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晉甘同志判斷有誤!”越健根本不管對方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直接阻止養福承說下去,“他畢竟太年輕,缺乏實戰經驗,紙上談兵不足為憑!”
呵呵!一個敢無視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見市局黨委書記的局長,這家伙頭有反骨啊,最重要是這位對案件的判斷,居然說什么判斷有誤,別人判斷有誤他判斷正確啰?
什么東西!鄧華雙手按在桌子上盯著越健的眼睛:“誰說的不存在第二個聲音?你說的?就因為你是副市長兼市局局長?我問的是什么?是誰有不同意見,是誰有自己的判斷,你憑什么替代別人的判斷?就因為你賤么?”
哎耶我去!連趙英杰都沒想到,小鄧同志不爽了直接開罵呀!似乎有點過了呀,即便人家有不同意見,也不應該這么沒有素質,偏偏的趙組長感覺很爽啊!
沒錯的確是很爽的感覺,趙英杰在中紀委工作多年,下地方辦案不是第一次,以往都是循規蹈矩的。就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害怕傷害到基層同志的感情,害怕影響到中紀委干部的光輝形象。
而眼前的小鄧同志卻不管那么多,如此的囂張霸道,很有一種跋扈的錯覺。原來自己也是喜歡跋扈的,趙英杰眼中居然有一點點的興奮,真的是興奮。
在部委機關時間久了,早就不存在興奮的感覺了,偏偏今天就有了這樣的感覺!荀志敏臉色很難看:“鄧華同志請注意……”
“你給我閉嘴!”鄧華伸手指著荀志敏的鼻子,一下子把荀部長的話憋回去,“現在是巡視組調查模式,這里沒有什么權威沒有什么領導,我只尊重任何人的判斷,而不是行政決定!”
現場所有人都傻眼了,盡管曾經聽說這位打落荀志敏的牙齒,讓他往肚子里咽。但是當面如此不給荀書記面子,著實嚇到了每個人,沒見過這么猖狂的干部!
要知道他只是副廳級小干部,沒錯你是中紀委巡視組副組長帶著尚方寶劍下來的,問題是這尚方寶劍有限制條件的,只有在抓到人家把柄的時候,他手中的尚方寶劍才有效。
現在荀志敏僅僅是剛剛開口,就已經被小鄧同志給懟回去,這是不合規矩的么。只是在這里強權才是規矩,小鄧同志不想遵循什么狗屁老規矩,他只想盡快偵破案件找到真兇。
市長赫連家張張嘴終于保持沉默,鄧華再度看向越健:“別跟我說什么組織決定,我現在問每個人自我判斷,你如果沒有自己的意見,僅僅是說什么狗屁組織決定,現在就給我滾!這里不需要應聲蟲,不需要只會唯唯諾諾服從的干部,你也不配充當市局局長!”
幾十年了,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破口大罵個狗血淋頭,還是被一個年輕得多的家伙如此羞辱!越健臉色由紅變紫,他雙手死死握拳,雙眼中燃燒著火焰。
姓鄧的當著眾人的面如此羞辱自己,他恨不得掏槍斃了他!只是瞄一眼荀書記,他忽然沒有了底氣,越副市長深深吸一口氣:“我認為是自縊死亡!”
你認為?鄧華不屑的轉過臉看向市局副局長敖林放,這位額頭上都是汗:“你呢?”
咳咳!敖林放鄭重其事回答:“經過現場勘查和技術鑒定,我認為是自縊死亡,陰謀論和謀殺的說法,不過是家屬的臆想。當然我們尊重家屬的情感,但是案件偵破還是要看證據的,現有證據表明劉成化同志的確是自殺!”
又一個自殺!趙英杰皺緊眉頭,如果沒有看到現場,如果沒有看過劉成化同志的遺體,沒準趙組長真的相信了這些人的說法,畢竟他們是警方的大人物。
每一個都代表著權威和專業,但是看過現場和遺體之后,女人對此案早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現在兩位警方領導,做出如此離譜的死亡認定,簡直是在侮辱巡視組干部的智商啊。
幸好有小鄧同志在,跟他走過了現場看過了遺體!鄧華已經移到張永對面:“你是接到110報警后第一個到達現場的,是家屬還是你,提出死者不是自縊死亡的?”
張永副大隊長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抱歉鄧副組長,因為我不是刑偵專業畢業,所以我的判斷不夠科學,只是感覺當時死者的姿勢很奇怪。這些是案件現場照片,我沒有切實證據表明,劉成化同志是自縊死亡,更沒有證據表明他是被殺,所以我選擇交給刑警支隊!”
終于有人對案件心存懷疑了!最主要這位有拍照留取證據,僅此一點足以說明,這位張永同志足夠專業。也尊重自己的職業道德,鄧華瞄一眼眼前的照片,拿起來交給趙英杰。
照片上的關注點很精準,拍攝者足夠專業,把之前鄧某人找到的一點,一一攝入鏡頭永久保存。這些照片彌足珍貴,就算是沒有了遺體,有這些照片都足以證明自己的懷疑。
小鄧同志深深看一眼張永,向他點點頭再度看向桓智秀:“刑事警察支隊副支隊長?相信你是專業人士,那么說一下你的判斷,要純粹專業判斷!不要有任何政治色彩在其中!”
桓智秀臉色有點發白:“是!接警后我們抵達現場展開勘查,門鎖完好窗戶完好,市內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當時劉成化同志的夫人就在臥室休息,沒有聽到任何異樣的聲音,只是自縊死亡的姿勢不足以支持被殺的判斷,所以我們認定是自縊死亡!”
無論如何這位算是說出了一點專業術語,很顯然這位對自己的話都感覺到虧心,總算還有一點良知。之前的幾位,說謊的時候眼皮都不眨一下,顯然他們的良知已經被狗吃了!
這就是雍州市的干警!這就是雍州市的干部!這就是荀志敏治下的干部素質!鄧華也不耽擱直接看向辛晉甘:“政法大學碩士研究生?哪一屆的?李成文認識嗎?”
“合馳市李成文同志是我上下鋪兄弟!”
辛晉甘臉上的激動一閃即逝,只聽越健冷哼一聲:“堂堂的干警不稱呼同志,稱呼什么兄弟,你當自己是社會人么?哎呦!你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