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明生接著問道:“何言同學,請問你的中醫執照是什么級別的啊?”
“我大學都沒畢業呢,拿來的中醫執照…………”何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遲疑道:“行醫資格證倒是有了,不知道那個跟中醫執照有什么區別。”
“這都不知道,你就敢來參加中醫交流大會?”華明生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但是出于禮貌,并沒有笑的太大聲。他臉上依舊只是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只不過現在的這一絲微笑上,卻多了一份譏諷。
“這很重要么?”何言問道。
“當然,這里可是中醫交流大會,連這都不知道會不會太丟臉了?”華明生反問道。
顏夕想要幫何言解圍,急忙開口解釋道:“行醫資格證跟中醫執照之間的區別,就像畢業證跟學位證之間的區別。”
“那我明白了,一個證件而已,不用太在意。”何言隨意的說道。
可他的這話傳到周圍這些年輕中醫的耳朵里,卻引起了他們的不滿。如此年輕就取得了名手中醫的稱號,一直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事(情qíng)。所以他們對何言那輕描淡寫的態度十分不滿。
而作為這些人的領頭人物,華明生自然要幫大家找回場子,于是,他淡淡的對何言說道:“連凡手中醫的執照都沒有,就說不重要,你不覺得這有點可笑么?既然要當明星,就好好當你的明星,沒事別來中醫交流大會湊(熱rè)鬧。丟人現眼。”
“華明生,你別太過分了!”一旁的顏夕也終于忍不住沖華明生吼道。
華明生皺起眉頭,認真的說:“顏夕,你跟這種家伙在一起只會降低了你的(身shēn)份。娛樂圈水深,都是一群亂七八糟的家伙,你跟他在一起會被污染的。”
“夠了!”顏夕生氣的說道:“華明生,我的朋友是什么樣的人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顏夕,我可是為了你好,到時候被他拖下水,你后悔都來不及。”華明生依舊不打算放棄。
“華明生!你別自作多(情qíng),我還不需要你為我好,我們不熟。”顏夕強忍著想打人的沖動,沉聲道。
“顏夕…………”華明生想要抓住顏夕的胳膊,卻見何言突然橫在他的(身shēn)前,正面帶微笑的看著他。他不甘心的收手,對何言不屑道:“小子,別多管閑事。你這種連中醫執照都沒有的人本來就沒資格參加中醫交流大會,要是還敢在這里跟我起沖突的話,信不信現在你就得被趕走?”
“人家女生都說跟你沒關系了,你還死纏爛打的多惹人厭啊?你說為人家好人家就得接受,那我要說為你好你是不是也得接受?”
話音剛落,便響起了啪的一聲。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何言的巴掌已經狠狠的扇在了華明生的臉上。
華明生愣住了,周圍的人也都愣住了。
這些學中醫的都自詡斯文人,從來沒想過會有跟人動手的(情qíng)況出現。他們可從來沒遇到過何言這樣的人,一言不合就動手,還是直接打臉的那種。
何言完全無視了周圍人那驚恐的目光,對華明生笑道:“我打你是為了你好,因為你人這么討厭,早晚要挨打,我提前把你打了,你就會長記(性性)。那樣一來,以后就不會再有人因為討厭你而打你了。
你看,我這人多好,多為你著想?”
華明生這才從震驚當中清醒過來,然后,他的臉上瞬間爬滿了憤怒。
他知道,何言這是在諷刺他剛才說為顏夕好的事(情qíng)。可諷刺歸諷刺,怎么能打人呢?于是華明生當即大喊:“保安呢!這里有人鬧事,快把他轟出去!”
保安對于晚會來說是必要的存在,所以華明生一喊,保安就來了。同時,晚宴上的其他人也紛紛圍過來打算看(熱rè)鬧。
“發生什么了?”保安走上前來問道。因為他本(身shēn)沒有權利把人趕走,除非主辦方發話,所以他只能暫時先把(情qíng)況問清楚,等主辦方派人來再做定奪。
“這位叫何言的大明星打人,你們把他趕走吧。”華明生十分淡定的說道,就好像被打的不是他似的。
“何言?”保安愣了一下,然后轉頭問道:“是他說的那樣么?”
“是我打了他一巴掌,打的臉。”何言一邊說著,一邊還給保安指了指華明生的臉,解釋道:“看,打的就是那里,現在還腫著呢。按照這個架勢,估計還得腫上兩天。你還是趕緊帶他去治療吧,要不明天中醫交流大會還怎么上臺演講?”
“我上不上的了臺這事不用你們((操cāo)cāo)心,保安,他都親口承認打我了,你還不把他趕出去?”華明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很顯然,何言的行為讓他生氣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指著自己挨打的那一邊臉,這已經可以說是奇恥大辱了。
保安神色復雜的看了何言一眼,也想不明白何言到底要干什么。照理說,這種(情qíng)況不是應該不承認才對么?現場又沒有監控,周圍又沒人作證,只要何言一口咬定自己沒動手,這件事(情qíng)只能一了百了。
是,保安的確能感受得到,何言剛才的行為讓華明生丟盡了臉。可那值得么?明明已經把人打了,只要事后咬死不承認,誰都拿他沒辦法。為什么他還要拼著被趕走的風險,選擇讓華明生丟臉這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選項呢?
小小的保安實在是想不明白。
“快把他轟出去啊!”華明生催促道。
何言卻笑著說:“不用催了,他是不會把我趕走的。”
“憑什么?”華明生下意識的問道。
何言說:“因為他只是個保安啊,這里說話算數的是主辦方。如果主辦方開口了,就算你什么事都沒做也會被趕走,如果主辦方不開口,就算我再扇你是個嘴巴,保安還是不會對我做什么。”
華明生聽到何言的話,難以置信的看向了保安。保安的表(情qíng)寫滿了為難,一看就是被何言給說中了。
幸好這個時候,主辦方的人出現了,保安的窘境也被順勢化解。
來人是燕京中醫藥大學的校長兼華夏中醫協會的副會長,叫沐陽,看上去不過四十歲,斯斯文文的,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
他一臉笑意的對何言伸出手,道:“你好,何言同學,我叫沐陽,是代表主辦方過來幫忙調節的。”
何言當即大方的道:“沒什么需要調解的,我不打算跟他計較。”
“噗!”一旁的顏夕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音,周圍的其他人也跟著一塊笑了起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明明是你何言把人打了,現在反過來說不跟人計較了?你的臉皮要不要割下來量量?看看是長城厚還是臉皮厚?
這是包括顏夕在內大部分人的心生,但也僅僅是新生,沒人會傻到把這些話說出來。
“既然這樣,不知道華明生大夫意下如何?”沐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轉頭像華明生詢問道。
這一個問題,不僅問住了華明生,同時也問住了在場的其所有人。
很顯然,沐陽是在裝傻。何言隨便說了一句玩笑話,他就給何言搭了一個臺階,讓何言下,這擺明了是向著何言。否則,他怎么可能對事(情qíng)的經過連問都不問,就直接聽了何言的一家之言?
這其中有果斷有問題!
華明生就是想到了這個問題,才被問住了。如果他不順著沐陽的話往下說,就會把事(情qíng)挑明,得罪主辦方。可如果他順著往下說,自己的虧就白吃了,那到時候他可就真的成白癡了。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一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前途選擇隱忍。二是為了出口氣而冒著被趕走的風險得罪主辦方。
無論選哪一個,他都注定要失去一些東西。或是前途,或是尊嚴。
直到這一刻,華明生才開始后悔,后悔不該招惹何言,后悔不該對顏夕死纏爛打。
他只是想不明白,這個何言到底是什么來頭?居然連主辦方都如此明顯的對其偏袒?難不成這個何言是國手級的中醫?
華明生輕輕搖了搖頭,立刻否決了這個想法。他看過許多有關何言的新聞,但都是只看標題不看內容,就算偶爾看過一兩次內容,也很湊巧的看的都是無良媒體杜撰出來的事(情qíng)。這就導致他對何言的印象很不好,生生把何言當成了一個只知道炒作卻什么本事都沒有的廢物。
一個只知道炒作的廢物,怎么可能是國手中醫?
華明生雙眼充滿不甘的盯著何言看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說道:“既然何言同學不追究,那這件事就這么過去吧。”
“那就在這里多謝二位的配合了。”沐陽跟二人握了手之后,就轉(身shēn)離開了。
整個過程加起來,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可這對于華明生來說,卻好像過了很久似的。那種在內心掙扎著選擇的煎熬感覺,還真是讓人難受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