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了。”紀美芙的聲音變得小聲起來,目光也扭向了另一邊。
沙正陽覺得自己也有點兒好像在刻意討好對方的感覺,雖然不認為自己這么做有什么不對,但總覺得容易引起一些誤會。
這樣有些微妙而充滿了某種異樣因子縈繞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二人走到了縣政府,沙正陽和紀美芙這才懵懵懂懂的從這種氛圍中走出來。
不過沙正陽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比如紀美芙沒什么顧忌的就重新在自己辦公室里脫下了大衣,把自己曲線優美的身材暴露在沙正陽的面前,然后替沙正陽燒水泡茶,甚至整理辦公桌上的文件資料和雜志。
而在以前,沙正陽卻從未享受到過紀美芙的這種待遇,更多的都是譚文森或者許紅菱來做這件事情。
政府辦和縣長辦公室時緊鄰著的,許紅菱和紀美芙以及謝文磊以及另外一個政府辦副主任兼接待辦主任王可都各自有單獨的辦公室,紀美芙的辦公室就用的是原來許紅菱的辦公室,和沙正陽辦公室只隔了一間主任辦公室。
原本沙正陽屬意紀美芙來兼接待辦主任,但紀美芙卻拒絕了,最后交由從縣財政局調過來的王可來擔任。
當紀美芙婀娜娉婷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辦公室門外之后,沙正陽才下意識的喝一口還有些燙的茶水,以掩蓋自己有些干渴躁動的心。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身材太有魅力了,一舉一動都能吸引著男人的目光,比起前世抖音中那些個在跑步機上盡情釋放自己的網紅妹子更為浮凸畢現,更為活力四射韻味十足,比起十七八歲的女性多了幾分豐潤的氣息,但比起三十多歲的女人卻更顯健康的韻律。
所以紀美芙不得不隨時小心的搭配著自己的衣飾,以免過于招人眼球,但當她在一個男人面前不再顧忌這一點時,那真的是一種奪人心魄的魅惑。
起碼沙正陽的感覺是如此,當他的目光落在女人背后腰下優美的弧線上時,竟然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凝實感。
自己的情緒和心態似乎有點兒問題了。
沙正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面對美好的東西想要擁有和占有,這是一種很正常但又需要克制的情緒,尤其是作為自己。
自己不該去招惹任何女人,除非自己打定主意要和對方結婚,但自己似乎卻很難做到,總是不經意的像雄孔雀一樣面向雌孔雀展示自己鮮艷的羽毛,這有點兒習慣成自然的感覺。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紀美芙一樣心緒難以平靜,她知道自己今天有點兒心亂了。
沙正陽的表現很正常,沒有多少出格,或許只是一種作為領導對下屬,朋友對朋友之間的關心和幫助,但自己心境卻總是難以自抑的被攪亂了。
或許是自己內心深處總是存著一份不切實際的奢望?明知道不切實際,但總還是有那么一絲幻想,也許這就是女人的悲哀吧。
從包里拿出化妝鏡,紀美芙看著鏡中那張已然姣美光滑的臉龐,用手捧了捧,微微發燙,嘆了一口氣,把目光投向窗外,她不知道隔著一間辦公室的沙正陽是否也如自己一樣心念紛雜遐思無限,還是心如止水毫無感覺?
六點鐘,沙正陽仍然注意到紀美芙的辦公室虛掩,燈已經亮了起來,人還沒有離開,他從走廊回到辦公室,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月初一晚上吃飯,除了常磊姚莉以及貝一河、費璐兩口子外,沒有其他人了,都知道沙正陽正月初二一大早就要回漢都,所以才會約到正月初一這個晚上吃飯。
蘇子晗回來不了,專門打了電話回來。
最后沙正陽還是出門到紀美芙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這才推開門:“美芙,晚上一道吃飯,就我幾個朋友。”
站在窗前的紀美芙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似乎就在等待這一刻,某種擔心和壓抑的情緒瞬間得到了釋放,笑容是那么的絕美無儔,讓沙正陽一時間神為之奪。
“不了,我要回家,家里沒有人,再說了,今天是正月初一,我可不像你這么自由自在,可以隨意安排。”紀美芙也收拾這桌上的東西,眉目間的喜悅綻放,讓沙正陽不敢直視。
“那行,我送你回去。”沙正陽道,紀美芙欲待拒絕,但見沙正陽表情堅持,微微頷首。
豐田巡洋艦把紀美芙送到了門口,汽車沒有熄火,沙正陽輕聲道:“我就不送你下去了。”
紀美芙咬著嘴唇點點頭,轉過身來,準備和沙正陽道別,雙目對視,幽暗中,目光碰撞綻放出一抹火星,在密閉的空間里引發了爆炸。
沙正陽突然難以自抑的一把攬住了對方的頸項,驚駭中,紀美芙仰起頭,看見那張多次在夢中若隱若現的那張面孔突然出現在面前,撲面而來的熱氣一下子讓她頓時天旋地轉,迷失在黑暗中。
粗重的喘息,有力的懷抱,一直到兩張面孔碰撞在一起,從未品嘗過這一切的女人幾乎難以抵擋這樣的侵襲,徹底迷醉在其中,一直到胸前蓓蕾突然一涼,她才駭然的發現自己的羊毛衫竟然已經被卷起,而文胸杯罩滑落,……
“啪!”撫摸著略略有些發燙的臉頰,看到那個奪門而出的女人消失在樓道門洞中,沙正陽這才不無懊惱的自己給自己了一下,“啪!”
自己怎么就這么管不住自己呢?
此時不知道是哪一家的音響突然打開,音樂想起,“莫名我就喜歡你,深深地愛上你,……,你知道我在等你嗎,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會讓無盡的夜陪我度過,……”
張洪量的歌聲在這一刻是如此深邃而動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沙正陽猛地一踩油門,六缸引擎發出低沉的怒吼,兇猛的力量讓汽車猛然鉆入越來越暗的夜幕中。
雖然只有三家人,但是氣氛卻格外活躍,或許是貝一河的即將下派任職,又或者是多了幾分節日的喜慶,再或者就是沙正陽的神思恍惚,總而言之沙正陽沒有拒絕喝酒。
雖然酒意上涌讓沙正陽覺得心情格外放松,但是他發現自己的思維卻越發清晰,言語中半點聽不出異樣。
“裕城其實是很有底蘊的,老貝其實比我更清楚,在市委政研室里對裕城經濟的調研沒少花心思,但裕城班子乃至更基層的干部和宛州其他區縣干部有著一樣的弊病,那就是故步自封,得過且過,小富即安。”
沙正陽用勺子舀了一勺雞湯,喝了一大口,很鮮美。
費璐的手藝似乎也得到了長足的進展,或許是看到了丈夫在仕途上的光明,費璐對自己本職工作的上心程度立即下降了許多,她現在更關心丈夫未來的仕途能走多高。
“現在大家都看得出來,東峽和真陽加上經開區已經成為帶動全市經濟發展的新三駕馬車,而香城、宛陽、北溪則成為了第二梯隊,也隱隱露出了蓄勢待發的態勢,反倒是龍陵、裕城、山都這三個原來本該具備搶班奪權的實力區縣現在卻黯淡無光,我估計這種局面再繼續下去,龍陵、裕城、山都三個區縣局面今年還沒有大的改變,只怕市委還要對這三個區縣班子動手術。”
三家人的關系日趨穩定。
無論是對于常磊姚莉,還是貝一河和費璐這兩家人來說,沙正陽的出現都像是一個天降福星,一下子給兩家人的生活都帶來了巨大的變化。
對于這一點,兩家人都心知肚明,人生本來也就是充滿了這種不確定性,以前他們也曾遭遇許多不如意,但是現在卻又一帆風順,或許今后的某一段時間他們還會遇上一些好或者不好的情形,他們都需要理性坦然面對。
在經歷過這種風雨之后,他們可以更從容,而非喋喋不休的抱怨或者自暴自棄,或許這才是他們最大的收獲。
“正陽,我馬上就要下區縣,你有什么好的建議?”貝一河內心還是有些不太踏實的。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可能就留在市里邊工作會更合適一些,區縣的工作方式和風格對他來說還有些陌生,而他的年齡沒有太大優勢了,一旦工作沒做好,恐怕就會耽擱下一步的發展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沒有在基層工作的經歷始終是一個短板,在基層工作哪怕只是兩三年都不一樣,未來在提拔晉位正處級的時候,都能讓自己更有底氣。
“是啊,正陽,老貝這一次下去既是一個機會,也是個坎兒啊,他以前從未在區縣里工作過,我都替他擔心,能不能處理好那下邊的各種關系,別工作沒做起來,人得罪了一大堆,那可就真的不如不去了。”
費璐也是患得患失。
既盼望丈夫能在區縣下邊有所展示,又擔心下邊復雜的人事關系會讓本來對這方面就不太敏感的丈夫舉步維艱,甚至陷入泥潭。
可周邊的人基本上沒有誰能幫得上出出主意,說來說去似乎也就只有沙正陽這個家伙顯得游刃有余,不但在經開區如魚得水,現在在真陽縣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費璐也是真心希望沙正陽給自己丈夫傳授一些經驗之談,以便于丈夫能迅速適應下邊的工作。
對這桌上的這幾個熟人,還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知根知底,能幫得上的肯定都會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