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寧小閑坦然受他這一拜,才奇道:“她竟然已經找著你了……這么說來,你不在無量劍宗?”
她這話聽著有些費解,不過符俊還是一下聽懂了。の雜ζ志ζ蟲の符舒是從大陸東邊、毗鄰大海的海公城出發的,而無量劍宗卻在南贍部洲的中南部位置。以凡人的腳程,就算偶爾有幸坐上修仙者的飛梭,也決不可能在半年內趕到無量劍宗,再返回中京。這一來一去,就是數百萬里路程哪!所以符俊恭謹道:“我領命外出,姐姐尋我不需抵達劍宗駐地。”
符舒接口道:“說來也巧,我和阿花乘著飛梭趕到平寧州的時候,恰好接了個消息。”
原來去年黃萱婚典結束之后,符舒和阿花出發前往無量劍宗駐地。南贍部洲中東部經濟發達,仙宗按慣例也做凡人生意,只要繳納足夠的銀錢,也可以搭乘順風的飛梭,因此兩人趕到平寧州只用了幾天時間。
原本從這里開始就無法飛行了,必須乘舟馬車船沿地面行進。不過阿花到外面購買食物的時候,卻在當地意外打探到一個消息:
平寧州歸玄冰府管轄,這時候卻不幸受到了北境仙宗的入侵。玄冰府實力只是中等,卻很有自知之明,一早就向諸多盟友求援,其中就包括了無量劍宗。
無量劍宗本身的屬地位置偏向中南,暫時受北境仙宗影響不大。不過這門派也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若不阻住北境仙宗入侵的腳步,早晚自己也要倒霉,再加上兩家掌門的關系不錯,因此慨然派出人手解圍。
到符舒抵達平寧州的時候,南北仙宗恰好在這里打成平手,局面一時僵持不下。她得了這個消息,即與阿花趕往玄冰府,只花了七、八日,就抵達人家的山門以外。
她深知自己的隱藏屬性很特殊,于是將青蚨錢交給阿花,由他來放飛。
兩人原本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哪知青蚨錢卻當真飛了起來!符舒立刻歡喜得手都發抖。
寧小閑送她的青蚨錢是子母錢中的一只,另一只藏在符俊身上。符舒深知道這孩子重情重義,念著寧小閑對他的恩情,多半會將青蚨錢放在身上,以利日后報恩。而青蚨錢尋親的有效范圍,只有數千里之遠,因此青蚨錢能飛起來,就說明符俊離她的距離,決不似原本預計的那樣遙遠!
寧小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嘖嘖贊了一聲:“果真是好逆天的運氣!”
原來無量劍宗這一次馳援友軍是派出了數千門徒,由副宗主帶隊前往。符俊入門不過六年時間,雖說資質不差,平時也勤練不綴,卻還未資格上戰場——上去了也是送菜——因此師門只派他隨軍做些雜役工作,畢竟大修士們在前頭打仗,大后方的后勤保障也很重要,像他這樣入門不足十年的弟子,跟上戰場也只當作是接下師門攤派的試煉任務,只不過這任務危險了些,一不小心就要死人而已。
可是這世道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反而親歷戰爭并且成功存活下來的門徒,日后才有可能成為宗內棟梁,無量劍宗這個算盤還是打得很響的。
當然,符舒當時面臨的最壞情況,很可能是符俊已經被敵人殺掉,而他手里的青蚨錢也作為戰利品被人收起,因此符舒和阿花找到的很可能是殺弟的仇人。
不過符舒的好運氣,在這個時候就顯了出來。她深知身上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奇特福運命格,因此由阿花寫好了信箋,也同樣由他綁在青蚨錢上放飛,這樣她的好運氣就能發揮作用了。
果然他們在約定的地點耐心等了幾天,闊別了十余年的幼弟符俊終于露面!他私自離開戰場,還繞了遠路,否則路程還可以更短些。
這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姐弟二人失散多年再重逢,自然要抱頭痛哭一番互訴衷腸。
可是眼淚都還未擦干,她就開始盤算將幼弟帶走的辦法。符俊出現的時候,腦門兒上包扎一圈白布,把她心疼壞了。弟弟身上好幾道傷口,所幸都不妨礙行動,最嚴重的也只是折斷一根指頭,這都是在戰場上邊緣受到的波及。
符舒在世飄零多年,深知仙路險惡、人間苦難。仙人打架,凡人遭殃,這是數萬年來不變的真理。她好不容易尋到這世上唯一的血親,可不想弟弟馬革裹尸,光榮戰死;再者,符舒心底還有更深層次的顧慮和緊迫:她心底隱隱擔憂白虎追來。雖然理性告訴她,這可能性小得可憐,不過她仍然堅持要將符俊立刻帶離無量劍宗,以絕后患。
符俊這幾年都呆在師門,本不愿離開宗派,可是拗不過親生姐姐三番四次懇求,只得同意。
在仙軍當中,隱流治軍最嚴,如符俊這樣私自出營要受到重責,至少得吃上三十大板。無量劍宗雖然相對寬松些,卻也容不下戰場逃兵,所以她想出來的法子,是將符俊先打發回去,在下一次玄冰府和北宗交戰的時候,尋了具相似的尸身來偽造符俊的死亡。
雖說無量劍宗駐地也為弟子收藏魂燈,可是兵荒馬亂的時候,保不住元神的情況海了去,只憑一盞小燈,很難摸清符俊到底死沒死去。
最重要的是,他入門不足六年,修為尚淺,一個堂皇大派當中,這樣的低階弟子隨處可見。他就是死了,也只有師傅和同門難過些時日罷了,又有誰會費大力氣深究?
三人很快乘著戰亂離開。在這里也必須提及,其實符舒也知道無量劍宗當中必有些秘法可以追蹤門下弟子,否則兵戎相見之時不知多少弟子會當了逃兵。不過這支三人小分隊里有阿花這只逆天的BUG小貓,就連白虎都追蹤不到他們的足跡,更何況是普通宗派的修士?
----水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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