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然對于突然闖入別人的家還是有些害怕的,他腦子里不斷想著,要是出來個人他要怎么解釋,剛剛真不該一時情急,什么都不想的就沖了進來,院子里沒有看到那個賊的蹤影,他猶豫著便準備離開。
免得待會兒院子的主人出來了,把他當成了賊。
院子不大,他又走到了院子中間,他已經掉轉頭,準備邁步離去的時候,屋子里面傳來了女人和男人的聲音,“文遠,文遠……”
女子急切的喘息之余還呼喚著男人的名字,接下來的話,倒叫賀君然一個大男人聽了都覺得害羞,難怪他闖入了都沒有人出來說他呢,原來他打擾了人家小夫妻的好事。
只是,這白日宣淫,這對小夫妻可真是恩愛啊。
“柔兒,你真應了這名字,渾身上下都是柔的,軟的,這里,這里……”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調戲,賀君然邁開大步繼續離開。
女子的聲音稍稍的恢復了些,剛剛從云端落下,她失神了一會兒,“好了,文遠,別鬧了,我得回去了。”
賀君然的腳步一頓,剛剛處于情事之中的女人的聲音有些難辨,可這會兒,他被那熟悉的聲音牽引,再加上剛剛那男子喊著她的名字,柔兒?云柔。
里面的女人是云柔?
賀君然覺得一根刺卡在喉嚨之中,上不來,也下不去,有些惡心。
反正自己不會碰她的,管她如何呢!
王文遠的聲音很柔,缺少了些陽剛之氣,緊緊抱著想要下床離去的云柔,打算跟她繼續耳鬢廝磨,“柔兒,你回去做什么?你那個無用的相公又不會碰你,哪有跟我在這兒里風流快活啊?”
王文遠不知道賀君然在外面,繼續貶低著他,“柔兒,你又不缺錢,何苦守著那樣一個廢物呢,你的第一次是我的,如今也是我的,不如我們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吧?”
也說不上他是真的喜歡云柔,還是想要當個倒插門的女婿,反正當云柔再度跟他混到一處的時候,他就對云柔格外的上心,加上之前對云柔的百般討好,倒是像是有幾分真心的樣子。
可云柔跟他廝混,無非是貪圖的歡愉,王文遠模樣不差,又沒什么背景,勝在老實聽話,若是跟晉城的那些公子少爺混在一起,她怕日后惹出什么亂子,自己不好收場。
賀君然本來猶豫著要不要去管,畢竟他不碰云柔,也不愛她,她想怎樣就怎樣算了,可是當王文遠不經意的說出那句,她的第一次是他的時候,賀君然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后再次回頭。
朝著緊閉的屋門走去,他本是斯文之人,這會兒因為憤怒和欺騙,大力的一腳踹開了屋門,屋門發出巨大的響聲,緊接著又是房門。
早在第一聲響聲的時候,屋子里的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就有些慌了,“誰,誰在外面?”
是云柔先問出來的,畢竟她的面子還是很重要的,一個戲子怎樣沒人去管,可她丟不起這個人,但是沒辦法,她也是個女人,在賀君然那里得不到疼愛,她就只能去找外面的男人。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話音剛落,臉色陰沉的賀君然出現了在眼前,她從王文遠的懷里逃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衫不整,明明已經被捉奸在床了,可是她還想要解釋,“相公,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你聽我說啊!”
賀君然盯著嚇得不清的兩個人,忽然就笑了,本來是壓抑的,隨后那聲音變得很大,“哈哈,云柔,你是當我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都成了這樣,你還想跟我解釋什么?”
云柔上前,想要抱著賀君然,不然她沒有安全感,其實在她的心里,喜歡的還是賀君然,所以才想要辯解。
賀君然嫌棄的一把推開她,云柔被大力的推搡后,倒退了兩步,王文遠打定了主意想要當個護花使者,穩穩的接住了云柔后,明明是個陰柔的男人,去非要逞能,“就是你看到的怎么了,柔兒,不怕,讓他知道了也好,你就是賀君然賀公子吧,我不管你聽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那都是你活該,誰叫你娶了柔兒又對她不聞不問的,既然你不疼,那就讓我來疼。”
云柔推開王文遠,“你閉嘴。”
其實從云柔的態度不難看出,賀君然和王文遠,孰輕孰重了。
王文遠倒也沒有生氣,沒有離開,露著胸膛,看起來皮膚比女人還要白上幾分,眼角眉梢若是拋個媚眼的話,不亞于女人。
云柔試圖再度去拉賀君然的胳膊,“相公,你聽我解釋,我……”
“夠了!”賀君然再度甩開她,他覺得臟,很骯臟,“云柔,你跟他怎么樣我不管,既然我不能當個稱職的丈夫,我自然也不會管你跟別的男人怎樣,只要你知道分寸,不讓我們賀家跟你們云家丟臉就行,只是,我唯一忍受不了的,是你騙我,那一晚,我們什么都沒有發生對不對落紅是假的?你只是想要用這個方法逼著我跟你成親,對不對?”
賀君然沒辦法接受,一個女人怎么可以齷齪到這種地步,連這種事情都可以拿來騙人,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云柔嗎?
云柔看著賀君然憤怒的眼神,心像是沒了底一樣,直往下墜,卻一直無處可落,她哭著搖頭,“不是的,不是的,相公,你聽我說,我……”
“還有什么可說的,云柔,既然我從未碰過你,對你也沒什么責任可言,你騙我的事兒,我就不追究了,今天的事兒,我也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若是你不想要鬧的太難看的話,就乖乖地收下休書,自此之后,我跟你,再無瓜葛。”賀君然冷聲道。
“休書?不,我不要,我不要,相公,你原諒我,當時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只是想要嫁給你,我只是太愛你了!”云柔慌了,也亂了。
“愛我?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你的愛可真是讓我承受不起?云柔,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兒……我是一定會休妻的,你好自為之吧!”賀君然不顧云柔哭著挽留,拂袖離去。
云柔癱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王文遠想要上前扶起她,卻被云柔推開,她怒吼道:“別碰我,滾,你滾啊,都是你,害的他不要我了。”
王文遠不知道是真的沒脾氣呢,還是裝的太好了,不管云柔如何的咒罵和冷嘲熱諷,仍然陪著云柔,“柔兒,他不要你了,我還要你,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心里只有你,不會對背叛你的。”
不知道是他的那句話打動了云柔的心,此時她真的六神無主,需要個依靠,于是趴在王文遠的懷里,失聲大哭。
賀君然來不及細想,那個賊怎么就偷了他的錢袋子,然后正好跑到了云柔跟王文遠偷情的院子里去的,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要休了這個陰險狡詐不知廉恥的女人。
云柔哭了一會兒,便失魂落魄的想到,她要回家,不能讓賀君然休了她,盡管對賀君然的不理不睬有些怨恨,但她還是喜歡賀君然的。
不過她回到家的時候,賀君然已經在書房,拿著寫好的休書,等著她了。
“相公,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跟那個人來往,我也不管你的事兒了,不要休了我……”云柔說盡了好話,只不過她做的這些事兒,已經挑戰了男人的底線。
他本來就是因為那晚的事兒才不得已娶的她,如今讓賀君然知道那晚根本什么都沒有發生,讓他當了一年的傻瓜,對于他來說,這是奇恥大辱,他真的沒辦法接受。
心中對云柔那僅存的一點兒虧欠,也徹底的被她自己折騰的蕩然無存。
賀君然把休書交給云柔,“看在過往的情分上,你的那些事兒,我不會告訴大家,不過云柔,我也是有脾氣的,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若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那就不要怪我絕情。拿著吧!”
休書就擺在她眼前,云柔遲遲不肯去接,她還想要做最后的挽回,“相公,我錯了,我錯了……”
云柔其實很聰明,她回家的時候先是去找了賀君然的父母,這會兒二人也急匆匆的趕來,就看到賀君然要給云柔休書。
雖然他們不喜歡云柔,但是好端端的休妻,這事兒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君然,這是怎么了?怎么又吵架了,小兩口有什么不能好好說的,怎么能夠休妻呢?”賀夫人看著云柔哭的樣子,身為女人,忽然也有些不忍。
“娘,這事兒,您就別管了,爹,您也別管了,今天不管誰說什么,我都是要休妻的,我跟她,已經無話可說,”賀君然的目光落在哭哭滴滴的云柔身上,“云柔,你不要逼我。”
“相公,縱然我有不對,可你真的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們好歹也做了一年多的夫妻,我對你什么樣,你感受不到嗎?”云柔眼神渙散,眼淚仍然在不停的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