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嶺,是一片充滿神秘色彩的區域,還有種說法,火龍嶺是火龍陵這個諧音訛傳的,以前這里是火龍的陵寢,火龍的安葬之地。
路漫漫其修遠兮,跋山涉水,一行人遇山涉險,遇水疊橋,盡可能以他們最快的速度抵達火龍嶺。
最后三個月的時間,一分一秒都浪費不得,可到了火龍嶺后,究竟能否上天眷顧,遇到火鴟吻,那機會仍然十分渺茫。
一路上盡都是沒有半點人的蹤跡的山川,漫天的黃沙怒吼,干裂的蒼茫大地,還有時不時冒出的數不清的靈獸的骨頭,一半掩埋在風沙中。
火龍嶺。
幾個人站在一處高坡,或者說斷崖更確切一些,遠處的蒼茫天地盡收眼底。
下面是紅褐色的砂石瓦礫,遠處是厚重龐大的溝壑群,如此這般的景象,一直延伸到地平線。
天是滄滄涼涼的天,透著遠古時代的荒涼感。
“火龍嶺。”望著此情此景,六個人當中,一直沉默不語的沈默喃喃的說了一句,以此表達他們一路艱辛終于獲得回報的那種難得。
他們灰頭土臉,滿臉滄桑,像是剛剛從難民營里逃出來的。
一眾人等在山谷中緩緩而行,隨時隨刻的準備著,迎擊從某個巨大的石頭后面,或者某個山體的裂縫中鉆出來的危險。
以他們當前的實力,不用太多,只消遇到一個稍強一旦的火龍嶺生物,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所以,他們只能祈禱,不要遇到,千萬不要遇到。
萬一遇到了又該怎么辦?不知道,涼拌。
原來縱橫一方的強者,在這個世界像孫子一樣活著,想想都覺得無奈,令人苦笑感傷。
就他們這種實力,就算遇到火鴟吻,有多大的可能性取勝?基本沒什么可能。
可他們還是來了。
不想等死,為了那三個月的時間放手一搏。
林濤原本對老頭子抱著期望,但從歸命使那里聽到答案后,期望也就破滅了。
連歸命使都說沒有其他辦法,老頭子一個的斤兩,林濤心里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指望不上的。
“嗷!”
他們即將踏入一條山谷,里面便是一聲獸吼,撕心裂肺,震天動地,震得肝顫,旁邊的砂石簌簌的往下落。
林濤停住腳步,其他幾個人一齊停住腳步,同時都不敢呼吸,靜靜的聽著山谷里面的動靜。
良久良久,里面沒有再發出任何動靜。
幾個人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但沒有放松警惕,林濤對其他人說道:“換一條路走吧。”
其他人默契的點了點頭,還能怎么樣?
換了一條路走,他們不敢飛遁,飛遁在半空中,反而容易成為谷中神秘生物的目標,簡直是活靶子,就只好盡量加快腳底的步子。
又是一個岔路口,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谷,到前面一里左右的距離,突然來了一個急轉彎。
林濤他們正要進入,山谷里面又發出一聲震顫人心的吼叫,“吼!”
這次聲音近了許多許多,簡直是在他們腦袋上面發出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那條帶彎路的山谷。
不言而喻,獸吼聲音就是從那里面發出來的,而且聲源很近,聽著一拐角就是,離他們不過一里的距離。
毫不猶豫的,他們只好像喪家之犬,再次換另外一條路,盡可能的不和那些危險的生物遭遇,以免團滅。
“現在好像離中心區域越來越遠了。”沈默提醒道。盡管火鴟吻行蹤不定,但有很大可能,會在中心區域出現。
林濤早就注意到這點,只是沒有明說,其他人都不是傻子,對此也心知肚明,可是有什么辦法?“現在盡量不和這里的生物遭遇,看有沒有其他出路。”林濤道。
沈默點點頭同意,否則他們現在又能如何?
然而,他們還是遇到了,那擎天一般的高度,人一般的體型,面無表情的背對著林濤站立著。
林濤仰視這個奇怪的生物,就像仰視一座高不可及的山峰。
而那個生物,除了腳上沒有穿鞋子,身上披著一襲甲胄,頭上生出兩根角,一頭烈焰一般狂躁的毛發,其他地方和人類外形一般無二。
你們敢打擾我等的安寧!萬一那個生物突然回來,來上這么一句,縱使林濤他們大風大浪的經歷過,難免都要變臉,嚇出一身冷汗。
千幸萬幸,那個恐怖的生物沒有回頭,沒有發現腳底下幾個蟲子似的修真者,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像遠處張望,然后一步一步的走進山谷了。
他每踏出一步,腳下的地面都要輕輕晃動,地上細小的砂石被震起來,足足有一寸來高。
那山谷的最高處,堪堪比他的腦袋高處一截。
看到這火龍嶺中的生靈,林濤他們最后一點希望,像個氣泡似的,啪的一聲破滅了。
一個普通的生物都如此強大,那這火龍嶺當中,當之無愧的霸主火鴟吻該是什么樣子?什么實力!
還要繼續下去嗎?幾人心中各自無聲的抬出一個退堂鼓,就等其中一人敲響,說一句“要么
咱們回去再想其他辦法”的話,馬上就會得到群起響應。
但是直到最后,沒有人說出這話,他們選擇無聲的悶頭繼續趕路。是驕傲,是骨氣讓他們這么做的?不知道。
火龍嶺的邊緣地帶,是一片天然形成的嶺間空地,一條條四通八達的谷道,悉數匯聚到了這里,像是嶺間最后的心臟,又像是所有支流最后匯聚的那處江湖。
這里是否有什么特殊意義?幾人不約而同,心存僥幸,遠遠的一個東西向他們浮了過來。
幾個人心頭一緊,等那個神秘生物靠近,又頓時疑竇叢生,這特么的是個什么玩意?
一條魚尾龍頭的生物一蹭一蹭,頃刻間接近,大小只比尋常的金鯉魚大了一圈,這東西是他們千辛萬苦尋找的火鴟吻?
林濤等人對視一眼,互遞了一個眼色,只要解決火鴟吻,他們的火毒就有著落了。可……
他們心里又沒底了,這東西外表不怎么樣,誰知道有多危險,所以,它沒有率先發難,誰就都沒有輕舉妄動,都在等待合適的機宜。
至于什么時候合適,那就要看那個沒沉住氣,先動手了……
“讓我猜猜,你們幾個是來拿我內丹的。”火鴟吻的聲音像女人又像孩童,好像幾個人一起說話。
林濤他們驚駭不已,誰見過會說話的靈獸?要承認嗎?承認會有什么后果,現在裝傻充愣似乎也沒意義。
“你好像早就在這里等著我們了。”林濤勉強發出聲音,嗓子干干的。
“的的確確是這樣,你們中了火毒,就來取我的內丹,有人告訴你們這么做,對嗎?”火鴟吻的聲音如夢似幻、忽東忽西,極是縹緲不定。
“看來你都知道了。”林濤驚駭,到現在為止,主動權始終掌握在火鴟吻手里。不過……
火鴟吻似乎有話對他們說。
“你們要解除身上的火毒詛咒,我的確能幫上忙,但內丹?他們騙你們的。”火鴟吻聲音愉快的說道,真搞不懂它有什么好高興的,興許是喜歡看人受騙?
“騙我們的?什么意思?”林濤機械的問道。
火鴟吻咕噥兩聲,忽然哈的一聲長大嘴巴,嘴巴中冒出一團冷氣,緩緩浮上一顆手指甲大小的珠子。
稍作停留,它將珠子收回嘴里,咕噥兩聲,似是吞了回去,“這是我的內丹,好是好,你們覺得和解開你們的火毒有什么關系?”
“咯咯咯咯……”怪異的輕笑兩聲,火鴟吻變成一個男聲,接著道:“我的確常年以龍炎草為食,所以不畏火毒,我身體里有破解火毒的東西,我可以給你們,不過我有條件。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林濤不信道:“我們如何能相信你的話?”
火鴟吻開心大笑:“就像你們相信紅袍眾歸命使的話一樣,你們當時不也沒有懷疑,千里迢迢的就來了嗎?而且,就算你們不相信又能如何,你們如果要強奪,你們覺得有幾分勝算?”
話已至此,林濤心里已經明了七八分,心里動搖了,“你有什么條件,不妨說來聽聽。”
“龍炎草。”這三個字在火鴟吻肚子里醞釀很久了。
“龍炎草?”林濤道。
“龍炎草。”火鴟吻重復道。
“你要龍炎草做什么
?要多少?”林濤問道。
“足夠交換你們六個人的量,我的胃口一向不小。你們覺得多少合適?”火鴟吻發出長長的笑聲,狡黠的反問,將問題拍回來。
“你最好講清楚一點。”林濤很認真的提醒他。
火鴟吻收斂笑容:“你們之前不是采集的那些龍炎草嗎,那些我全都要。”
“那些龍炎草,已經被人收走了。”林濤道,火鴟吻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我相信你們有本事找回來,畢竟這關系到你們的身家性命,我呢,你們可比我更沒有時間浪費。”火鴟吻對這些只剩三個月時間的人說道。
“只要我們拿到龍炎草,拿到你要的東西,你能保證解毒嗎?”歸根結底,林濤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龍魚不能完全相信。
一向驕傲的火鴟吻,向來不愿回答這種低能問題,“你們有的選擇嗎?”不過,為了讓眼前這六個人死心塌地的辦事,難得耐心起來:“放心,解火毒對我來說,易如反掌,不然我怎會以龍炎草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