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邦妮頭上的竊聽器,楊逸在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該發現呢,還是不該發現呢?
邦妮不該能發現自己身上的竊聽器,所以她雖然發現了,卻仍然要裝作沒有發現,然后帶著竊聽器該干什么還得干什么。
但楊逸身為一個間諜,如果他發現不了這個竊聽器,那就說明他能力有問題。
可是這個竊聽器該不該發現呢?
如果是亞倫派人監視邦妮,楊逸都可以發現這個竊聽器然后再隨手丟掉,但如果是亞倫派人做的這件事,那這事兒辦的也未免有點兒太糙了。
如果不是亞倫派人做的,又會是誰來監視邦妮?
發現還是不發現,這真的是個問題。
楊逸思索了片刻,然后他決定不發現,那么接下來就得發生一些順理成章的事情,他和邦妮之間該做的事情。
與人共浴,這對楊逸來說是個全新的體驗,分外的刺激,只可惜時機不對。
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身體都有些僵硬。
終于,楊逸做出了決定,于是他在自己的耳朵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
楊逸不是一個人。
“找到,殺。”
收到楊逸的信號后,安東放下了耳麥,他拿起了一個手機,起身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兩個酒店是緊鄰的,安東不需要走的太急,他進了電梯之后,拿出了一付耳機插在了手機上,然后將耳機放進了耳朵里。
雖然安東是個中年人,看起來不像個需要帶著耳麥聽音樂的那種音樂愛好者,但安東并不太在意這些。
安東離開了他自己住的酒店,開始向楊逸靠近。
微型的攝像頭也好,竊聽器也好,受制于信號傳輸的距離,不可能離被監控的目標太遠,也就是說,不管是誰在監視邦妮,他都得在附近才行。
安東站在了酒店門口,他拿起了手機開始看。
手機上并沒有出現常見的屏保畫面,只有一個虛擬環形指針。
要想找到監控者,只靠安東自己是不行的,還需要楊逸的配合。
無線電必然會發出信號,而信號的頻率就是反向追蹤找到監視者的路標。
楊逸將一個和安東手里同款的手機靠近了邦妮的頭,然后按下了啟動鍵,于是安東手上的手機數字開始變化,但是很快,數字穩定了下來。
已經確定了頻率,那么接下來就是找出監聽的人了。
“做點什么,你沉默的時間太久了。”
低聲提醒了楊逸一下后,安東開始走動了起來。
手機其實是一個無線電偵測器,屏幕上的指針幾乎沒有什么變化,也就意味著安東還沒有找到無線電的發射源或者接收源。
機器并不是萬能的,如果監聽設備使用的是無源設備,也就是只收但是不發送信號的話,安東只能通過偵測器找到楊逸,但如果監聽者的設備能接受同時也能發送同頻率的信號,那么安東就能找到。
向前漫不經心的走了一段,發現指針沒有任何變化,安東開始折返往回走,他經過了剛才路過的地方,再次往前稍微行走了一段距離后,指針終于開始有了微弱的變化。
安東將手機放在了口袋里,通過耳機聽到的聲音來判斷自己是距離信號源更近還是更遠了。
楊逸哪里還是沒有發出什么聲音,這讓安東有些不滿。
用手擋住了嘴來掩飾自己所說的內容,安東低聲道:“說點什么!做點什么!像個正常男人一樣!如果你異常,那么對方不是傻瓜就能察覺到你的異常!”
說完后,安東繼續輕聲道:“請職業一點。”
請職業一點,這對楊逸來說,是個非常非常嚴厲的指責了。
別說是被人監聽了,就算被無數人看著,需要裝作不知道的時候,也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
楊逸很絕望,但他還是對邦妮做了個手勢。
把食指圈起,其余四根手指全部伸展,然后將蜷曲的食指放在了嘴前,楊逸懶洋洋的道:“來。”
邦妮顯得有些僵硬,但她應該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的,在被派來在楊逸身邊之前,她就已經知道會發生了什么了。
間諜的生活并不總是美好的,強忍著被人竊聽的不適感,楊逸躺在了床上。
到底有多少人在聽著呢?這是楊逸唯一的問題。
終于有聲音傳來了,安東微微笑了一笑,他本來想說楊逸你功夫不行的,但是想了想,為了避免以后被報復,他決定還是什么都不說了。
耳機里聲音開始變大了,安東看了一眼,他發現只有路邊的一個咖啡廳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于是他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咖啡廳里很安靜,但隨著安東的進門,耳機里的提示音確實更大了。
沒錯,就在這里。
但偵測器不會提示具體的范圍,只會提示距離信號源的遠近,不過安東并沒有急著尋找信號源在哪里,他在咖啡廳里掃視了一圈后,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安東摘下了耳機,他對著侍應道:“一杯拿鐵。”
咖啡廳里有一個人在用筆記本電腦,這在咖啡廳里是常見的景象,不值得奇怪,但是用著筆記本電腦的同時還帶著耳機,幾乎就能讓安東確定目標了。
只是安東不打算急著動手,也不急著驗證他所看到的人是不是要找的人,首先,他的確定對方到底有幾個人。
咖啡廳里一切如常,安東慢慢的喝著一杯咖啡,然后他在一次將咖啡杯放到嘴邊的時候,用細不可聞的生意道:“發現竊聽器。”
氣喘吁吁的楊逸突然叫了起來,他沉聲道:“這是什么?法克!你監聽我?”
楊逸的突然發現,讓那個帶著耳機看筆記本的人身體稍微晃動了一下,這次,安東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要找的人了。
邦妮極是驚訝的道:“這是什么?不!這不是我的。”
拿著筆記本電腦的人開始飛快的打字,安東笑了笑,然后他沒有動,而是再次觀察起了咖啡廳里的人,然后,他先行起身,在桌子上放下了一張鈔票后,慢慢的走到了咖啡廳外面。
楊逸對邦妮的訓斥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因為楊逸當然得盡快把竊聽器破壞,然后再去尋找另一個,所以,這場戲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