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我縣多地發生耕牛丟失案件。前天,在葛竹坪鎮更是發生一起極其嚴重的盜牛案,馬頭橋鄉一個晚上丟失了8頭耕牛,對當地的農業生產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影響。馬上就要搞雙搶了,沒有了耕牛,極有可能會對馬頭橋鄉幾十戶農戶的生產造成極其重大的影響。本來發生刑事犯罪,是公安部門的事情,但是現在已經影響到農業生產,我們全縣上上下下必須引起重視。”薪田縣周寶英敲著桌子說道。
鄧俊山的神情也是極為嚴肅,“盜牛賊的犯罪氣焰非常囂張,公安部門必須抓緊破案,盡快將盜牛賊繩之于法。現在案子已經驚動了省里的領導,如果不能夠及時破案,不僅會對我縣的農業生產造成極大的影響,同時還會影響我縣的社會聲譽。”
羅長軍坐在比較靠后的位置,他旁邊的位置是政法委書記胡運江的,不過今天胡運江的位置是空著的。胡運江身體不太好,經常生病,加上已經快到退休年齡,基本上就是在家里休病假。
“羅縣長,你以前也在公安這條線干過,而且破案的能力非常出眾,更是擔任過葛竹坪鎮派出所所長的職務。因此,在縣委縣政府兩個班子之中,你是最懂破案的。因此,我跟鄧縣長開會之前討論了一下,這件事情,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想請你去過問一下。之前,你在茶葉這一塊,干得也是非常出色的。現在全省誰不曉得咱們薪田縣的茶業發展得快啊。縣領導很多兄弟也向我打聽,想知道我們縣是怎么把茶業搞上去的。我就說,這個你們辦不到,我們薪田縣的茶葉能夠搞上去,是因為我們薪田縣有個懂行的茶葉縣長。”周寶英哈哈大笑。
會議室里,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只有羅長軍有些笑不出來。他確實是茶葉縣長,因為他這個副縣長只管茶葉。羅長軍到現在都還沒有入常,跟入常的副書記副縣長比起來,就要矮了一截,今天沒來的胡運江也是常委,也要高他一頭。所以羅長軍在兩個班子開會的時候,排名總是比較靠后的。
鄧俊山也說道,“長軍,這幾天你就辛苦一下,去葛竹坪鎮跑一趟,指導一下盜牛案的偵破工作。”
就這樣,羅長軍來到了葛竹坪鎮。不過他沒有立即去鎮上,也沒有去馬頭橋鄉,而是去了梅子坳。他想找張叫花帶上鉆山豹去幫忙。
卻說王水根大清早就離開了張恩中家里,本來他是想在張恩中家里待上幾天的。在張恩中家里天天不用做事,還可以吃現成的。而且他這個弟弟來了,王芳每天的伙食都辦得不錯。可是昨天去稱肉的時候,聽到張積旺家里用瓦罐藏錢埋到床底下,他就動了心。下午的時候,偷偷地溜達到張積旺家門前,趁著沒人注意在窗戶上往房間里看了一下,正巧看到張積旺將瓦罐挖出來。本來想找機會進去偷,但是大白天的,而且張積旺兩口子又守在家里。怕暴露了行蹤,被當場抓住。于是等到晚上才偷偷地從張恩中家里溜出來,直接去了張積旺家。
王水根本來就是個慣偷,在馬頭橋就有些小偷小摸的習慣。當小偷也是有點技術含量的,在農村里,家家戶戶養狗,沒有點技術含量,還真不容易得逞。王水根手里一根小鐵管,每天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看得比什么都還寶貴。這東西可不簡單,晚上出去行竊就全靠這根小鐵管對付狗。這根鐵管叫狗哨。吹起來,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是人聽不到,狗卻能夠聽得到。這種聲音能夠刺痛狗的耳朵。
狗哨的頻率是在5.之間,信號產生器產生出來這樣的頻率人耳是聽不到的。每種狗對于頻率的厭惡不同,但也都在5.之間。王水根在行竊之前吹響狗哨,村里的狗當場就懵了。
村里的門大抵上都是木栓子,王水根用一把細刃尖刀抵住門栓慢慢地劃動,就將門栓打開了。選擇的時間是凌晨,正是人進入深睡眠期的時候,這一點動靜,睡熟的人察覺不到。正好張積旺的那個瓦罐也沒有藏起來,王水根不費半點功夫,就將瓦罐偷到了手中。然后靜悄悄地回到張恩中家里,將瓦罐里的錢拿了出來,貼身放好。瓦罐則直接放在地上不管了。自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
早上一起來,就找了個借口說要回去了。實際上他是來了賭癮了。有了錢,恨不得立即上牌桌。
王水根一路哼著歌,“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我要給你我的追求,還有我的自由。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走得略微有些累了,便在路邊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掏出王芳給他準備的食物吃了起來,然后又忍不住將貼身藏著的那包錢拿出來。昨天晚上得了錢,沒來得及好好數一數。現在總算是到手了,不好好數數,心里撓得慌。
細細一數,還真不少一千三百六十七塊八毛八分,王水根笑得嘴巴咧開了一般:“發財了!發財了!”
這可真是一大筆錢啊!
“汪汪,汪汪!”
連續幾聲猛烈的犬吠聲,嚇得王水根一抖,魂都差點蹦了出來。
“我的個娘!哪里來的瘋狗,嚇死老子了!”王水根東張西望了一下,猛然看到來的路上沖出一只大狗。這狗真是兇猛,就算是王水根看著也有點畏懼。王水根連忙從口袋里拿出那根鐵筒,放到嘴唇上使勁地吹了起來。
追上來的自然就是鉆山豹。鉆山豹已經看到了它要追擊的目標,正要撲上去,身體卻猛然一頓,它感覺到腦袋猛然炸裂了一般,耳朵有種被刺穿的刺痛。這種頻率的聲音對于鉆山豹來說實在太要命了。
看見鉆山豹那痛苦的樣子,王水根得意地笑了起來,“哼哼,誰家的瘋狗,敢在老子面前逞威風!老子弄不死你!”
王水根看見鉆山豹伏地不起,也不在意,不緊不慢地將那包錢重新包好,貼身放好,然后將手中的點心全部吃進了肚子,拍了拍手,將手上的碎末拍干凈。然后站了起來,拿起狗哨又吹了幾下。然后才向鉆山豹伏倒的地方走了過去。但是原來伏著鉆山豹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物。
“哪去了?”王水根四周看了看,也沒看見鉆山豹的蹤影。拿起狗哨又連續吹了好幾下,也沒聽到一點動靜,搖搖頭,“可惜了,讓這只肥狗跑掉了。不然我非吃了它的狗肉不可。”
樹叢里猛然一響,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王水根立即戒備地看向四周,狗哨一直放在嘴唇邊,不停地吹響。但是那一道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
王水根感覺有些不對,仿佛感覺到被盯上了。
又是一道身影閃過。
王水根連忙轉過身飛快地跑動起來。
“喵嗚!”一個黑影猛然撲向王水根,王水根剛準備將狗哨放到嘴唇邊,卻猛然感覺到手腕一陣刺痛,手一抖,狗哨掉落到地上。這個時候,王水根也終于看清楚了那個黑影,這根本就不是之前看到的那只狗,而是一只肥貓。難怪狗哨對它一點用都沒有。
王水根伸手過去想將狗哨撿起,誰知道一個胖猴子突然從灌木中溜出來,趕在王水根之前,將狗哨撿走了。
汪汪!汪汪!汪汪!
這一次不再是一只狗的叫聲,而是一大群。這叫聲里更是充滿了仇恨!
王水根一聽,臉色立即劇變。剛才他可是把一只狗弄得欲生欲死的,現在若是落到狗爪下,只怕會生不如死。
王水根撒腿便跑。但是跑了沒幾步,王水根便停了下來,因為在他的正前面的大路中間,不正是之前被他用狗哨弄得很痛苦的大狗么?
鉆山豹氣勢洶洶地站在正前方,并且開始一步一步地向王水根逼了上去。
王水根再回頭一看,來時的路上,一大群狗正圍了上來。
“我擦!”王水根想往山里跑,可是才跑了幾步,便感覺踢到了什么東西,然后騰空而起,落下來的時候,腦袋正好撞在一塊石頭上。
“嘭!”
王水根眼睛一閉,世界徹底安靜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王水根隱約聽到有人在說,“在這呢!”
“綁起來,別讓他跑了!”
“對,先綁起來,抬回去。然后報案,這種人就是要讓他坐牢!”
“錢就在他身上,一大把呢。肯定是積旺叔家的。”
王水根就知道自己麻煩大了,人贓俱獲,這么一大筆錢,足夠他在牢房里待很多年了。
王水根已經不是第一回偷東西了,這叫屢教不改,要從嚴判決的。
等村里人將王水根綁起來,抬到梅子塘的時候,王芳快瘋了!
“你們放了我弟弟!他還年輕!你們這樣做會毀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