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沉吟一下,有些事必須攤開了談:“她是俄羅斯社團世家大小姐,跟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一直想要我給她一個名分,但是你才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們之間沒有婚約!”
你才是我的妻子!聽了這話女人心中五味雜陳,時代造就了兩個人的杯具,也造就了一代人的杯具,唐一笑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到榮耀還是傷心。
可是俄羅斯社團世家?唐一笑忽然沒有了旖旎的心情,身為副廳級干部,怎么可能不知道涉黑對于體制內干部意味著什么?
且不說王懷遠能不能回國定居,僅僅是他的紅色通緝令,已經完全隔絕兩個人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的可能,更不要說婚姻的承諾,都是假的!
除非自己不要前途,不要奮斗二十多年換來的前程,寧愿和他浪跡天涯!二十多年前十六歲的自己沒有跟他出走,馬上四十歲的自己,歷經官場磨礪怎么可能這么沖動?
難道自己的命就這么苦么?原意為他回來了,自己也就有了一個歸宿,再也不是外人眼中的老處女,再也不是職場中的冰美人,可是事實再一次擊碎自己的夢想。
一笑啊一笑,注定今生缺少歡笑么?唐一笑感覺滿嘴的苦味,像是吃了一把黃連:“你說她是俄羅斯社團中人?不會是來自高加索吧?”
嘿嘿!老王沒想到女人這么敏感:“沒錯就是他們!亞歷桑德拉·琳娜是俄羅斯科萊琳娜家族首領薩爾瓦多·琳娜的女兒,曾經是我們的敵人,因為她救過我才走到一起的。”
女人的心越來越冷,唐一笑深吸一口氣:“是那個1992年殘殺兩位俄羅斯反黑法官的琳娜?你怎么和他們家族攪混在一起?”
1980年莫斯科舉辦奧運會,前蘇聯引爆健身狂潮,成為黑幫招納人才的海選大會,大批量兇悍的年輕人被黑幫招納走,日后俄羅斯著名的黑道教父,都是在八十年代加入黑幫的。
到了八十年代中期蘇聯迎來大改革時代,政府力量逐漸削弱黑幫迅速擴張,甚至出現商人們寧愿向黑幫交保護費,也不愿交國家稅費的現象。
許多商人反映,黑幫處理問題遠比警察和法庭更加公平、高效,而在國家尚未建立起相關機構的情況下,黑幫已率先掌握并開展了商業仲裁等業務。
此時蘇聯開始出現大量的幫派,它們往往按照地域分成高加索派、斯拉夫派、中亞派等等,古老高加索派黑幫科萊琳娜家族,就是俄羅斯黑幫中的佼佼者。
而這個家族的首領薩爾瓦多·琳娜,更是臭名昭彰,連反黑法官都敢殺,就知道那是一個多么囂張的社團,沒想到王懷遠和這樣的組織發生糾葛。
老王拍拍女人的肩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些年想要在國外站住腳跟,幾乎所有的戰爭都參與過,當年跟我拯救世界的老兄弟只剩下幾個人,要不是亞歷桑德拉·琳娜救了我,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出身政治世家的唐一笑,不是無法容忍男人的風流韻事,而是無法容忍他的欺騙,既然談開來不接受又如何:“你什么意思?打算讓孩子們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老王頭疼:“最鬧心的就是這個,之前沒找到你卻回老家去過,老爺子不接受俄羅斯的兒媳婦,不過對孫子倒是很滿意,有意思讓他們上族譜,只是我在國際刑警組織的案底很麻煩。”
畢竟是曾經上過紅色通緝令的重犯,即便掩蓋身份也無法避免被追蹤,而王家是絕對無法接受這一點,畢竟那是一個書香世家。
沒把王懷遠逐出門墻就不錯了,現在似乎和驅逐出家門沒有區別,唐一笑嘆口氣:“怪不得別人的!誰讓你走上一條不歸路!”
沒錯!怪不得別人!自己在黎明到來之前偷渡出國,幾年后那幫在知青點跟隨自己的小弟,一個個都闖出名堂,當年小鳥依人的女人,居然變成副廳級高官。
無形的鴻溝在二人中間出現,即便王懷遠想要無視都做不到,他很清楚國內的政策,如果自己真的娶了唐一笑,女人只有黯然離開官場。
可是她愿意嗎?愿意為了自己這個逃兵付出半輩子的心血嗎?這是她的追求,是她的理想,更是唐家的理想。
也許兩個人注定沒有未來,那就享受眼前吧!王懷遠突然縱身而起,狂暴的動作帶著強烈的發泄,女人痛呼一聲:“混蛋!好痛!”
清晨的草原像是一幅畫,就算小鄧同志沒有賞畫的心境,還是被清晨草原的美震撼到了。在稍顯荒涼的草原上,氤氳的薄霧中,白色的羊群、紅褐色的牛群和雜色的馬群漸行漸遠。
雖然沒有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碧浪翻滾,卻也別有一番情趣,最難得是這里清新的空氣,嗅在鼻子里吸入肺腑之間,簡直是一種絕美的享受!
身邊云嫣感慨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咳咳!不帶這樣的,明知道自己讀書少,偏偏要在自己面前吊書袋,如果換做是王懷遠,搞不好又要被鄧某人踹飛了,云嫣不一樣啊。
大女孩跟自己的親昵,就像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自家叔叔,小鄧同志絕對不想被大侄女輕視:“這么早?不是說大學生喜歡睡懶覺嗎?”
咯咯!云嫣抿嘴輕笑,很顯然小鄧同志心不在焉,女孩很好奇他大清早的想什么:“您都說了是大學生喜歡睡懶覺,我都參加工作一年多了呀,再睡懶覺會被職場淘汰的。”
是自己說錯了,鄧華看著朝陽下女孩細嫩的面頰,上面纖細的汗毛被初升的朝陽映照,仿佛罩上一層美妙的光暈,戴上一圈圣潔的光輝,美艷不可方物、不可褻瀆!
難怪師公子會窮追不舍,這樣的女孩放在哪兒都是焦點,不得不說賈思怡養了一個好女兒,換做那種勢力的母親,恐怕真的希望她嫁入豪門。
鄧華笑了:“什么時候從西亞回來?我可等著喝喜酒呢,不要讓你媽媽太著急,那天都看見她頭上的白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