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舟換了一個比較輕松的語氣問他,滿臉笑意。
宋城只是隨口反問:“彩禮你想要什么?可有嫁妝?”
劉千舟撐眉,臉上笑容有一點撐不下去:“嫁妝?”
宋城調整了下坐姿,“隨口一問。”
劉千舟忽然心底不太舒服,她是太單純了,她并不想要他什么東西,也不要他的錢財。
可此刻,他淡淡一句反問,聽得渾身逆鱗肆起。
劉千舟語氣冷冷:“不愿意不勉強。”
宋城挑眉,側目看她。
聽她這語氣,是生氣了?
“不是,你想要什么?即刻置辦。我沒結過婚,不太懂這方面的。”宋城解釋著。
劉千舟笑了下,“我也不懂,既然我們都不懂,那就不給吧,反問我沒所謂。”
宋城眉峰一皺,真生氣了?
一路不再有言語交流,車子直接開會云宮天闕。
次日。
元瑾、左翼被叫來辦公室,宋城特地將桌上事情推開,認真看著兩人。
“婚禮前后的事情,沒在準備了?”
元瑾、左翼互看,隨后同時點頭:“已經全部跟太太請的婚慶團隊負責人交接過,我們沒在準備了。”
宋城擺手,他問:“彩禮呢?你們之前可有考慮過?”
元瑾、左右又互看一眼,緩緩搖頭:“沒有……”
彩禮?
這還真沒放在準備的過程中,所以,元瑾問:“先生的意思,是要準備彩禮嗎?”
“婚嫁過程中,彩禮不是天經地義的?”宋城淡淡出聲。
左翼、元瑾完全聽不出老總這話是反問還是質問,當即給問傻了。
“去給小姐準備些彩禮。”宋城道。
元瑾、左翼聞言面色為難,再次互看一眼。
“先生,彩禮這方面,可能我們倆能預支的費用就差遠了……”
宋城抬眼,這才認真問一句:“彩禮一般都包括什么?”
“一般金銀首飾吧。”
元瑾補充:“鉆戒。”
左翼:“婚房。”
元瑾不甘示弱:“有的會提供車子,當然,最主要是金銀首飾,需要一套,鉆戒、房、車是看具體的男女雙方商量的。”
左翼想了想,點頭:“對,是需要商量的。”
元瑾看向宋城:“先生,太太請了專業的司儀團隊,不知道有沒有把財力這方便放進去。”
宋城挑眉:“晚上我問問。”
元瑾遲疑道:“先生,其實彩禮雖然是男方給女方的東西,但要給什么,還得您說了算。您最想送什么給劉小姐,您可以當做彩禮。”
宋城疑惑出聲:“我之前一直說結婚,卻沒提彩禮的事,會不會……她會不會不高興?”
元瑾看了眼左翼,這次左翼跟他沒默契。
元瑾說:“可能會有一點吧,但先生您對劉小姐的心,天地可鑒,她應該也不是那么在乎身外物的人。”
“先生,劉小姐的今天是您給的,這就是最大彩禮。所以,您即便不提,不再給她準備彩禮,也是可以的。”左翼認真道。
元瑾當即皺眉了,低低出聲:“不合適吧?先生好歹是宋家的下一任家主,又不是沒有,給不起,怎么不能置辦了?”
宋城揪住話題問:“既然如此,我這樣的身份,應該給她準備什么好?”
元瑾和左翼話結,兩人安靜片刻后。
“我覺得,先生,物質上您什么都不缺,你是可以給劉小姐更多精神上的愛。但一點物質都不給,那也不合適……”
元瑾搶話:“還是您最想給劉小姐什么,就送她什么,這最好。”
宋城緩緩點頭,兩助理一唱一和,直接把問題拋回給他了,這令宋城傷透了腦筋。
宋城在這苦惱的同時,劉千舟在家心煩。
女人心啊,她真不介意宋城給不給她什么東西,她介意的是問他時,他的第一反應。
昨晚問他,他有遲疑了,遲疑后給的還不是肯定答應,而是反應。
他那一句反問,直問得她心都涼了半截。
是不是他覺得她是自己上趕著跟他好,所以什么都不用給?反正她不會離開。
她深知自己來他身邊是因為感恩,在一點一點愛上他。
可還沒完全愛上,這心就開始不舒服不痛快了。
劉千舟捂著心口,原來人是這么矛盾的生物。
她高估了自己的心態,真正在意他后,他一句話都能將她打入冰窖。
自己明明不關心他的財產,心下卻不舒服了這么久。
劉千舟心煩,連帶著今天的任務都沒完成,一點不想碰畫筆,她一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倘若在她愛上宋城之后,三五年后宋城變心,他們的婚姻走到盡頭,她真能如今天這樣灑脫,說放就放,說走就走?
自己此刻就沒這個信心,更別說將來。
劉千舟按著頭,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所以今天開始胡思亂想了。
金陳鄲的電話打來,打亂了劉千舟的思緒。
她盯著響鈴看了會兒,這才后知后覺接起來。
金陳鄲說:“千千,我知道你在西塘的房子還有一間房間空的,能不能讓我爸媽住一段時間?”
劉千舟淡淡回應:“我也知道你現在住的房子有兩間空房間,為什么就不能讓你爸媽住其中一間呢?”
金陳鄲語氣為難:“他們在,真的影響我了,我一個人要照顧小的,還要照顧老的,我又不是三頭六臂,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所以才來求你。”
劉千舟說:“陳鄲,別的忙,能幫的我會幫,可不能幫的,我真不能硬撐著給你行方便。”
“千千,反正西塘那邊也是你媽和你弟啊……”
金陳鄲這話一落,劉千舟就知道這些是誰告訴她的。
她的情況,段婷婷最清楚,不是段婷婷告訴金陳鄲的,金陳鄲怎么知道,并且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那也不行,你只想過你自己。你爸媽會影響你,難道住別人,就不會影響別人的生活?”劉千舟淡淡出聲。
金陳鄲反復游說:“可你本來跟你媽關系就不好啊,而且,我剛生了孩子,整天照顧小孩就已經累得夠嗆,你不能體諒我嗎?”
劉千舟擰眉,“我想體諒你,可你卻并不想體諒我。你也體諒下我吧,好嗎?”
直接掛了電話,劉千舟按著頭,頭疼。
夠煩了,不適合她的事情還來煩她。
劉千舟躺在沙發上,準備小憩會兒就開工,兩個角色距離完成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
然而剛睡著,電話又響了,摸著電話看時間,是李麗元打來的。
她困倦的合上眼,手上握著手機,心下在猜測,李麗元打來的,她找她會是什么事?
鈴聲消停,她手機放開,然而沒一會兒,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
劉千舟按了按額頭,接起電話:“喂?”
李麗元一聽她這聲音,問說:“千千啊,你還在睡覺?”
劉千舟微微睜開了下眼,輕輕“嗯”了聲:“什么事?”
李麗元說:“那個,你是不是請了你朋友的爸媽來家里住一段時間啊?”
劉千舟瞬間睜開眼:“什么意思?”
李麗元趕緊說:“哦,是這樣,家里來了一對夫妻,說是你好朋友的父母,說你同意讓他們在這住段時間,我尋思著你沒打電話跟我說,我就想問問看,有沒有這事。”
劉千舟這下睡不著了,直接坐了起來:“沒有,讓他們回去吧。”
李麗元一聽,傻了一秒:“沒有?你沒讓他們來住啊?可、可,他們都已經把行李放進房間了,你朋友媽媽收拾了衣服,現在在浴室里洗澡,我看他們倒像主人一樣……我以為是你允許的……”
劉千舟壓著自己心口,金陳鄲!
金陳鄲真是她見過臉皮最厚、最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請他們走吧。”劉千舟掛了電話。
她左想右想,索性起身換了衣服。
車上給金陳鄲打了通電話,得,人家直接不接了,劉千舟這電話直接打給了段婷婷。
段婷婷一聽,聲音立馬楊開:“什么?金陳鄲那個不要臉的,居然把她爸媽送去你家了?”
劉千舟淡淡問出聲:“不是你告訴她的?”
段婷婷話一頓,立馬否認:“怎么會是我?我也看不慣她好嗎?再說了,我跟她說你什么啊?她都說了,他們趙家跟宋家是近親,近親,她知道的多著呢,哪里需要問我?”
“那陳鄲是怎么知道我西塘房子的地址?”劉千舟再問。
段婷婷心下快速轉動:“應該、應該是王毓文說的吧?”
“王毓文是怎么知道的?”劉千舟再問。
段婷婷這下推不了:“好吧,你不是剛回來嗎?那時候我跟王毓文聊天就時不時就會聊到你和金陳鄲,所以我順口就說了。可我哪里知道金陳鄲會知道?那人最不屑別人好了。”
劉千舟沒說話,倒是段婷婷很快接話。
“對了,會不會是我昨天拒絕了金陳鄲,金陳鄲就找王毓文去了,然后王毓文就說到你,這樣才說的?”
劉千舟覺得有可能,“王毓文跟陳鄲關系不好了?”
段婷婷“呿”了聲:“好什么啊?王毓文那種,有用的就是上學時候幫忙帶個飯,幫忙扔個垃圾,有什么大作用?”
“那王毓文住哪里?”劉千舟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