等于是暴露了云舞在族中的地位。
半晌之后,云舞才睜開眼,但也只是看了小丫鬟一眼,再用怨恨的目光看了紀寧一眼,隨即人又暈了過去。
納蘭吹雪則好像個沒事人一樣,好像什么事都跟她沒什么大關系一樣,紀寧則有些無語,很顯然,納蘭吹雪在做事上沒多少分寸,她或許也是覺得云舞之前用長劍跟她和楚繡對峙,覺得這女人不懷好意,現在終于找到機會,便教訓一下心高氣傲的云舞。
說白了,納蘭吹雪和云舞都是不愛屈服于別人的女人,紀寧也感覺到頭痛。
“把人帶進去,這兩天讓她好好靜養。”紀寧對小丫鬟吩咐道,“既然七當家已經把她送給了我,就是我的人,再想逃走的話,就只能是再行懲戒,至于明日跪地的懲罰,就暫時先記著,等她稍微恢復一些,再行處罰!”
小丫鬟趕緊磕頭道:“多謝紀學士格外開恩,小姐,奴婢扶您進去……”
這會的云舞已經完全不能自己走動,納蘭吹雪和紀寧也不會上去相幫,光靠小丫鬟自己,也沒法把云舞扶進去。
紀寧道:“找個人出來幫忙就是!”
小丫鬟這才意識到以自己的力量是沒法幫到云舞的,這才進去請了同被送給紀寧的女人,一起幫她把云舞送進房間里,很顯然這些女人并非是異族的人,因為云舞偶爾冒出的一句異族語言,旁邊的女人根本聽不懂,而紀寧卻聽明白,云舞說:“讓我去死……”
紀寧看著云舞被人抬走的背影,心想:“真是個要強的女人,不過這么要強,卻也是被七娘蹂躪的不輕,這樣的女孩子本該有美好年華,結果卻要卷進政治權謀之中,是她的不幸吧!”
紀寧自己也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在他看來,既然云舞不想留下來,他也就會成人之美,等云舞傷勢好一些之后,便讓云舞自行離開,至于七娘那邊,他也會去說,強扭的瓜不甜,相信七娘也會送別的女人前來彌補,就當是一人換一人。
在云舞走了之后,紀寧打量著納蘭吹雪,這會納蘭吹雪仍舊沒有任何知錯能改的心,好像眼前所做的事情都是那么理所應當。
“對一個小女娃,也不必要那樣,雖然她的確是做錯事!”紀寧道。
“明明是你讓我懲罰她!”納蘭吹雪有些不滿,道,“也是我看不慣她,既然現在已經做了奴仆,就應該有奴婢的覺悟,而不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大家千金,當初我們納蘭府上的丫鬟,都是很聽話的,不至于說會給老爺擺臉色,我才不想將來跟這樣一個沒有教養的女人為伍!”
“咳咳!”紀寧咳嗽兩聲道,“你想的可真遠。”
“沒辦法,誰叫我們之前就約定好,如果你幫我報仇,我就要成為你的奴仆呢?到時候,她跟我的地位就一樣,現在我只是想教教她……還有,我將來在你院中的地位,一定要比她高一點,我不想……被她壓著!”納蘭吹雪多少還是有些覺悟的,她意識到自己將來可能會被云舞報復,如果云舞一直只是紀寧的奴仆,那她就可以繼續耀武揚威,一旦云舞的地位比她高,那就是她倒霉的時候了。
紀寧點頭道:“她是異族的人,我不會讓她比你的地位更高!”
“那就好!”納蘭吹雪點頭,看神色,她對于紀寧的安排很滿意。
但紀寧顯然是用了偷換概念的方法,其實紀寧想說的是,她的地位不會比你更高,但也不會比你低,如果到那時,你們可能都成為我的女人,那我為什么還要為你們排定什么主仆尊卑?都一樣做我的女人得了,我的后院,從來的設想就是人人平等。
納蘭吹雪卻不知道紀寧原來想的是這些,她以為紀寧說的,云舞的地位不高,所以她就理所當然以為自己的地位很高。
“你去見過公主了?現在應該著手對付張洪了吧?”納蘭吹雪不再過問云舞的事情,很緊張問道,“張洪這些天一直在見客人,原本你還說讓我去捉拿一兩人審問,但我發現,每次進出他府邸的人,警覺性都很強,周圍還有人在暗中保護,我幾次想出手,都沒有得手,現在怎么辦?”
紀寧謹慎道:“你把當時詳細的情況說來,我聽聽……再者,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我先回你的院子,路上我們再交談!”
因為周圍就住著云舞等七娘的人,算是隔墻有耳,紀寧不想被云舞聽到自己對于未來計劃的安排,現在他是要對付張洪,來打壓江南大營的人馬,順帶把江南大營完全歸到趙元容的名下,在這種背景之下,紀寧是不可能把消息泄露的,只有納蘭吹雪才能跟他商議,甚至他都沒準備把這件事告訴趙元容。
因為他知道,趙元容在對張洪的態度上界限不清楚,如果趙元容想在這種問題上保張洪一手,那他很可能會跟趙元容產生一定的矛盾。
即便趙元容遵從他的意思,二人也可能在這種問題上有一定的隔閡,紀寧選擇在這件事上先斬后奏。
“你說吧……”出了門口納蘭吹雪便迫不及待問道。
“上車說!”紀寧指了指遠處的馬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