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楊殊的臉“轟”一下燒透了。
他張了張嘴:“你……”說不下去了。
明微起先還納悶,這東西的位置也太奇怪了,難道他把劍放在凳子底下嗎?抓住后更不解了,這玩意兒怎么還有溫度?
于是,楊殊就那樣紅著臉,吸著氣,戰戰兢兢地感覺她的手從頭順到了尾……
碰到底端的明微,突然明白過來,這是什么東西了。
嗯……
理論和現實果然有差距……
她反射性地,敏捷地丈量了一下……
然后默默地思索,書上怎么寫來著?這個有點超過啊!
“你、你……”楊殊感到腦袋快爆掉了,每一根神經都敏銳到了極致。覺得羞恥極了,想推開她的手,又覺得美妙極了,希望她繼續下去。
理智到底回籠了,他艱難地抓住她的手,將之挪開。
明微有點遺憾。她還沒弄清楚呢!
才這樣想罷,就被他猛地抱住了。
他抱得極其用力,箍得她都有點疼了。但又克制地一動不動,不敢再讓她碰到不該碰的東西。
而克制這件事,沒有誘惑在前,忍忍也就過去了。活生生的真實存在于身邊,即使最美的夢也不敢到這個層次,就變得不容易起來。
楊殊腦袋發暈,用盡所有的意志,才能勉強拉住理智。
明微聽著他呼吸聲越來越重,汗水甚至滴落在她的脖頸上,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她溫順地任他抱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湊近他耳邊說:“要不,我幫你?”
楊殊僵了一下,她的氣息輕輕吐在耳朵上,麻得他一哆嗦,話里的內容更讓他浮想聯翩,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他艱難地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知道。”明微答得干脆,“書上說,這樣子會很難受,尤其像你這個年紀的少年郎,沖動起來看到相似的東西都會……”
“住口!”聽她越說越不像話,預感讓她說完場面就會奔向失控的楊殊粗魯地打斷了她,對懷里這個人又愛又恨,咬牙切齒,“以為我不敢是不是?”
“沒有啊!”明微無辜極了,“不是說幫你嗎?這樣子忍著,對身體也不好。”
“……”楊殊想掐死她,更想問問她腦子里裝的什么!
正常情況下,她不應該甩他一巴掌,罵他無恥,或者驚嚇萬分地跑掉嗎?幫他是什么鬼?就不怕他忍不住……
但是她好像真的很愿意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躍躍欲試。
不行不行,怎么能無名無分就……
等等,她好像說過,永遠都不會有名分,那豈不是說,根本不必被名分拘束?
啊,不能再想了!就算這樣,也不能這么草率!
什么準備都沒有,那也太不負責任了……
可是……
楊殊的腦子里,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這樣說,一個那樣說,吵得他腦袋快要炸了。
偏偏明微還在他耳邊說:“真的不要嗎?”語氣很遺憾的樣子。
楊殊就覺得一朵煙花在眼前炸開了,幾乎沒有考慮,猛然站起來,將她橫身一抱,用力踢開前面的凳子,腳步急促地往床的方向走去。
僅僅幾步,到達床邊,用力把她往床上一丟,人就撲了上去。
“故意激我是不是?嗯?”喘著粗氣說出這句話,揚起的尾音,仿佛一根羽毛輕輕從耳邊刷過。
明微想伸手揉耳朵。
一直覺得,玄非的聲音很好聽,低沉柔和得讓人耳朵發癢。楊殊的聲音卻偏向少年音,清朗而略顯低沉,固然悅耳,卻說不上撩人。
但在此時,或許是周圍的黑暗讓聽覺更加敏銳,又或者受他此刻的狀態影響,竟有著前所未有的酥麻之意。
明微揉耳朵到一半的手被抓住了,沉重的身軀壓下來,唇齒再次相纏,幾乎要將她吞吃下去一般地兇猛。
“哎……”她想說句話,但楊殊根本不給機會,就那樣一心一意地啃著,最后弄得她也跟著迷糊起來。
其實這種事……挺快活的,就是太影響警覺性了……
后面發生的事,她有點糊涂。他啃了一會兒,停了一下,過了片刻,又繼續啃。手掌在她腰上滑來滑去,明明很焦急,卻又不敢往別的地方放。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平息了。翻身躺著,衣領都濕了,明微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汗。
她琢磨了下,問道:“還好吧?”
楊殊伸過手臂,將她攬住,說道:“你剛才真的不怕?”
明微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有點失望。”
楊殊沉默了更長時間,然后咬牙切齒:“不要說奇怪的話!”
“哪里奇怪了?”明微納悶,“這世間的事,大部分我都可以自己探索,惟獨性別不同,沒法嘗試。這么好的機會放在面前,我居然讓它錯過了,不應該失望嗎?”
楊殊怔了一下,隨即惱怒:“這對你來說,就是個求知的機會?”
“這樣說太偏頗。”明微翻過身,伸手抱住他的背,輕輕靠在他的頸上,“我只是對你,有無盡的求知欲。想知道你的喜,你的怒,更想參與進去。”
剛剛聚起的怒氣,就這樣不翼而飛了。一顆心柔軟得不可思議,幾乎想要捧出來,送到她面前。
但在此時,無聲勝有聲。
兩人默默地躺了一會兒,感受著彼此的氣息,聽著對方的呼吸。
外面的聲音漸漸停了,整個馬場陷入沉睡。
楊殊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推了推她:“我送你回去休息。”
明微已經快睡著了。奔波了這些天,終于到了目的地,進入安全的領域,她一點也不想動彈。
“不想動……我就睡這……”她含糊地說。
楊殊又好氣又好笑:“睡這像什么話?你是故意不讓我好睡嗎?”
她打了個呵欠,半夢半醒著說:“也許你后半夜改主意,覺得需要呢?”
楊殊被她弄得一點睡意也沒了,躺在床上一會兒看著帳頂,一會兒扭頭看看她。
許久,他終于妥協了,輕輕拍她:“想睡也把外衣脫了,這樣難受。”
明微勉強醒了一下,眼睛都沒睜:“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幫我脫了呢,哦,只脫了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