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楊殊的想法,只要抓到這兩個人,賠上再多的人命都值得。
但這里不只他一個人,還得顧及蔣文峰和明微。
蔣文峰并不認同這樣的做法。
他們這一行,帶了太多的普通人。
人命貴重,既然有更溫和的做法,為什么不選擇?
“兩位怎么稱呼?”他含笑問。
虛(日rì)鼠打量了他兩眼,笑瞇瞇:“好說,在下虛(日rì)鼠。閣下便是蔣大人?”
“正是蔣文峰。”
“哎呀,蔣青天之名可是如雷貫耳。久仰久仰。”虛(日rì)鼠單手招了招,就當打招呼。
至于另一位女子,他沒有介紹的意思,她也不想出聲。
“蔣大人,看樣子,這里是你主事?”
蔣文峰笑著點頭:“可以這么說。”
“那你想怎么處置我們?”
蔣文峰慢慢飲了口茶,才道:“應該問兩位想做什么。你們和明三是同伙?他做的那些事,有你們在背后支持?”
對方不答反問:“蔣大人這是在審案?”
蔣文峰笑著搖頭:“只能說是聊聊天,畢竟本官對你們太好奇了。”
虛(日rì)鼠笑容不變:“好奇的人通常活不長,蔣大人還是打消自己的好奇心比較好。”
雷鴻聽得這話,冷冷瞥過一眼:“這是威脅?”
“當然不是。”虛(日rì)鼠輕笑,“只是忠告。”
楊殊哈地笑出聲:“都這個時候了,還敢對蔣大人提出忠告,看來你們組織(挺tǐng)自信。”
“誒!”虛(日rì)鼠擺手,謙虛地道,“不敢不敢,只不過有些事我們確實能做到。”
楊殊懶洋洋的:“你們想怎么說都行。”
蔣文峰神(情qíng)平和,繼續說道:“既然兩位回來了,相必清楚自(身shēn)是個什么處境。現下境況明擺著,你們想救走或者殺了明三,還想將我們殺了滅口。而我們呢,想抓你們回來,探知你們背后組織的真相。”
虛(日rì)鼠點點頭,很感佩的樣子:“還是大人說話實在。”
蔣文峰繼續道:“我們早有準備,而你們不肯放棄。”
虛(日rì)鼠繼續稱是,一臉的誠懇:“確實如此。除非你們抵達目的地,否則我們會為了這個目標,不停地來(騷sāo)擾。”
“好。”蔣文峰點點頭,“現在問題來了。無論你們要做的事,還是我們要做的事,都很艱難……”
虛(日rì)鼠認同:“今晚算我們栽了,沒能得手。但你們想留下我們,要付出的代價也會很大。甚至可以說,你們想要的注定得不到。我們不是明三那個軟蛋,如果真的落入你們手中,確定沒有逃脫的希望,會干脆利落地自盡。”
說到這里,他露出大大的笑臉:“蔣大人,你看,就這個結果來說,你們根本不可能贏。”
“但你們也不想死。”明微在后面慢悠悠說道。
虛(日rì)鼠嘆了口氣:“對。命還是很貴重的,如果不到無路可走,我們還是希望能活著。”
蔣文峰點點頭:“人之常(情qíng)。既然你們要命,那我們就好談了。”
“怎么講?”
蔣文峰含笑:“你們肯留下點東西,我們就放你們走。”
虛(日rì)鼠一愣:“什么東西?”
明微手一張,露出手心的平安符:“這個東西!”
這是得自明三的,帶有鬼金羊印記的東西。
如她所料不錯,應該是星宿的信物。
虛(日rì)鼠果然認出來了,馬上沉了面色,搖頭:“不成。”
這信物就代表著了們的(身shēn)份,丟了就等于沒了(身shēn)份,會被列為叛徒,只有死路一條。
明微眨了下眼:“看來這東西很重要啊,這樣都不肯拿出來。”
虛(日rì)鼠笑道:“畢竟是個證明嘛!”
明微便收起那塊鬼金羊的信物:“不給也行,那我們只好選另一條路了。唉,我可真不想打打殺殺的,要死很多人呢!”
楊殊眼皮子都沒掀:“反正死不到你頭上。”又帶著幾分興奮問蔣文峰,“既然他們這么選,我可以讓人動手了吧?”迫不及待的樣子。
蔣文峰嘆了口氣,一攤手:“本官已經盡力了。”
楊殊擱下酒杯,伸手去摸摸鮫皮傘……
“等等!”虛(日rì)鼠喊道。
蔣文峰面色不變:“怎么,閣下還有什么要說的?”
虛(日rì)鼠咬咬牙:“你們真的說話算話?”
“當然!”
他還是不信:“你們把結界打開,我就信。”
明微搖頭:“這可不成,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上,為何要聽你的話?”
虛(日rì)鼠看看她,又看看淡定自若的蔣文峰,以及笑容嗜血的楊殊。
“算了……”
“死老鼠!”他的同伴女子喊道。
“一件信物換一條命,(挺tǐng)值得。”虛(日rì)鼠已經下了決心,反倒變得輕松起來。
他伸手到懷里摸了摸,掏出一塊烏黑的鐵片,放到窗臺上,然后看向同伴。
那女子瞪著他。
“看什么看?”他兇巴巴的,“還不拿出來!還是說,你想一個人留下來?”
女子不甘心褪下戒指,拍在窗臺上。
虛(日rì)鼠重新看向屋里:“東西在這,怎么出去,可以說了吧?”
雷鴻上前,想要驗一驗,結果又被他按住:“給了你們反悔怎么辦?”
“不驗你們騙人怎么辦?”他反問。
虛(日rì)鼠將鐵片和戒指舉起來,朝明微那里晃了晃:“哎,你總認得出來吧?這兩件東西,可不是普通的材質。”
明微仔細看了兩眼,向蔣文峰點點頭。
蔣文峰道:“好,東西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虛(日rì)鼠重新將兩件信物放回窗臺,推得稍微遠一些:“說吧。”
明微就道:“你從西邊走,到了石頭的位置,左十前五右三退七,就可以出去了。”
她話音一落,虛(日rì)鼠的(身shēn)影立刻沒入黑暗,一頭鉆進迷霧中。
雷鴻立刻將那兩件信物摸過來,回到桌邊:“他們沒糊弄吧?”
明微拿過來看了眼,點點頭:“是真的。”
雷鴻放心之余,又不甘心:“為了這兩個東西,放他們走值得嗎?”
“值得。”明微摸著這兩件材質特征的信物,“明三那塊牌子,我摸索了這些天,發現有奇怪的地方。有了這兩件,說不定就能找到關鍵了。”
蔣文峰則看著黑夜,輕聲道:“而且,那兩個人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