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完全忘記自己警告鄧某人，一臉期待看著他，以往的經驗告訴陶省長，面前的年輕人可不是那么單純。一次次出謀劃策，幾乎沒有一次讓老陶失望，有點甚至期待定乾坤的作用。
一點也沒覺得被省長問計有什么榮光，鄧華把最后一點菜湯喝進去，擦擦嘴點燃一支煙吸上：“我和他也是第二次見面，給我的印象比他哥強很多，很務實很聰明。換做是君程，不可能去機場接我，就算是梅書記命令也不行。”
“嗯，不錯，看人很準。”陶省長微微點頭，“接你的確不是梅書記的意思，是君鳴自己主動去的，細節決定成敗。嘖嘖，君部長的兩個兒子，本來想要走不同的道路，估計也是覺得老大不成器，才會讓君鳴轉業地方。”
難怪自己問的時候，君二公子顧左右而言他，還以為君鳴是被美國人驅逐出境的呢。鄧某人不無惡意的想，估計君無藥的考量，瞞不過燕京城那些世家，而陶新明卻完全可以從蘭北上那里了解到最真實的情況。
陶省長完全把鄧某人當成至親晚輩，才會毫不隱晦和他談，否則小老頭絕對會守口如瓶，那是幾十年紀委干部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來。
想起君家兩兄弟，居然可以同時上位實職正廳，鄧華嘆口氣：“底蘊底蘊吶。”
沒錯，這就是世家的底蘊，任何人都羨慕不來的，君氏兄弟的角色更替，估計也是君市長在江濱市提前進入更年期的原因。任誰被家族放棄，轉而扶持自己的兄弟，估計心情都不會好，鄧某人算是撞槍口上了。
“不要羨慕別人，”陶省長接過何路清送來的溫茶，一大口灌進去，很隨意擦擦嘴道，“幾十年后，你家的鄧馨雨不是一樣官二代。走吧，去老頭子那里坐坐，回頭該干嘛干嘛去。”
很顯然，陶新明不想在何路清面前談，鄧華沖何秘書一笑，接過礦泉水瓶一飲而盡：“謝謝何哥。”
“不用客氣。”
何路清可不敢在小鄧同志面前端架子，君公子的背景他很清楚，就連君二公子都平等相交的小家伙，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再看看鄧某人在兩位大佬面前的表現，更讓何副秘書長羨慕不已，淮陽省有幾個可以無視黑面神的。
看看鄧公子在黑面神面前的表現，根本不像是體制內的小官僚，更像是陶省長的忘年交。雖然沒有聽清兩個人之間交流的是什么，僅僅從嘴形上看，也能知道是在談清遠市。何路清很清楚，自己和君二公子沒有競爭的可能性，對手太強大。
陶省長的辦公室堪稱寒酸，桌子還是他擔任紀委書記時候的那張，有幾塊漆皮脫落也沒有修理。后面的書柜倒是換掉了，估計是前前任省長的，比原來那套大氣很多，雖然有點舊，梅書記人家全套家具搬家走人了。
不過老陶倒是有幾盒好茶，鄧公子除了好酒就是好茶，其他的還真沒有什么嗜好。見鄧某人在擺弄茶桶，老陶冷哼一聲：“自己喝自己倒，哼，我的茶葉恐怕多數都跑到你那里去了，女生外向啊。”
這話鄧某人可不敢接，沒錯，淮陽省有幾種世界聞名的好茶，省里高干配給的茶葉不比中央的差。鄧某人的茶柜向來不缺名貴貢品，有蘭馨和梅惠兒弄來的，也有陶桃郵寄的，甚至比黃書記的茶柜還要豐富。
有時候孫倩還要往黃家折騰茶葉，路秀珍曾經笑罵道：“都說女兒顧娘家，我怎么就沒有享受過呢。”
難怪黃夫人挑理，黃玉英經常回江濱市娘家不假，恐怕更多是要看鄧某人，而不是父母親。鄧公子殷勤地幫陶省長和自己泡上香茗，這才落座：“陶叔，清遠市兩位領導好像都不足兩年吧。”
“臭小子瞎操心。”陶省長解開風紀扣，“這也是省里邊糾結的地方，全盤否認不妥當，會傷害到下邊干部的積極性。”
老陶不介意和鄧某人推心置腹，雖然小鄧同志年輕，不過按照陶新明對他的認知，鄧華純粹是一個小狐貍，精明得很。不止陶新明，黃強和梅旭東也都沒把鄧某人當作是小娃娃，有些事和鄧公子交流后，常常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鄧華上前幫陶省長點燃香煙：“很簡單么，張市長多年從事輔助工作，掌控力甚至還不如一個女人。企業改制試點半途而廢，算不到廖晶頭上，市政府責無旁貸。如果君鳴執掌清遠市政府，憑他的能力、背景和智商，大力推動大通道計劃完全沒有問題。”
正所謂旁觀者清，張偉長時間擔任市委秘書長的職務，心思細膩處遠超他人。只是在執行力、掌控力和決策性方面，明顯要弱一點，如果換做是平常時代，當他的太平市長未可厚非。
問題是淮陽省即將開啟大通道計劃，從海量資金運作到涉及的人口，從地方經濟建設角度亦或是從國家扶持西部戰略，一個強勢的市長都是必要的。而張偉顯然不具備相應條件，最根本一點，和兄弟省份城市的溝通就成問題。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憑鄧某人對張偉的了解，市長大人似乎算得上清遠市的不倒翁。一個圓滑的市長，也許會是仕途上的優勝者，卻未必是執掌一市的優秀人選。
“不要操心不應該操心的。”陶省長揮揮手，“對生物制藥有什么需求。趕緊說，說完滾蛋，你以為你是組織部長嗎。”
鄧某人根本沒在意挨老陶罵，軍人出身的陶省長，不罵你的時候才有問題。老陶能和鄧某人談，實際上就是在征求意見，先前按照陶省長的意思，恐怕張偉依舊會留在市長位子上。
從任何角度來說，張偉不動廖晶調走，都不符合鄧某人的利益，特別是君鳴一步到位，直接上位市委書記，讓鄧華很糾結。沒錯，君二公子為人很好，可是想想君大公子，小鄧同志就牙疼。
于情于理，最符合鄧某人利益的，廖書記不動，君二公子慢一步上位，絕對是有益無害。很清楚自己在陶省長心目中的影響力，小鄧同志再不多說：“要求全在策劃案上邊寫著呢，一份雙贏甚至三贏的策劃案，想必會打動他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