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戰做出沉思狀,其實心里面已經有了一個名單。但凡有幸登上這個名單的人,都是金戰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且這個名單非常有規律,大部分人都姓金。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意外,比如林濤。
不過,現在林濤這個名字已經被他從名單上劃掉了。因為林濤在他心里已經是個死人了。
金戰直接說出幾個名字:“金家的幾個大人物,金壬、金飛羽、金鼎,這三個人足夠了。”
他的師父點點頭道:“你說的這三個人,的確都是金家的大人物,金飛魚不也是金家的直系么?”
金戰心里咯噔一聲,不自覺的小心翼翼抬起頭,見他的師父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著他。
莫非,他喜歡金飛魚的事情他的師父已經看出來了?
金戰謹慎的說道:“金飛魚雖然是金家的大人物,可她從來不參與金家的陰謀詭計,原理金家的權力中心。”
他的師父淡淡道:“恐怕不止這一個原因吧?”
果然,他的師父早已經看穿了一切。
不過,喜歡一個人又有什么錯誤的呢?
金戰立即低下頭去,沉聲道:“師父,請師父贖罪,實在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弟子……弟子喜歡金飛魚。”
他立即把頭壓得更低,聲音更重,悲痛道:“不過,師父明鑒!弟子實在把公置于私前。如果金飛魚真的有罪,弟子縱使喜歡,也絕對不會包庇!”
他的師父不在意的揮揮手,將金戰讓了起來。
這位大人物出神的佇立了一會兒,雙手背在后面,若有所思。
過了很久,他緩緩開口道:“金戰,師父很累了,很疲憊了。這件事,你代替師父去辦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這位大人物仿佛突然老了十歲,不,是一百歲一千歲。
金戰深深的躬身拱手,縱聲道:“是,可是金家的人如果不服從我怎么辦?”
立身于光芒中的大人物二話沒說,在金戰的身上打入一枚印記。
“這枚印記,是我親自賜予你的。見到這枚印記,就如同見到我本人。如果金家的人有所抵抗,你就亮出這枚印記。”大人物淡淡說道。
“是!”金戰朗聲應道。
金戰走出房間,又一次忍不住看手上的印記。
好威武啊。
好牛逼啊。
金戰想到馬上就能到金家大殺一通,心里既有點緊張,又有點小激動。簡直感覺有點膨脹了啊。
他優哉游哉的走在大街上,整個人頓時都飄了,橫著走了。
志得意滿也不過是這種感覺吧?
半晌以后,他站在了金家府邸的門口。
兩名金家子弟正給門頭換上兩盞嶄新的大紅燈籠,另外兩名金家子弟正給門柱和大門刷上一層新紅漆。還有一群人在粉刷墻壁。
他們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為半個月后金家大小姐金飛羽和卓長生的大喜之日做準備。
喜帖從昨日就已經紙片般的發了出去,最近的龍炎城金水城的家族,有一部分已經收到了喜帖。
金壬親自出馬,請仙界有名的神針千里繡,為金飛羽訂做一套足以驚艷全場的錦繡嫁衣。
金家全族出動,忙里忙外的準備著,完全
沉浸在歡樂的氛圍里。
因為,金卓兩家如愿以償的結為姻親了。
同時,林濤這個小雜種小畜生殞命歸西了。
直到金戰二次返回金家府邸,這種氛圍才終于被打破。
正在門前忙活的金氏子弟遠遠的就瞧見金戰,放下手中的工作,瞇著眼睛看他。
“金戰,你怎么又回來了?”那名金氏子弟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也知道金戰是那位大人物的弟子,說話的口氣不敢太沖。
金戰得意道:“我來,是奉我師父的命令,來帶金家家主走的。”
那名金氏子弟遲疑道:“你……你不能進去,我要先進去通報一聲,你在這里等一下吧?”
說著,他就轉身往里面跑,可是被金戰突然叫住,金戰橫下臉來,冷聲道:“我是代表我師父來的,你確定你要攔著我?”
那名金氏子弟臉上的肌肉頓時僵硬了,吞吞吐吐了半天,道:“那你直接進去吧。”
金戰大搖大擺走進金家時,金家家主和金鼎正在對弈下棋。
金戰也不關心他們誰下的輸下的贏,他現在只想把人給帶走。
于是,金戰咳咳兩聲嗓子,走到兩人面前,故意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金家家主就被這么盯著,盯了良久,臉上終于有點掛不住了。
金家家主放下手中捏著的棋子,冷冷道:“金戰,你到底來干什么,站在那里一句話不說?沒事,就快滾吧!”
雖然遭到辱罵,但金戰現在的心情仍然還是愉快的。
他淡淡的一笑,道:“金家家主,你讓我滾可以啊,不過我今天是來帶你走的。”
金家家主目光轉向金戰,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是來帶我走的,什么意思?”
金戰呵呵笑了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單單是你,還有你的大女兒金飛羽,你的干兒子金鼎。”
“哼!笑話!”金家家主冷笑道:“金戰,我沒聽錯吧?你大搖大擺的跑到我們金家來撒野,還要帶走我們一家人?我們金家是你這種外人撒野的地方?”
金戰也回以冷笑:“金壬,你沒有聽錯,我就是來帶著你們一家子走的。”
“就憑你?”金家家主輕蔑道:“你算什么東西?”
對話到了這個份兒上,金戰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好激動啊。
好爽啊。
馬上就能讓金壬閉嘴了。
金戰稍稍頓了頓,道:“金壬,我當時算不得什么東西,但是我是代表我師父來的。”他亮了亮手上的印記,“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師父也不是個東西?”
這位金家家主還是有點識貨的,一下就認出了那枚印記的主人。
絕對加不了,那的的確確就是大人物的專屬印記。
金家家主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他的臉皮抽動兩下,嗓子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金戰,你不要無中生有!你以為你這些花言巧語,上仙就能相信你嗎?別做夢了。”金家家主色厲內荏的道。
誰都看得出來,他眼睛深處閃爍著畏懼的神色,他的脖子后面開始冒出汗珠兒。
金戰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行了,金壬,你不用解
釋那些有的沒的了。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計較文字游戲的。”
“我奉我師父的命令,今天來是帶你們金家幾個人走的。”
金壬顫聲道:“金戰,你要帶什么人走?你不要做的太過分了!”
金戰眼睛橫掃大堂一圈,手指在幾人身上一點:“你金壬,金飛羽和金鼎,你們三個人!”
“金戰,你這個小雜種,不要太囂張了啊!”金飛羽激動的走近金飛羽,被金鼎挺身擋住了。
金鼎緩緩的搖頭,小聲道:“飛羽,你現在不能動他。”
金壬剛剛只是一時的氣血上涌,情緒失去控制。但她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冷靜下來,道:“沒事,沒事。”
剛剛金鼎見金飛羽要動手,原本感到一絲緊張,但眼下危機解除了,金戰又恢復到了正常的神色。
金戰不由催促道:“你們別磨磨唧唧的了,是你們自己跟我走,還是我找我師父來請你們走?”
面對金戰的迭聲逼迫,金飛羽氣得五內俱焚,咬牙切齒,狠狠的跺腳,恨不得將金戰立馬撕碎。
可是她做不到啊。
金飛羽悲憤道:“金戰,你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你早晚有一天會死在我的手里。我金飛羽發誓!我發誓!”
她一邊發出誓言,一邊狠狠的攥起拳頭,指甲都陷入到了血肉之中。
金戰巋然不動,陰沉著臉說道:“哦,是嗎?這場景怎么這么耳熟啊?”
沒有錯,金飛羽對林濤發過同樣的誓言,而且不止一次兩次,是很多次。
金戰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好像對林濤發過很多毒誓啊,最后也沒見到林濤死在你手里啊。”
這句話很毒很毒,直接像是一把刀子戳中金飛羽的內心。
沒有親手手刃林濤,永遠是金飛羽心中無法去除的一件痛。不過現在卓長生手刃林濤了。
可以這樣說,金飛羽這位正值強盛的金家大小姐,之所以會嫁給卓長生這樣沒落家族的庶子,除了之前提到的原因以外,還有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那就是卓長生手刃了林濤。
金飛羽對林濤的仇恨,幾乎已經到了隨便一個地痞流氓能殺了林濤,她都會以身相許的程度。
更何況卓長生一表人才,又深具潛力,最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一往情深。
這樣的人是最好掌控的,金飛羽心中時不時的就會冒出這種自己感到有些卑鄙的想法。
所以,對于金戰刁鉆的嘲諷,金飛羽高高的揚起了腦袋,驕傲道:“沒有錯,林濤的確沒有死在我手里,但是他死在我未來的丈夫手里了!那就跟死在我手里沒有區別。”
簡直是詭辯啊。
不過金戰不得不承認,這么說確實沒有什么大毛病。
說完,金飛羽挑釁似的轉向卓長生,道:“卓大哥,是不是這么回事?”
假冒卓長生的林濤淡淡的點頭道:“沒有錯,林濤的確已經死在我的手里。”
金飛羽朝金戰揚了揚下巴,那意思似乎在說,這下你終于滿意了?可以閉嘴不叫喊了?
金戰莫名其妙的受挫,心情十分沮喪,重新揚聲道:“算了,金飛羽,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計較這些的。你們三個,趕快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