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還不是最讓李剛害怕的,最讓他害怕的是,趙長槍的副縣長職位雖然被拿下了,但是匪性卻一點都沒改,甚至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想想看吧,就前天那場車禍和槍擊案,也就趙長槍這樣的猛人能活下來。把這種猛人得罪了,以后睡覺都得做噩夢啊!
想想趙長槍的可怕之處,李剛心里就有些發毛,一邊給牛德才告狀,一邊用不安的眼神看著趙長槍。
牛德才看看李剛腫成豬頭的臉,心中的怒氣更勝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趙長槍敢打自己的秘書,這完全是不把自己看在眼中嘛!
這家伙好像忘了,趙長槍不但打了他的秘書,剛才好像連他也打了。
牛德才好歹沒有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知道像趙長槍這種猛人不能和他來硬的,不然趙長槍真敢當場將他暴打一頓,身子遭罪不說,臉也得丟光。
牛德才好歹也是一個街道辦的書記,他有辦法對付趙長槍。只見牛德才迅速的平靜一下憤怒的心情,然后沖趙長槍說道:“趙長槍,我想問問你,你憑什么來管我的事?論級別,咱倆平級,輪職務,我和你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你憑什么來管我的事情?”
趙長槍冷笑了一聲,說道:“牛德才,你真是讓我失望,難道這就是你一個副處級干部的覺悟嗎?我憑什么來管你的事情?憑我是華國的人民,是國家的主人!憑你是人民的公仆!怎么著,你這個公仆干不好事情,我這個主人還不能管管了?牛德才,我告訴你,你的事情,不光我能管,任何一個華國人民都有權力監督你!都有權利過問你!”
“你”牛德才差點被趙長槍氣吐血,他可沒想到趙長槍會搬出這樣一套理論。可是趙長槍的話他好像又沒有辦法反駁。人民是國家的主人,干部是人民的公仆,這可是《憲法》規定的,趙長槍說的的一點都沒錯。只不過現實中,主人和公仆已經顛倒了位置而已。
就在這時,李剛在一旁捂著半邊腮幫子說話了:“趙長槍,你這是胡攪蠻纏,你這是偷換概念。人民是國家的主人不假,可是人民也不能整天有事沒事就跑到國家機關指導監督一番吧?那樣國家機關還怎么辦公。人民行使自己權利的機關是人民代表大會,人民的意志需要通過人代會才能實現。不是像你這樣擅闖國家機關,不顧法律約束,在這里耀武揚威,胡說八道!一句話,趙長槍你一個人代表不了人民!兩句話,趙長槍,你已經違法了!”
李剛說話的時候,眼神不時的偷偷瞥向牛德才的方向,當他看到牛德才臉上露出一絲贊許的表情時,他的興致馬上高漲起來,說到最后竟然士氣高昂,大義凌然。
牛德才的確對李剛的話很滿意,心想,這家伙的理論水平還是很不錯的嘛,一下子就點中了趙長槍話中的漏洞。像趙長槍這種人,不能和他來橫的,只能和他講理。
“趙長槍,現在你知道你問題的嚴重性了吧?擅闖國家機關,毆打國家公務人員,嘿嘿,你這個罪名可不小啊!我牛德才為官做事,自有人民代表來監督我,做錯了事,自由上級領導來處分我,還輪不到你趙長槍來對我指手畫腳,甚至大打出手!趙長槍,我敬你也是一名副處級的干部,所以今天給你個面子,放你一馬,請你馬上離開這里,不然,我可真要報警了!”
趙長槍沒想到這倆人一唱一和竟然就給自己定下了罪名,不禁愣了一下,然啪啪啪拍了兩下巴掌,笑呵呵的說道:“好,好,有意思。既然我趙長槍官小職微,又代表不了人民,無權來管你的事情,那我就找一個能管你的人出來!”
說著話,趙長槍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牛德才看著開始快速撥號的趙長槍,心中不禁有些冷笑,趙長槍的底細他還是知道一些的,軍轉干,空降到青云縣當了個有名無實,沒有任何權利的副縣長,好不容易撈著點事干,還是人家碰都不敢碰的祥云村城改工程,祥云村的水有多深,青云縣哪個官場老油條不知道?趙長槍敢接手這個事,簡直就是不想混了。
結果不出所有人所料,趙長槍在祥云村被弄得灰頭土臉,最后連沒有實權的副縣長職位也丟了。
就這樣一個人也能請動能管的了他牛德才的人?他牛德才雖然只是祥云街道辦的黨委書記,可是高配的副處,在青云縣都有三分地位的,就算孫光亮書記想為了趙長槍而得罪自己,也得好好的想想其中的厲害關系。
然而,讓牛德才想不到的是,趙長槍并沒有將電話打到孫光亮那里,而是直接打到了寧海市組織部副部長俞茵沁的手機上。
趙長槍知道牛德才的頭難剃,既然想震懾他,就得找個能鎮得住他的人。俞茵沁雖然只是寧海市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但是她在寧海市的地位卻很高,也很有門路。趙長槍相信她能幫自己處理好這件事。
時間不大,電話接通,趙長槍在電話中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清楚了,然后掛斷了電話,一屁股做到旁邊的沙發上,開始閉目養神等消息。
看著一臉平靜的趙長槍,牛德才心中卻不平靜了,因為剛才趙長槍的電話他都聽到了,他可沒想到趙長槍竟然將電話打到了俞部長的手機上。寧海市組織部可是寧海市干部的娘家,許多干部的升遷調動都得看人家的臉色,而俞部長在組織部的話語權又非同小可。如果她真要插手此事,他牛德才的處境可就不好過了。
“可是俞部長真的會聽趙長槍的嗎?她會為趙長槍這個曾經的副縣長出頭?不會吧?好像也沒聽說趙長槍和俞部長有什么特殊關系啊。”牛德才心中忐忑的想道。
此時此刻,已經將牛德才的辦公桌扶起來,辦公室重新整理好的李剛只是傻呆呆的站在一旁,再也不敢再說話了,現在斗爭級別上升,已經不是他能說的上話的了。
牛德才的手不時的摸摸自己兜里的手機,眼神不時的飄向桌上的電話,如果俞部長愿意為趙長槍出頭,他的電話一定會很快響起來。
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無論是牛德才的手機還是辦公桌上的電話都沒有響起來。
辦公室里的氣氛有些詭異,誰都不說話,都在等待著電話響起來,然而直到半個小時過去,電話也沒有響起來。
牛德才有些忐忑的心終于逐漸的放了下來,看來趙長槍的分量實在太低,他太高看自己了,人家俞部長根本就不鳥他這一壺。想想也是,人家俞部長可是美女大部長,正宗的副廳級干部!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等著給她提鞋呢,他趙長槍算是什么東西?不過一介莽夫,一個土匪罷了,能結識俞部長那樣神仙一樣的人物?
“趙長槍,你現在可以死心了吧?還是那句話,看在你曾經當過副縣長的份上,這次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馬上給我滾蛋,從我面前消失!”牛德才抬頭對趙長槍說道,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心中卻想著什么時候該去和俞部長匯報一下工作了。今天她不幫趙長槍,就是給自己面子,自己必須得把這個面子兜起來,找機會好好的謝謝俞部長。
趙長槍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牛德才,沒有說話,臉上卻露出一絲冷笑。他和俞部長可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俞部長的為人他清楚的很。之所以現在還沒打來電話,肯定是在聯系其他人。
趙長槍料想的一點都沒錯,俞茵沁接到趙長槍的電話后,根本沒想自己直接給牛德才打電話,因為,她的級別雖然比牛德才高,但是組織部卻沒有理由直接插手祥云街道辦事處的工作。如果她直接給牛德才打電話,話語權肯定不大,搞不好牛德才會倒打一耙,說自己的手伸的太長了。
俞茵沁直接找到了寧海市市委書記楚飛雄,將趙長槍在祥云街道辦的遭遇詳細的和楚飛雄作了匯報。楚飛雄聽說牛德才竟然插手紀委的工作,并且強行壓下一個涉案金額高達一千五百萬的貪腐案件,立刻感到這事情不同尋常,很可能這個牛德才也有問題。
于是楚飛雄馬上將電話打到了孫光亮的辦公室,讓他立刻干涉此事,并且將青云縣化肥廠土地補償款不翼而飛的事情盡快搞清楚,該誰的責任就處理誰,絕不姑息!
孫光亮聽著楚書記嚴厲的話語,心中有些震撼,楚書記是一個非常嚴厲,也非常廉潔自律的書記,他忽然親自出面干預這事,這是什么節奏?這說明祥云村的問題已經快要捅到天上去了!
孫光亮掛斷楚飛雄的電話后,馬上撥通了牛德才的電話。
牛德才還在心中嘲弄趙長槍虛張聲勢呢,桌上的電話忽然叮鈴鈴刺耳的響了起來。他先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看到是縣委的電話,一顆緊張起來的心,馬上又稍稍放下了,他打定了主意就算孫光亮親自給他打電話,他也要為自己據理力爭,畢竟趙長槍突然闖到他這里打人是絕對違反紀律的。孫書記雖然強勢,但是畢竟住了快一年的醫院,據他所知,他到現在還不能完全掌控縣常委會。
這件事一旦鬧起來,別人他不知道,但是常務副縣長吳天彪和宣傳部長劉天陽肯定會為自己說話的。
“喂,我是牛德才。”牛德才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