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社長,她……”
丁芬芬手里拿著一疊畫稿,“雖然之前我丁芬芬也有敷衍交差的時候,但是有一說一,認真起來,我丁芬芬誰都不服。”
王瑞眉頭一挑,拿過丁芬芬手上的畫稿,翻看了兩眼,雖然丁芬芬之前在《新讀者》只是兼職插畫師,但是能干兩年,足以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只不過昨天看到鐘岳那一手之后,忽然就覺得天外有天了。
“如何,王社長?”
“嗯……如果你每一期的質量都能有這一次交稿的水準,那我也就不用考慮招人了。”
周圍的雜志社同事聽著王瑞這話,感覺有些不對頭,這什么意思?這話怎么說著說著,有點往丁芬芬這里靠的感覺?
“那社長這話,我可不可以理解,還是聘用我的意思?”
王瑞笑著搓了搓手,“聽說你還在《文摘》兼職?”
“那都是老黃歷了,現在,如果社長聘用我,立馬全職。”
劉萍推了推眼鏡,“社長,這樣……不好吧,這才把丘老師招進來……”
“可以聘用你,畢竟你也算是雜志社的元老了,不過嘛,是否聘用你,我說了不算。”王瑞微笑道。
“那誰說了算?劉姐嗎?”
“不,得美術總編說了算。”
丁芬芬一愣,“你讓一個新來的,騎到我頭上來?來,讓這位丘老師出來走兩步,如果不是坐在輪椅上那種七老八十的,我跟你將,我丁芬芬頭一個不服!”
“那你這話,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不愿受雇與本社?”
“王社長,本來《文摘》那也要辦半月刊了,我合計著對《新讀者》感情比較深厚,想要在這里專職,你這樣是在把我往對手那里逼。”
王瑞輕笑一聲,“辦雜志的,沒有對手不對手之說。既然你覺得不行,那就算了,請吧。”
“我會讓你們后悔的!”
“沒有后悔不后悔的,我們只是想把雜志做得更好,只有這一個點而已。”
丁芬芬拿起畫稿,揚長而去。
王瑞看著轉身離去的丁芬芬,輕笑一聲,“還談感情,墻頭草來回倒!”
鐘岳沒事做,就拿著書翻看著。說是在看書,其實是在用墨韻滋潤皮膚,昨夜鐘岳又像是蛇蛻皮一樣,將一層枯皺的老皮蛻了,包括面部的皮膚,比起之前沒有被燒傷的時候,還是差很多,估計再需要三個月左右,才能完全恢復過來。
經過這次慘痛的教訓之后,鐘岳再也不會如此莽撞地用肉身進入系統了,當初如果不是徐渭,他也不會這么做。不過經脈在這樣一枯一榮的恢復下,更加堅韌了,鐘岳感覺,破墨篇哪怕就是全天二十四小時運行著,都是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他的嗓子,還是不能發聲。
雜志社是不是就有人出入,除了作者來稿,責編還會外出約稿。當然,鐘岳這樣負責插畫這一塊的,不用如此。
下午三點左右,趙樂樂搬了一把坐到了鐘岳身邊。
“丘老師……”
鐘岳剛拿起便利貼,趙樂樂就說道:“不用,丘老師您聽我說就好。我是負責排版的,這是初版,您看一下對于插畫和封面的排滿設計,滿不滿意?”
鐘岳翻看了幾頁,再回到封面,看了眼確實挺不錯的,非常有文學氣息的,對于其中幾幅插畫的位置和大小,用便利貼貼了后作出了調整外,還是很滿意的。
“不錯,挺滿意的。”
趙樂樂抿了抿嘴,心說這畫是丘山老師您畫的,大小排版還這么多要修改的意見,這還說滿意,簡直口是心非啊,不過鐘岳說的那些意見,她回到電腦面前做了修改之后,確實好了很多,忙活到快要下班的時候,趙樂樂拿著修改后的雜志初稿交到鐘岳面前,“您看這次如何?如果您通過了,我就拿給主編審核。”
鐘岳翻看了一遍,點了點頭,還給了趙樂樂。
“您覺得OK了嗎?”
鐘岳點頭。
趙樂樂抱著稿子微笑道:“那我拿去給劉姐。”
鐘岳看著開開心心跑去劉萍辦公室的趙樂樂,心說平平淡淡地生活,也挺好。
今天鐘岳沒有畫過一筆,然而他對于昨天畫的這些畫,又多了一些感悟。
趙樂樂很快就出來了,因為快下班了,劉萍并沒有直接拍板,可能是做事比較仔細,定稿放在了明天,所以兩人是一起出來的。
“今天我們一起出去搓一頓吧,來慶祝《新讀者》即將刊印。順便慶祝丘山老師加入我們雜志社。”
“好!主編請客!”
劉萍推了推眼鏡,打趣道:“丘總編升任,難道不是丘老師請客么?哈哈。”
周圍人都起哄著,“對對對,丘老師請客。”
“好了,不鬧了。我請客,丘老師這初來乍到,我們應該盡地主之誼才是,都收拾一下,待會兒咱們一起出門。”
鐘岳寫了一張紙條,示意了一下:“拿到工資,我請你們。”
“不用,丘老師。劉姐鬧著玩的。”
鐘岳看著雜志社內其樂融融的大家庭氛圍,自從他從高中畢業后,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一起工作了一天,趙樂樂也和鐘岳熟絡了,趁著下班,說道:“丘老師,您這樣包裹這么嚴實,難道真的不熱嗎?待會兒出去,肯定會一頭汗的。”
鐘岳拿起一張便利貼,“燒傷很嚴重,怕嚇到你們。”
趙樂樂眨著大眼睛,“能給我看看嗎?沒事,我不害怕。”
鐘岳看著趙樂樂誠摯的眼睛,將紗衣領扣高高的拉練下來來,露出了下半張臉,盡管已經恢復了一些,但是還是褶皺得像個老頭。
趙樂樂稍稍低頭,看清了鐘岳整張臉,被燒得這么嚴重,還能堅強地活下去,如果是她,估計都不敢出來見人了吧。然而從棱角和那眼睛之中,她還是能看得出些許硬朗的帥氣。
“丘老師,您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
鐘岳一口老血上涌,差點噴出來。
這句安慰人的話,真是讓鐘岳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