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妖獸身上的寶石就是鎮山石。
這么一想,謝迢的效率實在是太驚人了。昨天荊夜才將寶石一事上報塵囂道,塵囂道要將寶石傳去閻獄道,由閻獄道鑒定后共同商議,最后才能上報謝迢。
今天,謝迢就來找公子要鎮山石進行比照了。
短短不到一日,在他還需兼顧前線戰場的情況下,已經把事情查明。
這就是侍劍人應該具備的能力嗎?
小枝莫名覺得挫敗,她想等自己嗓子恢復后,將事情告訴公子,但在等待的過程中又改變了主意——因為謝迢沒說明要鎮山石的緣由。他沒有告訴公子,在妖獸身上發現了鎮山石,所以想拿昆侖鎮山石進行比照。
既然他沒有說,小枝覺得自己也不該說。
“不過謝迢竟然給了宋機信物,讓他自由出入竹樓……”公子思索道,“他把這里的事情告訴宋機,說不定是準備恢復宋機的五帝座之位。”
宋機是幾千年前的五帝座,當初他效忠的侍劍人已經不在了。現在恢復其位,是讓他效忠新侍劍人的意思吧。
可蜀山的新侍劍人連個影子都沒有……
“公子,出入竹樓要信物嗎?”小枝突然想道,“我怎么從來沒有?”
公子看著她,搖頭嘆息:“你身上有謝迢一道真氣,所以你自己就是信物。還有,以后記得叫師尊。”
“這樣啊……”小枝下意識地摸了摸腿。
這天,她從竹樓離開的時候,大白小白看著她依依不舍,估計是這兩天合唱唱出感情了。
公子說:“要不然你帶它們走,過幾日再送回來,正好能練盜泉經。”
小枝還沒答應,兩只鳥就興奮地站到了門邊,它們估計是在竹樓悶太久了。
小枝只能帶它們出去。
這兩只鳥一出門就跟沒了線的風箏似的,一下飛入空中不知所蹤。小枝追著兩個小白點跑了一路,到院子門口才發現,它們正悠然坐在樹上。
樹下,殷翎兒驚訝無比地舉著香:“小枝妹妹你快來看,是瑞鳥白鸞呢!”
他對著樹拜了拜。
“快下來,藏進屋里去!”小枝連忙上去,使勁搖了搖樹,“不然要被人看見了!”
兩只白鸞不情不愿地從窗口飛進去。
殷翎兒眼珠子都要瞪掉了:“這是你的?”
“不是不是!”小枝搖頭,“人家托我養幾天。”
殷翎兒反應過來,不是她的,那應該就是拂月公子的。
白鸞是祥瑞之鳥,自身又比較脆弱,所以極為罕見,僅西鎮昆侖才有。現在昆侖失陷,山上的珍稀物種估計涼了大半。小枝身邊這兩只白鸞,說不定是西昆侖最后的神鳥。
“我晚上能跟它們睡一起嗎?”殷翎兒羨慕地說,“聽說能沾上好運。”
小枝也覺得白鸞能帶來好運,不然昆侖這么多神鳥圣獸,怎么就它們倆跟著公子飛出來了?
她點點頭答應了。
兩人都沒有注意,院墻外有幾個男人正斂息聽著。
他們是來找公孫妤的候選人。
這些天,整個沙瀑道都在傳“欲魔天女”之事,聽說已經有不少蜀山弟子一親芳澤了,所以他們也想來碰碰運氣。
若公孫妤還是散修,那他們自然不敢碰這蛇蝎美人。
但她上了蜀山,成了候選人,要遵守蜀山的規矩,考核之外是不準私自傷人的。所以想安安全全地享受一回欲魔天女的滋味,只能是現在了。
幾人沖著公孫妤來,但在院子外看見兩只白鸞,緊接著又聽見小枝與殷翎兒的交談,于是動起了歪心思。
“這白鸞可比公孫妤價值高些。”一人道。
另一人連忙擺手:“別胡思亂想,沒聽見謝折枝說嗎?是幫別人養的!萬一是謝迢仙尊的,那我們不是死定了?”
“丟了也是她看管不力,肯定先拿她問責……”
“要去你去,我才不干!”
這伙人大多有賊心沒賊膽,唯有一個人,一言不發地準備下手偷走白鸞。
這人名叫蔣添,成為候選人之前,是個學馭獸的散修。他的功法需要靠駕馭靈獸來進階,但是厲害的靈獸他駕馭不了,弱小的靈獸又對進階無益,所以他一直卡在筑基后期,始終無法突破。
眼前的白鸞能解他燃眉之急。
因為白鸞不難對付,血脈又十分高貴。
若能駕馭它們,別說突破結丹,就連將來突破元嬰都能一帆風順。
想到這兒,蔣添隨其他幾個男人進了院子。入夜,公孫妤現身,其他人都神魂顛倒,蔣添的心思卻不在她身上。公孫妤取出仙釀給他們倒上,蔣添喝下后裝作不支,說要歇息。
公孫妤也沒多管他。
他繞開眾人,悄悄召出一只黑色靈蛛。這靈蛛八腿全部伸開有馬車大小,一縮起來卻能沿著窗縫鉆入屋內。它力氣很大,毒液能讓鳥獸瞬間麻痹,然后織網將其拖走。
用它來捕獲白鸞是最好不過了。
唯一的問題是靈蛛視力不大好好,只能聽音辨位。
蔣添假裝睡著,控制靈蛛將三只發出清鳴的白鸞拖走,然后等酒會散去才信步返回洞府。
“蔣公子今夜似乎沒有盡興啊。”公孫妤嬌嬈地挽上他,“有心事嗎?”
其他人看向蔣添的目光都充滿羨慕,蔣添卻是冷汗直冒。
他忙道:“沒有沒有,與美人把酒對月,有何不盡興?”
公孫妤笑得意味深長,她柔聲道:“那蔣公子慢走,注意安全。”
“慢走”還能理解,“注意安全”是什么意思?
蔣添忐忑不安地離開院子,去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找到靈蛛的巢穴。里面靜悄悄的,平時忙碌織網的窸窣聲也沒了。
他更加不安,點燃一縷燈火,往里一照,瞬間驚得魂都沒了。
巢穴里有兩只白鸞,還有一個小枝。
但是靈蛛沒了。
所有他準備用來進階的靈蛛,全部都沒了。
“你……你你你……”他指著小枝道,“你怎么在這兒?你做什么……你看見什么了嗎?”
他說到一半,想起不能暴露是自己把白鸞弄來的。
小枝比他還更驚慌:“我、我我我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看見!嗝!”
她不小心打了個響亮的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