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飯的時候,馬琦琦終于來到何之初所住的教授樓套房。
顧念之給她打開門,笑著說:“琦琦你來得正好,飯菜剛剛送過來,熱氣騰騰呢!”
馬琦琦嗅了嗅鼻子,眼前一亮,陶醉地說:“這味道,絕了!――是何教授做的?真沒想到何教授還做得一手好飯菜!”
顧念之嗤笑,“何教授做飯的手藝跟我有一拼,琦琦,你會夸我嘛?”
馬琦琦:“……”
“那這飯菜誰做的?你不是說何教授的有機農場送來的豬肉和雞肉?”馬琦琦好奇了,狐疑打量顧念之:“不會真的是你做的吧?”
“當然不是,是何教授農場里的廚師。”顧念之笑著讓她進來。
兩人一起來到餐廳。
只見長方形餐桌上,擺著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
一盤家常的辣椒小炒肉,一碗掛了糖漿的紅燒肉,一盤棕綠間雜的蒜苗回鍋肉,還有一盤橡子豆腐,中間是一大湯盆的枸杞高麗參燉雞。
看上去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常菜式,那香味卻是意外的誘人。
馬琦琦立即覺得味蕾都開始膨脹了。
她趕緊和顧念之一起坐下,好奇地說:“這些都是何教授家有機農場里的蔬菜和肉?”
何之初淡淡點頭,“都是家常菜,念之點的。”他看了顧念之一眼,對她的口味不予置評。
顧念之嘻嘻一笑,拿起筷子對馬琦琦說:“琦琦,嘗一嘗。我一直認為,真正的廚藝,就是要在家常菜上見真功夫。鮑參翅肚誰都知道是好東西,做出來好吃也不奇怪。可是要把簡簡單單的家常菜也做出山珍海味的味道,可不容易。”
“你就吹吧。這些家常菜就算好吃,也不過是家常菜。”馬琦琦跟顧念之抬杠,一邊隨意用公筷夾了一筷子辣椒小炒肉放到自己碗里。
等她把夾了幾絲綠色辣椒的小炒肉放到嘴里,那股讓味蕾無比舒坦的肉香頓時讓她“唔”地一聲瞇起雙眸,幾乎沒像吃到好魚的貓咪一樣喵地叫一聲出來。
“好吃吧?”顧念之笑著也夾了一筷子辣椒小炒肉,“朕不會騙愛卿的。”
“呸!”馬琦琦瞪了顧念之一眼,“朕吃遍大江南北,你這里的菜,也就排名第一而已!得瑟什么?!”
“……哈哈,你喜歡就好。”顧念之朝她做個鬼臉,兩人吃得很開心。
何之初看著這些菜,本來沒什么胃口,但見這兩人吃得那么香,也拿筷子吃了一口。
慢慢咀嚼,讓味蕾充分適應了食物的香味之后,何之初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飯。
一頓午飯吃完,三個人都有些懶洋洋的。
顧念之還是克服了自己的懶惰,起來去廚房做了三杯卡布奇諾端過來。
馬琦琦捧著卡布奇諾小口啜飲,一邊跟顧念之閑聊:“念之,我來的時候,正好大雄哥打電話過來了,問我在做什么,我說要來何教授這里蹭飯,他馬上就把電話掛了,好像很忙的樣子。”
顧念之吹了吹卡布奇諾的熱氣,垂眸“哦”了一聲,并沒有追問陰世雄在忙什么,而且她有意提醒馬琦琦:“……大雄哥他們的工作就是這樣,說忙就忙,不是有意掛你電話的。”
“是這樣啊。”馬琦琦似懂非懂地點頭,有些臉紅:“大雄哥一般不這樣的,最近聯系也不多,我還以為……”
“你想多了,大雄哥不是這種人。”顧念之一本正經給馬琦琦吃定心丸。
何之初在對面嗤笑一聲,搖了搖頭,不動聲色起身:“你們聊,我去看一下郵件。”
顧念之也想回去了,跟馬琦琦使了個眼色,對何之初說:“何教授,那您忙,我們先回去了。”
馬琦琦在這里,何之初也不好只挽留顧念之一個人,只好點了點頭,“回去好好準備,有什么困難可以找我。”
“噯!謝謝何教授!”顧念之脆生生地應了一聲,跟馬琦琦一起離開何之初所住的教授樓。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到了自己的宿舍樓下,馬琦琦突然拉拉顧念之的衣袖,輕聲說:“有個男人,跟著我們很久了……”
顧念之也注意到了,從何之初的教授樓出來就看見了,但是和馬琦琦不同,顧念之認得這個男人。
他是夜玄,顧嫣然的小狼狗。
夜玄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跟在她們后面不緊不慢地走著,顧念之也就什么都沒說。
反正現在是大中午,她們又是走在學校的大路上,來來往往都是學生和教職員工,夜玄就想使壞也沒那么蠢。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做壞事,他是嫌命太長?
而且顧念之也不是毫無倚仗,她的小包里放著一瓶防狼噴霧,一根小型伸展型電棍,還有一把鋒利的小刀。
如果可能,她真想帶一把槍。
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華夏帝國禁槍,她要帶槍在身邊就違法了。
沒想到夜玄一路跟著她們來到女研究生宿舍樓下。
顧念之對馬琦琦說:“你先上去。”
“你沒事吧?”馬琦琦有些擔心地看看顧念之,又看了看站在樓前大樹底下的高挑男子。
那男子兩道濃黑的長眉,眼窩深陷,鼻梁高直,薄薄的唇,是標準混血兒的長相,而且是特別英俊的那種混血,看上去不像壞人,就是眼神有些不對勁,直直地盯著顧念之,像是恨不得看穿她的心肝脾肺腎。
顧念之搖搖頭,“認識的。你先上去。”頓了頓,又說:“如果半小時后我還沒回去,就打我手機。”
“好。”馬琦琦爽快地答應了,一個人回宿舍。
顧念之走到宿舍樓前的大樹下,看著夜玄,淡定地說:“夜玄先生,顧嫣然不在這里,你找錯地方了。”
夜玄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十分糾結,他兩手插在褲兜里,一只腳無意識在地上碾了碾,非常生硬地叫了她的名字:“……顧……念之?”
“嗯,你是來找我的?”顧念之的兩手也悠閑地插在外套兜里,她眼眸輕閃,不屑地說:“鬼鬼祟祟跟在我們后面是幾個意思?”
夜玄有些局促地低下頭,再抬頭,黑黢黢地頭發搭在前額,顯得他深陷的雙眸更加迷人,琥珀色的眸子里有股說不出的吸引力。
顧念之卻不太欣賞這樣欲言又止的說話方式。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顧嫣然在一起久了,夜玄這個男人也染了一身女人的毛病。
在顧念之眼里,夜玄跟顧嫣然是一樣的人。
“行了,你有話就說,沒話請離開我們學校,不要再跟蹤我,不然我報警。”顧念之拿出手機晃了晃,“我很忙,沒時間跟你玩一二三猜謎語。”
夜玄的心情復雜得難以言說。
他都不知道這些天是怎么過過來的。
整個人渾渾噩噩,就跟行尸走肉一樣。
一想到他有可能弄錯了人,不僅沒有如同他向顧伯父承諾的那樣,一輩子陪在她身邊,照顧她,保護她,反而跟一個魚目混珠的騙子合謀,屢次三番的害她,夜玄就覺得五內俱焚,恨不得給自己幾刀……
顧念之見夜玄還是低著頭不說話,也覺得不耐煩了,淡淡地說:“嗯,那我上去了。”
她轉身就走。
夜玄這時才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哀求道:“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顧念之冷著臉回眸,看了看他握著她胳膊的手,“放手。”
夜玄只好松開手,又說:“顧念之,我是真的有話對你說。――你,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顧念之好笑地搖頭,“夜玄,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對?還是顧嫣然派你來做說客?我跟你說,用不著。你回去跟她說,這個官司,我打定了,家產,我也爭定了。還是那句話,讓她洗干凈脖子等著我給她扒皮!”
夜玄的眉頭皺了起來,“你跟她打官司爭家產,你可知道顧伯父到底留下多少家產?”
“不知道。所以要打官司啊。”顧念之攤了攤手,“讓她自己吐出來當然是不可能,所以要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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