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如敷衍的態度讓甄姬皺起眉頭，她覺得這個丫環有點狂了。
抿唇，“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就離開芳蘭院吧。”她這里太小，容不下一個狂妄的丫環。
離開？
思如點頭，她當然會走，只不過還要等。
“是。”
甄姬看了眼外面，雨還沒有變小的趨勢，有些煩躁的在屋子里走著，賴嬤嬤來芳蘭院的目的還不知道，萬一夫人真的有事……
咬著唇，最后下定了決心般，“小云，我們去松華院。”
她從進府以來就謹小慎微，不敢走錯一步，不敢得罪一人，現在丫環犯了錯，她這個當主子的，自然脫不了干系。
不如馬上去請罪，至少還能表現出誠意來。
思如眨了下眼睛，“可是，現在還下著雨。”看了眼甄姬的腳下，“娘子，雨這么大，會弄濕你的繡花鞋的。”恩，裙子也會沾上水。
甄姬都要被她氣死了，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
“小云……”
就被思如打斷，“娘子，奴婢是為你好。”
聽到這話，甄姬都想笑，要真是為她好，就不該自作主張惹麻煩，現在好了，說不定真的把夫人給得罪了。
思如一臉無辜，“奴婢并不是心疼鞋，但娘子，外面那么大的雨，你身子本來就弱，萬一生病怎么辦？若是感染了風寒，老爺會很心疼的。”
看著甄姬，“老爺最疼娘子，再繁忙也會來芳蘭院看看，如果也……”她抿唇，“夫人會生氣的。”
到時候，就是真的得罪透了。
甄姬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層，她愣了下，坐回到銅鏡前，看著鏡子里那張精致無比的容顏。
白皙如玉，眉目如畫，真的很美呀。有時候她自己都會癡迷。
如果沒有這張容顏，大概她早就餓死了吧。
垂下眼眸，小云說得沒錯，她是要愛惜身體的。
身體，才是榮華富貴的本錢呀。
思如說道，“娘子如執意要去，也得等雨停了。”
甄姬嘆了口氣，也只有這樣了，希望夫人大度不計較。
“小云，幫我梳頭吧。”
思如：……
認命的拿起桌子上的桃木梳，她的心里是抗拒的，但誰叫小云就是個丫環呢，她做了這么多任務，好像還是第一次穿到個丫環身上呀。
甄姬的頭發烏黑發亮，特別柔順，猶如一匹上好的綢緞。
美人不愧是美人呀，連頭發都這么美，怪不得整個后院的女人聯合起來要弄死她呢。
思如慢慢的梳著，說道，“娘子是奴婢見過最好看的人。”
真的，這話不摻半點水分，她走過的世界不少，沒一個的顏值比得上甄姬的。
甄姬撲哧一聲就笑了，“你這丫頭才見過多少人，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咱們芳蘭院。”
當然，話雖這么說，她的臉上卻是極為高興的。
誰不想被夸漂亮呀。
定定的看著鏡子，神情有些恍然，如果沒有這張臉，是個普通的姑娘，她大概早就死了吧，也不會被老爺一眼看中帶回府里來。
這樣的日子，就算在以前，她也不敢想的。
“只是……”
她一愣，“只是什么？”莫不是她的顏出問題了。
就聽思如說道，“娘子最近總是愁眉不展，特別是在老爺來的時候，奴婢覺得不太好。”
甄姬：……
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為什么這么說？”
思如就說了。
“很簡單呀，老爺每次來娘子都愁眉不展的，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時間久了，老爺肯定會以為是娘子不愿意見到他才那樣的。”
“奴婢不敢妄自揣測老爺的心思，但奴婢自己是不想天天看到一張苦臉的，覺得晦氣。”
“以前聽一個老嬤嬤說過，愛笑的人運氣都不會差的。”
看了眼甄姬的裙子，“而且，奴婢始終不明白娘子為何要穿這一身素白，在荷陽，除非家里死了人，一般人是不會穿這么喪氣的顏色的。”
“娘子有那么多漂亮的裙子，為什么非要穿這個？”
思如歪著頭，一臉懵懂的看著她。
然而甄姬比她更茫然，“我不能穿白的？”
可是穿白的顯瘦呀，看著特別的楚楚可憐，還很仙，容易讓人產生保護欲。
“不……”
思如話才開口，李浩清就來了，她看了眼外面，雨還挺大的。撇了撇嘴，就去倒茶了。
甄姬忙起身行禮，漆黑柔順的頭發從肩頭滑下，盈盈一彎腰，如弱柳扶風嬌花照水，又美又優雅。
“老爺。”
她抬頭，目光凄凄，眼中含淚，輕輕咬著的嘴唇有些發白。
李浩清皺起眉頭，就聽她緩緩嘆了口氣，望著窗外，“這幾日大雨傾盆，不知又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
咬著唇，望著李浩清，“妾運氣好，遇到了老爺，可他們，沒有妾的好運氣。忍饑挨餓的感覺，妾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遍了。”
李浩清心里有些微的感動，摟著她的肩膀，“只要你乖巧聽話，老爺我會好好待你的。”
恩，至少給你一個安穩的生活。
畢竟這么美的女人，就是整個王朝都很少見吶。
他還沒有享受夠。
李浩清只待了一小會兒就走了，他還有公務要忙，沒那么多時間荒廢在后院，就像甄姬說的，一連下了好多天的暴雨，有不少地方都發了洪水，還有河堤的問題，真是煩。
而且，甄姬愁苦著一張臉，他本來就很煩，看了更堵心。
就走了。
思如端著茶從外面進來，把托盤放在桌子上。
甄姬已經躺到了軟塌上，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側頭看著思如，“小云，老爺他走了。”
思如：“哦。”
甄姬抿唇，“你說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我特么怎么知道。
思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甄姬也不在意，她望著屋頂，自顧自的說道，“以前他來芳蘭院，每次都要待很久，還特別喜歡跟我說話。可最近，來了就馬上要走。”
含著淚，“小云，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可她本意不是那樣的呀，她只是想讓老爺看到她悲天憫人善良的一面，她不想等到容顏老去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