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兔子八只眼,一起瞪著林海文。
“嗯,怎么個感受?興奮,慌亂,茫然,激動……還有別的么?”
兔子想了想,大兔子先想完,覺得都被林海文說完了,就搖頭,帶動了三個小兔子一起搖頭。
沒有別的想法了。
常碩都被他們逗樂了,林海文這個問法也是奇葩:“這個獎呢,說它重要它也確實挺重要,畢竟說,國內的理論界、評論界,專業圈兒,然后市場,基本都有在關注,你們呢,現在有點皇帝女兒不愁賣的意思,現在想要說簽個畫廊,開始賺錢了,也不是不可以,對你們來說,這是個很關鍵的節點啊,終于可以靠這個來吃飯了,餓不死了。但是呵呵,有但是啊,這個獎也沒有那么重量級,它畢竟還是個青年展,而且大家也都清楚,這是個30歲以下的青年展,雖然海文堅持住了‘青年展’這個名頭,但它實質上含金量有些不足。你們要是想要躺在上面吃老本,那是想也別想的。”
四個兔子齊刷刷搖頭。
“噗,”常碩側了一下頭,把笑憋回去:“所以呢,你們對自己后面是怎么想的?何思寒,你是老師,你先說別再點頭搖頭了。”
何思寒臉上一紅,他是真的懵,在通過意大利美妞到林海文畫室偷師之前,他在央美青年教師里頭,并不在前五之列的,而在接受林海文特訓之前,他也只是前五名單中墊底的,短短一個星期,他就一躍而上,甚至超過竺宇除了他此前積累的足夠深厚,厚積還未薄發之外,林海文這一把推力,也確實兇猛,猛到他都蒙了。
加上消息公布到現在,也不過短短一個白天,他還確實沒什么想法,憋來憋去的:“我,我想能跟著林教授再學習。”
“我也是。”
“我也是。”
“嗯嗯嗯。”
三個小兔子,依舊乖巧跟隨,一點藝術生特立獨行的性格都沒有。
“還要跟之前特訓似的?”
點頭。
“那是不可能的!”
耷拉腦袋。
“不過呢”
抬頭。
“之前那個強度,肯定是不成的,我在天美也待不了那么多時間,后面還要去中河,再后面我還有陶瓷公盤,而且我自己還得有畫作,總不能從現在就開始減產吧。但是強度降一點的話,倒不是問題,之前佩姬那個狀態,就可以別點頭,說話,都是啞巴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林海文有啞巴癖呢。”
何思寒尷尬地看看旁邊,也覺得自己應該先說:“那樣就很好了,謝謝林教授。”
林海文就點頭:“嗯,這次呢,唐城你們三個,還有那倆,五個人算是打上我的標簽了,入我門下,是我門人,但現在收你們進門,還有點早。你們的水準也還不太夠,你們有這個意思吧?不會不愿意拜我為師吧?嗯?”
被他眼神一掃,三只已經受驚的小兔子,除了搖頭否認當然沒別的再說了,拜林海文為師,做夢都要笑醒好么。
“這樣就好,省的是我自作動情了,我還得費勁兒弄死你們。”
“”害怕。
“開個玩笑,幽默一點嘛。我收徒的標準呢,雖然比常老師低了不少,常老師現在就只有我一個弟子,你們想想這個標準高到了什么程度,”林海文還挺有臉地去看常碩,換來無可奈何白眼兩枚:“具體的話,你們過兩天跟我一起去洛城看展,也能看到,一等獎王鵬,我今天答應他,要收他入門了記得哦,你們是畢業以前,也就是還有兩年多點的時間,要到那個水平。”
一等獎,聽起來就很厲害啊。
常碩看了林海文一眼,又看了一眼,實在覺得可恨,這標準還低呢,王鵬今天的水平,比林海文當年入常碩門下,不差什么的各有勝處。當然,年齡不一樣,當年林海文也就唐城他們這個年紀。但林海文這種奇葩,是不能當衡量標準的。
“咳,”常碩咳嗽一聲,也沒說話。
林海文瞅他:“老師,你不會想要跟我搶學生吧?”
“……胡說,我是問小何,問問他是什么想法。”
何思寒學生時代一直沒有拜師,進入天美后,就更難去拜到名師,聽到常碩愿意收他,眼睛一亮,雖然他也想拜到林海文門下,但是他比林海文大好幾歲呢,感覺希望渺茫,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我愿意啊,呃,常老師如果能收下我,一定是我的榮幸的。”
“嘖,那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老師教學水平連我的一個尾巴都比不上,”林海文給常碩拆臺:“我能成長起來,全靠我旺盛的生命力。”
常碩輕蔑地看他一眼:“到時候讓你這個小師兄負責指點你,他要是藏私,咱們就給他門規伺候。”
“……封建主義糟粕。”
基本上定下名分之后,林海文才安撫了一下這幾個兔子,把他們都送出去,送回眾人艷羨嫉妒的目光當中。
林海文在天美待了一天,上了一堂大課,另外還接待了一個同事國畫系的周主任。
這次黃帝展當然也有國畫展,只不過說跟油畫這邊一副妖艷賤貨的樣子不同,人家比較本分,除了跟隨林海文這頭30歲的一個年齡上限,其它都沒動,全是老規矩所以參賽的全是30或者29的“青年老東西”,出來的結果也沒什么意外,那么幾位嘛就是。
周主任也是評委會委員,剛從中河回來的。
他這回找上門來,是聽到了動靜他這個層次,耳朵比兔子還長啊。他是來為國畫找場子林海文續辦藝術節,原先是要辦油畫和國畫的,因為跟董文昌打對臺嘛,人家發全系禁咒,林海文搞個雙系禁咒應對一下也是正常的,總不能靠單系硬拼,那也真拼不過了。
可是現在大獲全勝之后,他討論就是辦黃帝·華國青年油畫藝術展了。
周主任明顯老太太會扶,但不會服林海文這個過河拆橋的東西。
“我說周主任呀,這事兒您不該找我啊,我一個畫油畫的,也說不上啊。”林海文一臉的“你找錯門啦,趕緊換個廟吧,迷途知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