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時間,就這么悄無聲息溜走了。
未來。
在哪里?
“這都幾點了,怎么還沒有回來?等下你是準備要和你家校草要直接去吃飯的地方嗎?”鮑鮑沒等到顏滟自己回家,就打來了電話。
“哦,對哦,都這個點了,你訂好去哪里吃了嗎?”顏滟問鮑鮑。
如果不是這個電話,顏滟都沒有意識到,居然到了飯點。
關鍵是顏滟每天生活中,最為重要的“今天晚上吃什么?”的問題,她今天連想都沒有想起來過。
“訂好了,去你整天嚷著要去的那家,一天只接待一組客人的日料私房菜,我可是從人手里給你搶來的預定,不然想去那家的話,至少要提前兩個星期預定才有可能。”鮑鮑在電話里和顏滟說。(注1)
“預定要怎么搶?原來預定的那個人是你認識的?”顏滟有點猶豫,她不知道齊亦今晚會不會想去那么遠的地方吃飯。
“認識啊,不認識怎么搶?我剛把送去保養的車拿回來了,你們現在在哪?要不要我開車去接你們?”鮑鮑極少因為吃飯的事情催顏滟,因為顏滟從來都是最積極的。
“那你搶劫過來之后,還能物歸原主嗎?”顏滟這會兒關心的卻是鮑鮑剛剛的第一個問題。
國內現在也有很多私房菜,但其實基本上都是一些名字叫私房菜的餐廳。
鮑鮑說的這個私房菜,就真的是在自己住的家里面做的。
一個日本的廚師,在自己住的房子里面做日料,每天只接待一組客人。
兩個一組也可以,最多的話,可以容納十幾二十個人的一大桌。
廚師夫婦根據每天預定的人數,購買最新鮮的食材。
因為是“私人訂制”的形式,所以預定了就一定要去。
不去的話也一樣要給錢,因為已經切好的刺身,不可能再留給第二天的客人吃。
“你什么意思?不想去?”鮑鮑覺得一定是自己理解錯了。
剛剛的話,一點都不像是顏滟說出來的。她預定到的,可是顏滟整天嚷著要去的餐廳。
“想去,但是可能沒有辦法去,East Bentleigh那邊太遠了,那家私房菜吃得又慢。”顏滟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不要以為你名字叫YY就可以這么膩膩歪歪,不就大家一起吃個飯嗎,耽誤不了你們多少時間的。都說今晚要是審核通過的話,明天我們兩個就不去做你和校草的電燈泡了。”鮑鮑語帶嫌棄。
“我倒是想膩膩歪歪呢,可人家今晚就要回國了,我主要是怕去太遠的地方吃飯,時間上來不及。”顏滟繼續說明情況。
“昨天不是說要待兩三天嗎?這就走了?”鮑鮑有點詫異。
“哎,一言難盡,回頭再和你說。”顏滟嘆了一口氣。
“幾點的飛機?”鮑鮑換了一個問題。
“夜里十一點五十。”顏滟回答。
“去香港轉的那個啊?那肯定來得及啊。
你現在和人帥哥一起回去把行李收拾了,然后在網上把Check-in(網絡辦理登機牌)給辦了。
我等下去酒店接你們,保證有足夠的時間吃晚飯,再慢慢悠悠地去機場。
他住賭場的哪個酒店?”鮑鮑安排行程的調理,從來都是特別清晰的。
而且鮑鮑總是有本事,在短時間之內,訂到別人訂不到的餐館,顏滟對此甚為折服。
電車餐廳是這樣,私房菜也是這樣。
“你先等一下,我問一下齊亦,過兩分鐘再給你回電話,行不行?”顏滟想要先看看齊亦的意思。
“有什么好問的?我錢都已經付了,不去吃就全浪費了。
錢就算了,你不心疼那些現在已經開始處理的刺身和神戶和牛嗎?”鮑鮑決定說服顏滟。
鮑鮑使盡渾身血地讓顏滟帶著齊亦一起去吃私房菜。
她這么做最重要的目的,是給她們家沈汐多一點,近距離地接觸顏滟的“八卦”的機會。
以鮑鮑對顏滟的了解,顏滟和齊亦的關系,是不可能在一天之內發生質的變化。
鮑鮑之前不知道齊亦今天就要走,但就算是知道了,鮑鮑也不會取消今晚的預約。
如果發現顏滟真的想不開,頭腦發熱,那她絕對是要勸顏滟先好好考慮清楚的。
畢竟,這個傳說中的校草,除了在廈門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的八卦中出現過之外,就再也沒有聽顏滟自己提起過,連蛛絲馬跡都不曾有過。
且不說,人是不是都是會變,這樣的哲學問題。
光距離這一件事情,就足以摧毀大部分曾經看似穩固的感情了。
顏滟一邊打電話,一邊有點為難地看著齊亦。
“怎么了?”齊亦張嘴卻沒有出聲地詢問。
“鮑鮑說,要到郊區去吃日料。”顏滟告訴齊亦電話的內容。
“那就去吧。”齊亦答應得很干脆。
…………………………
掛完電話,回酒店的路上。
“我剛剛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會想去那么遠的地方和鮑鮑她們一起吃飯的。”顏滟有點不解。
“不會,我今天晚上特別想去。”齊亦非常篤定地回答。
“是嗎?”顏滟的不解程度又進一步加深了。
“嗯,我等下還得找機會拜托她們兩個好好照顧你啊。”齊亦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你可別,我們三個,只有相互打擊、相互排斥,不存在相互照顧的可能性和必要性,這件事情就不勞煩你特地去拜托了。”顏滟覺得齊亦的想法特別奇怪。
“就算不拜托,我也不想和你兩個人待在一起。”齊亦又說了一個理由。
“啊?你這是什么邏輯?”顏滟被齊亦的神邏輯給震驚了。
不想和她待在一起的話,齊亦來墨爾本是要干嘛的?
“我們兩個再這么坐著聊下去的話,今天所有的記憶,就會只剩下晚上的這場傷離別了。你不是最不喜歡面對離別的場面嗎?人多一點吃飯的話,你應該會感覺好一點。”齊亦拉著顏滟的手,一秒都不想放開。
“這你都知道?”顏滟停頓了一下才說,“那好吧,總之你長得帥,你說什么都對。”
顏滟這才發現,齊亦的感情,好像比高中的時候細膩了很多。
顏滟最不喜歡面對離別,可又有多少人會喜歡呢?
就算有,那肯定也不包括齊亦。
顏滟不想面對分別,齊亦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