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想必還沒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現在是我張家招婿,沒諸位挑選的份。”
茍老七哈哈一笑,“是是是,總管趕緊帶路,我也好拜見拜見張家老爺。”
鐘岳掃了眼鬼精鬼精的茍老七,心道想要借刀殺人,那你這狗東西可打算算盤了。他壓根就沒打算做這個倒插門的女婿,所以再怎么激將,他都不可能成為茍老東西的手中刀。
鐘岳的肩膀被邊上人撞了一下。
“鐘公子,好‘茍’不擋道啊。”包融深有意會地看了眼鐘岳。
茍老七湊在鐘岳邊上,“你看看這幾個人,不教訓教訓,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似的,鐘老弟,你我聯手,保證能俘獲張小姐芳心的。”
鐘岳微笑道:“是啊,好茍老哥。”他心里自然能分得清這幾人的嘴臉。剛剛短短的交流接觸下,賀知章目不斜視,始終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看來這位“少小離家老大回”并非一個小人,至于張若虛和包融,多多少少,對鐘岳有點敵意。
這五人之中,別看甲字號三人占盡優勢,然而鐘岳細細一忖,其實最危險的反而是他。吳中三子家世顯赫,此番上門入贅,多多少少讓人起疑。真正有門第的富家子弟,即便張家之前出過圣人,倒插門這種丟臉的事情,豈會心甘情愿?
至于茍老七,雖然鬼精鬼精,還見多識廣,但是鐘岳不相信,會有哪個眼瞎地看得上這尖嘴猴腮的樣貌,張家招贅婿,又不是找個爹。如此算起來,他就成了幾人之中最不利的人選,如果最后是五個人動手腳,鐘岳肯定是被群起而攻之的對象。
走過極長的廊道,一丈高的幾座角樓中央,牌坊高懸,雕龍刻鳳,氣派非凡。鐘岳定睛望去,牌樓上的青龍,居然會時不時流轉游動,恍若真物。
張家大總管看到幾人都在注視著牌樓,便道:“這便是當年老祖入圣的地方。”
“張家老祖,封號龍圣,這手畫龍,真是嘆為觀止。”
“幾位請。”
鐘岳多看了一眼牌樓上的龍案,直到現在,他都還不是很清楚,到底書畫在這個副本內是不是能發揮什么特殊用法。即便講到書畫為尊,那么分出高地,單單是兩人坐而論畫,誰說服誰就贏了,還是說字能傷人,畫能裂天?
如果真是書畫當成手中的一柄刀刃,那么這個副本下,書畫沾染了戾氣和殺戮,到底是背道而馳還是另有深意呢?
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心,他是來尋求書道突破的,不是沉迷游戲……
幾人跟著張三進了巨殿。
“幾位在這里稍等片刻。”
茍老七見到張三走開了,四處張望了一番,嘴里喃喃有詞,“圣人之家果然不同凡響,我還從未見過如此氣派的殿宇呢。”
張若虛負手而立,笑道:“我江左張氏,大夏雀閣,高七丈七,日夜有百人換油盞,此等殿宇豈能比肩?”
茍老七雙手抱胸,輕笑道:“都是本家,張公子家既然這么好,做個倒插門的女婿,也改姓張,誒?公子你這算盤打得更好啊,說出去張家公子做了張家的贅婿,聽起來不丟臉,畢竟五百年前是一家,嗯,也能自欺欺人一下。”
“你這老兒,從剛剛開始就挑撥離間,嘴碎得不行,我等不找你惹你,你倒是自己給自己攬麻煩,真當我吳中才俊是傻子,任你擺布的?”張若虛臉色難看地說道。
茍老七露出黃板牙,笑了笑,“我實話實說嘛,小老兒不要臉不要皮,就算讓小老兒姓張,我都吃得開睡得著,但是幾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何必跟我這樣的下做人爭呢?”
“與你同屋,有辱斯文!”
“得得得,您斯文。”
“幾位公子,小女這還未選定夫婿,就這么爭個火藥味十足,真是對小女很愛慕啊。”
一直未說話的賀知章看著簾幕后傳來的聲音,終于開口道:“世伯既然邀我等一見,這躲在簾幕之后,難不成是學待字閨中的小姐,要和我們這些晚輩隔著一層布說話?”
“哈哈,賀世侄真是快人快語。老夫只是偶染風寒,不便見人,等到選了乘龍快婿,自然會見到。”
一旁的張若虛拱手一禮,“世伯,小侄略懂醫理,不若我替您瞧瞧?”
“呵呵,不必了。幾位都是吳中才俊,這次替小女擇婿,最后一道關,同樣是一個機緣,希望幾位好好把握。”
鐘岳眉頭一挑,心里更加警惕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愈發覺得,張家不簡單。
簾幕之后的聲音繼續道:“幾位可曾聽說,我張家的化龍池?”
殿中的幾人臉上紛紛露出詫異之色。他們之中,或者說前來入贅的絕大多數人,并非是真的愛慕張家小姐而來,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傳說之中能夠得到圣人機緣的化龍池!
“化龍池如雷貫耳,自然聽過。只是張老爺這時候提出來,是什么意思?”
張啟軍笑道:“江北人盡皆知,吾家老祖留下傳承,就藏于化龍池中。幾位誰能得之,便是我張家的乘龍快婿。”
聽到這個答案,原本還有意試探的吳中三子反倒是警覺起來了。
“世伯,化龍池乃星宿城重地,您就不怕有歹人心懷不軌?”
“聽包世侄這話,我還有什么可擔心的?若是幾位進入化龍池,一旦發現有任何對我張家心懷不軌之人,世侄大可替我鎮壓之。”
鐘岳聽著聽著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不過他可以隨時離開副本,所以暫時隱忍不發,也未多說什么。如果那個所謂的化龍池真的能夠得到圣人傳承,未嘗不是一樁天大的機緣,只不過……
“世伯,晚生有一事不明,此等天大機緣,為何世伯不留給自己的族人,反倒是要給我等外人機會呢。”
賀知章的詢問,也正是鐘岳心里的疑惑。萬一這姓張的坑了他們所有人,拿他們來當墊腳石,那就成冤大頭了。
簾幕后傳來一聲輕笑。
“去或不去,在于諸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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