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夫人原以為自己換了地方,又有心事,這一晚上會睡不著呢,可沒想到拖了云初安眠枕的福,竟然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夫人睡的可好?”宋媽媽早就起來了,用她的話說,人老了覺少,但云初也給她弄了安眠枕,這一夜睡得還不錯,但云初養的雞一大早就打鳴,她就被吵醒了,可看著夫人還美美的睡著,就一直呆在屋子里沒有吵她。
鐘夫人伸了個懶腰,“不錯,外面怎么這么吵啊?”
“是少爺在喂雞。”宋媽媽笑道。
“他還會喂雞?”昨天進來的時候是看到云初家里有幾只雞的,小丫頭還挺能張羅,她一個千金小姐在鄉下過的還有滋有味的,實屬難得。
云初已經做好了粥,出門就瞧見鐘夜辰在跟她的公雞較勁,“鐘夜辰,你別打我那只公雞的主意,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把公雞吃了,那母雞怎么辦?開春了我還要娘教我孵小雞崽呢。”
錢罐看著每天都要上演的他家少爺跟公雞的戰爭,已經見怪不怪了,搖了搖頭,由著他們兩個自己去解決。
“那么麻煩做什么?你喜歡養雞,到時候買一些來就是了,我給你買一院子的雞來。”鐘夜辰道。
“都跟你說了,不一樣,自己親手養大的雞是有感情的,再說了,你不是沒有錢了,要我養著的嗎?哪有錢買雞,有的話趕緊搬出去住,沒看我家小的都裝不下這么多人……夫人,您醒了!”云初真想打自己一嘴巴,剛剛看到鐘夜辰又在跟公雞較勁,一著急就給忘了鐘夫人還在呢,她有沒有聽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啊。
“嗯,你昨晚的香枕真管用,一覺睡到現在。”鐘夫人哪里那般小氣,她們來了,云初一直忙前忙后,人心都是肉長的,明知道兒子跟云初在斗嘴,她怎么會生氣呢。
“那個,我剛剛……我不是那個意思,您……”
“你剛剛說什么了?我去洗個臉,聞著你做的粥,我都餓了!”鐘夫人笑著轉身,對著鐘夜辰眨了眨眼睛,頗有點兒頑皮的樣子。
云初愣愣的看著鐘夫人離去的背影,此時鐘夜辰也湊到了她跟前,她壓低了聲音道:“你娘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當然是想通了,不再攔著他們在一起,但鐘夜辰起了壞心思,故意的捉弄云初,“怕是生氣了吧,剛剛你那么說,她八成是覺得你在趕她走呢。”
“可你不說說你娘不小氣的嗎?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都怪你,一大早上的非要跟我的公雞斗氣。”云初快崩潰了,又是把鐘夫人關在門外,又是對讓她聽見那些話,她是真的慘了。
鐘夜辰見云初是真的著急了,便點了點她的小鼻頭,“好了,騙你的,我娘本來就是這樣,都跟你說說了她被我爹寵的有些孩子氣,快去吃飯吧,沒聽我娘說她已經餓了嗎?”
又捉弄她,云初氣的跳腳,可又偏偏不能把他怎么樣。
吃飯的時候,李媽媽對云初做的粥和餅子贊不絕口,大菜可以做的色香味俱全,就連清粥小菜也讓人食指大動,這就更難得了,“云姑娘,你這粥里放了什么,怎么跟我平時做出來的不一樣?”
“我這個粥里加了些雞湯。”云初答道。
“雞湯?我怎么一點兒油腥都沒見到?不過可真好吃,”李媽媽道。
“大早晨的吃的太油膩了我怕大家沒胃口,所以把油去掉了,只用了清湯。”云初也不多話,往往都是他們問一句,她就答一句,其余時間就默默的吃飯,默默的做事。
吃過了飯,鐘夫人居然說要出去轉轉,瞧她這個意思,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走,而且也不急著把鐘夜辰給帶走,就連鐘夜辰也摸不透他娘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鐘夫人要出去,鐘夜辰這個沒事人自然要陪她出去轉轉,而云初終于可以松口氣在家里繼續研習香料的東西,不管碧云城的比試如何,這些天看了書后,云初還是很有啟發的,昨天讓鐘夫人大為驚嘆的香飲,就是她看了書后,自己琢磨的,原本只是試試看,沒想到香料做成的飲品竟然這么獨特。
這可又是一個賺錢的路子,等鐘夫人走了,她便去鎮子上的西風塘看看,有了之前鐘夜辰給鋪的路子,她這才再談生意的話就方便多了,只是不知道鐘夫人什么時候走,會不會把鐘夜辰帶走。
以前不覺得有什么,如今家里多了個男人,雖然要忍受外面的風言風語,但卻也多了不少的歡樂,要是他真的走了,自己肯定是要想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鐘夫人要真的帶走鐘夜辰,她也攔不住。
鐘夫人想要出來轉轉也是有她的目的,顧盼兒弄了個姑娘回去,說是云初的二姐,說了不少云初的壞話,可如今看來云初并不是她說的那樣子,人也很奇怪,雖然云初給她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但越看卻越喜歡,如今心里已經稍稍有些偏向了云初,但顧盼兒也是她自小看著長大的,脾氣秉性也不壞,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想要弄清楚。
以鐘夫人這身打扮在村子里一走,那簡直是刮起了一陣風,尤其還有種夜辰在身邊,大家就紛紛猜測這是不是鐘少爺家里來人了,既然家里的長輩來了,是要應下這門親事呢,還是跟上次那個大小姐一樣,想把人給弄走。
“聽說云初在這家還有個二姐?”鐘夫人問道。
“嗯,她在家里行三,上面還有兩個姐姐,家里的那個小的是她的妹妹!”
“那她為什么被趕出來,一屋子女人的日子不好過吧?”鐘夫人左右的看了看,村子不是很大,家家的房子也都有些破舊。
鐘夜辰便把方守財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果然跟鐘夫人聽到的不是一樣,那個方姑娘說的可是云初大小姐脾氣不能容人,跟二娘合不來,還害的二娘的孩子沒了。
“娘要是不信可以隨便拉個人來問問,我到底有沒有偏袒云初。”
“沒那個必要,我自己的兒子說的話我都不相信,那我還能相信誰,兒子,我這關云初好過,可讓你爹跟你奶奶答應讓他進這個家門可就有些難了。”鐘夫人出來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跟鐘夜辰說說,而這些話當著云初的面說不方便。
“這有何難,您之前不是也不喜歡云初嗎?這次顧盼兒回去肯定沒少說云初的壞話吧?可您來了之后,短短一日不到不是照樣對云初有所改觀了嗎?我相信奶奶和爹也會同意的。”
“你也大了,我給你挑的人你不喜歡,那我也沒辦法,我是不反對了,可我也沒說多贊成,云初在晉城聲名狼藉,你奶奶那里只怕沒那么好過,你可別指望我會幫你什么,另外你小子要懂分寸,如今一個屋檐下住著,可不能干壞事。”要是老太太不同意,二人一著急走了歪路,弄出個孩子來可就糟了,不怪她多想,年輕氣盛的,又整日的相處在一塊,云初的那個娘人也老實,沒什么主意,定然不會管著的。
他娘想的也太多了吧?
鐘夜辰苦笑,“娘,這個您就更沒必要擔心了,就算您兒子想,可云初也不會答應的,別看小丫頭現在好說話,不是明媒正娶,人家怎么跟了我呢。實話跟您說吧,我可是努力了很久才得到她的心呢,不是她巴著我不放,是我巴著她不放,這要是放松了一些,可就被人給搶走了。”
“聽你這意思是不打算跟我回去了,我在這兒住幾天是想著讓你們告個別,眼下這么住著太不成體統了。”鐘夫人擔心風言風語的在晉城傳下去,于兒子的名聲不利。
“眼下還不能走,我還有重要的事兒沒辦呢!”當然不能走了,前有齊賢雅,后有溫念祖,他可不放心把小丫頭留在這里,這個時候要帶她走,就更不可能了。
鐘夫人住了三天,云初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臨走時倒也沒說什么,只不過卻跟云初討了安眠的枕頭回去,如今睡在香香的枕頭上面,鐘夫人連做夢都覺得是香的。
云初還大方的連同香飲的方子一同交給了宋媽媽。
坐上回晉城的馬車,鐘夫人嘆息了一聲,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們折騰去吧,其實在鄉下住著還挺舒服的,要不是擔心你侯府沒了她會亂,她還真想多住幾天,還別說,云初的手藝真挺不錯的。
“夫人,您舍不得了怎么不把少爺帶回去啊?”宋媽媽問道。
“我倒是想,可他也得跟我回去才是,說是有什么要緊事兒要辦,我看啊他就是舍不得云初,云初一日不回晉城,我瞧著辰兒怕是辰兒也不會回去了。”
“那您就把云初姑娘弄回來啊,也好早日讓老祖宗見見,這事兒早點兒定下來也好。”
“我也想,可哪有那么容易,盼兒那丫頭……有點兒讓我失望。”鐘夫人想起自己這幾天聽來的,見到的,跟顧盼兒說的完全不一樣,若不是自己親自來了一趟,只怕還會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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