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志強米子軒不納悶,看到楚欣月跟張雪珍他可就納悶了,自己丈夫、親爹病成這樣你們母女倆就算要感謝我,有楚欣月來就行了,張雪珍應該留在醫院照顧張友東啊,但米子軒納悶歸納悶,并沒說出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跟他有個毛的關系。..
也不知道榮清明是要避嫌還是怎么的,去的飯店不在縣里,是縣郊一家清靜但裝修卻相當不錯的農家飯,縣里一哥要來吃飯,老板等人自然要夾道歡迎,表現出對一哥應有的尊敬來。
這些瑣事米子軒沒心思關心,掃了一眼張雪珍,發現這比普通男人還高的高妹一臉的忐忑之色,什么情況?不就吃個飯嗎,你有什么好忐忑的?
榮清明來了,最大、最好的包間自然是給他們的,眾人一落座讓米子軒更詫異的事就來了,榮清明竟然把菜單遞給了他,和聲細語的道:“小米別客氣,想吃什么點什么,今天榮叔叔請你。”
米子軒立刻就是一愣,就算我是米大勇的兒子,就算我幫張友東聯系好了去京醫大第一附屬醫院診治的一系列事,你榮清明好歹也是豐縣的一哥,年紀比我老子都大,我就一縣醫院的小大夫,咱們之間的差距可太大了,你用得找對我這樣禮遇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米子軒眼珠子一轉就笑道:“榮書記您點,您點,我吃什么都行。”說完就把菜單遞了過去。
榮清明沒在推回來,他到底是豐縣一哥,剛才已經擺出低姿態給了米子軒老大的面子了,在推的話,可就不是給米子軒面子,而是他低聲下氣的求米子軒了,這可不附和他豐縣一哥的身份、地位,做什么事都要掌握個度,現在這度就非常好,于是榮清明就點了一些菜。
他這會級別的領導干部什么菜沒吃過?可謂是見多識廣,點的菜不但豐盛,并且是葷素搭配照顧到了所有人的口味,從這不難看出榮清明這個級別的人還是很有水平的,不然那也當不上豐縣一哥。
有菜無酒不成宴,菜沒上,酒就到了,不是上的瓶裝酒,酒是放在一個個白瓷壺里端上來的,不懂酒的人也看不出來這里邊裝的什么酒,但懂酒的人一聞就知道是上好的陳釀茅臺,這酒可比飛天茅臺還要貴,一般人也買不到。
米子軒一聞出瓷瓶里的酒就猜到了是茅臺,立刻心里給榮清明豎了個大拇指,還真是謹慎啊,這要是直接上帶有商標的茅臺酒,被有心人偷偷拍下來,榮清明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老畢的事就是前車之鑒,雖說不是因為喝酒,而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話,但大概套路是一樣的,都是被有心人偷拍下來發到網上去,老畢才倒了血霉。
榮清明顯然不想步老畢的后塵,哪怕喝酒都這么小心,這樣謹慎,還有水平的官員,以后可定還要往上挪一挪。
這家農家飯的老板也是個凌厲人,酒一上來,就親自送上來幾樣制作精美的小菜,讓榮清明等人先喝著,不至于沒菜干喝酒。
老板一下去榮清明就端起杯道:“這第一杯酒,咱們敬小米,他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沒他,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幫老張聯系去京里看病的事。”
這話說得很假,在京城這高官多如狗的地界,榮清明確實不算什么,可他要是想幫張友東聯系去京醫大第一附屬醫院根本就不是難事,幾個電話的事而已,可現在他把米子軒捧起來,擺低姿態,說是米子軒幫了他個大忙,可謂是給足了米子軒面子。
平白無故的榮清明這豐縣一哥憑什么這么給米子軒面子?這里邊肯定有事。
榮清明確話音一摞,高高在上的張縣長夫人楚欣月竟然趕緊討好的笑道:“是啊,這次可多虧米大夫了,哦不對,不對,是米主任。”
蘇志強此時也是一頭的霧水,實在是高不容榮清明、楚欣月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用得著這么大張旗鼓的又是請米子軒吃飯,又如此捧他、維護著他嗎?這是要干什么?有求于米子軒?豐縣的一哥能求米子軒什么事?求他給張友東聯系去京城治病的事?這還用求嗎?米子軒已經給辦了,這倆人一唱一和的到底要干嘛?
米子軒也不知道這兩位到底要干嘛,只能是端起杯謙遜幾句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打這后榮清明、楚欣月也不往下說了,就是頻頻勸酒,本來這段飯于情于理都是榮清明是主角,可現在看來主角分明成了米子軒,連張雪珍這小丫頭騙子都被攛掇著站起來跟米子軒喝了好幾杯。
一個多小時后榮清明看火候差不多了,沖榮欣月使了一個顏色,榮欣月立刻親自站起來給米子軒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自己的杯有些為難的道:“米主任你幫了我們家這么大的忙,按理說我不應該在麻煩你,但……但孩子他爸病成這樣,說不定……說不定那天就……就……”榮欣月說到這眼淚下來了,她本就是個美艷少婦,這一哭得梨花帶雨,在場的男人不管大小立刻是起了憐惜之心。
米子軒端著酒杯知道肉戲終于是來了,他也不說話,等著榮欣月把今天她最想說的話說出來。
張雪珍看母親哭成這樣,也是悲從心中來,遞給母親幾張紙巾后也是哭得梨花帶雨的,一大一小兩位美女哭成這樣,立刻讓酒桌上熱烈的氣氛一轉,悲涼之意在眾人心中是陡然升起。
榮清明這豐縣一哥也是紅了眼圈,連連嘆氣道:“你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得了這病?唉,唉,唉!”
米子軒不知道榮清明眼睛里的眼淚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他就知道今天這場戲還沒到高—潮,索性也不說話,坐看他們表演。
榮清明抹了抹眼淚道:“米主任你說老張這一走,留下他們孤兒寡母可怎么辦?我既是老張的領導,也是他的朋友,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領導,我都要管他們母女,不能讓他們母女無依無靠的。”
榮清明話音一落,連綿布局的馬匹聲立刻響起,有說榮清明是個好領導的,有說榮清明這領導有情有義的,說什么的都有,但總之就是一個意思,榮清明是個好人,是個純粹的人,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是華夏眾多官員的典范。
米子軒可不是初入職場的菜鳥,一看榮清明聲淚俱下的說了這些話,立刻被感染得認為他是個好官,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兩世為人的米子軒心里惡意的想法不少,他從來就不認為這世界上有純粹的好人,更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重生回來一年多點,米子軒做的事不少,但究其本心,絕對沒有為國為民這樣遠大的理想,做任何事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是父母、是自己的親人、朋友。
在蛇冢的時候他是當了一把英雄,但那個時候米子軒想的也絕對不是想當什么救世主,他不過就是想就自己親人朋友,這才去玩命。
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這是米子軒所信封的話,這年頭當好人,分分鐘不知道死都怎么死的,傻子才當好人。
榮清明這份情深意重的話說出來,米子軒是冷眼旁觀,惡意的想這老貨不是想雙飛吧?
榮清明嘆口氣道:“米主任我這當領導的,也是老張的朋友,你幫了老張這么大的忙,也是幫了我這么大忙,按理說我不該在麻煩你,但為了他們孤兒寡母的,我還是得張這個嘴,欣月你說吧,我想這個忙米主任會幫的。”
米子軒心里直罵娘,什么事都沒說,你就把話說死了,你讓我把她倆都收了這忙我到可以幫,別的免談。
哭得梨花帶雨的楚欣月哽咽道:“聽說米廠子要拍個廣告,我家珍珍就想當模特,米主任您回去費費心跟米廠子說說,給我家珍珍一個機會,讓她試試,行就行,不行也沒什么,讓她長點經驗。”
米子軒心里是一萬個不想答應,可榮清明到底是豐縣一哥,直接就拒絕的話,肯定就把他給得罪了,就算自己老子現在今非昔比了,可也得在豐縣這一畝三分地上混,榮清明隨便搞點事,自己老子就得疲于奔命,忙得焦頭爛額的。
還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啊,想到這米子軒只能道:“這事我做不了主,我回家跟爸說說。”
榮清明剛還抹眼淚那,一聽這話立刻笑道:“這也不算什么大事,我想米廠子肯定會答應的。”
米子軒真想一腳把他踹出去,這還不算大事?拍廣告你知道要投入多少錢嗎?媽的,你還真是崽賣爺田心不疼啊。
楚欣月自然也是連連感謝米子軒,米子軒心里卻膈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