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更愣了,這么直白?之前沒這樣啊。
卓焻也愣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不顧及同道臉面的水真真,見到她面含隱怒,以及——失望。
心突然一慌,一把推開女子。
女子羞惱,沖著水真真不滿:“誰不是在盡力破陣,你倒是說休息就休息呢,果然是第一宗門的掌上明珠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比的。”
水真真心里大怒,面上卻是笑了:“我沒這么看重自己。所以——”
水真真環視一圈,見所有人不是看著自己,就是支棱著耳朵,一笑,朗聲道:“我水真真力有不逮,接下來破陣,就全拜托千文姑娘你了。”
“你——”
水真真一甩袖子,收起自己東西,大步離去。
千文珺跺腳:“哎,你拿走那些做什么,我們還要用。”
水真真停住,回眸,譏諷:“千文姑娘用慣別人的了?我竟不知道堂堂千文家族什么都要用別人的?”
場面一靜,鴉雀無聲。
水真真冷漠的往外走,看都沒看卓焻一眼。
卓焻有些懵,沒反應來立即去追。
啪—啪—啪—
眾目所至,夜溪緩緩拍著手,走過來,迎上水真真。
“喲,原來你有脾氣呀。”
水真真上一刻還憤怒又傷心,一看到夜溪,那股子郁郁只剩下沒好氣。
隱晦翻了個白眼,用鼻子哼了哼。
夜溪往前一步,兩人大眼瞪小眼,更感受到對方眨眼時眼睫毛忽閃起的風。忽然一個轉身,手一搭,水真真不由自主歪了歪。
“干什么?”
嘴上不客氣,卻也沒甩了橫在自己肩上的手。
“來來來,誰不是爹疼娘愛的,大好的春光沒得給人累死累活做苦力好卻得不了一句。姐跟你說,姐家里有個師兄生得那叫一個冠絕天下呀...”
水真真好笑,果真被夜溪帶著往外走,心里撇嘴,吹吧,拉郎配把你師兄拉給我?忘了桃花死劫了?
卓焻:“真真——”
水真真裝沒聽見,夜溪卻停了腳,回頭。
“那什么,幾位師伯師叔師兄師姐們,你們可是咱宗苦心巴力用靈石夯出來的大師,別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回去睡個覺吃個飯,累死了你們心疼的也只咱宗自家人。”
右手搭著水真真的肩,左手往后一揚,一串大小玉盒往合歡宗的人處飛去。
幾人接住,沒打開看,一看上頭層層封印符箓,就知道里頭是溫養神識的好東西。
夜溪半攬著水真真繼續走。
水真真沒好氣道:“也不知道怎么,一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
夜溪笑嘻嘻:“別,我不接受女人暖床。”
“想得美。”
那邊卓焻又喊了聲“真真”,聽動靜好像要追過來的,但腳步聲一頓,想來被拉住了。
肯定是哪個女人唄。
水真真步子不覺加快,夜溪吹了聲響亮的口哨,放開喉嚨吼——
“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傷——”
場面更寂寥了。
水真真心里莫名一酸,左手一拉夜溪衣角,走得更快了。
身后,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作。
“咳,那個——我這頭...怎么那么疼吶。”一位陣法師扶著額頭:“咳,師妹師弟,快快扶我回去。”
“師兄,你沒事吧。”
“快,咱們回營地讓人給你仔細看看。”
于是,合歡宗的人收起東西嘩啦啦走了。
臨走前,往旁邊一瞭:“哎,劍瘋子,我看你氣色有些虛啊。”
一劍門的幾位劍陣大師望著絕塵遠去的合歡宗的人,對視一眼,領頭的一個對著天玄宗的人道。
“你們宗主的愛女走了,生了氣呢。”
然后收拾東西,目不斜視,走人。
天玄宗的人臉上掛不住,畢竟是看著水真真長大的,自然心往自家人頭上偏,陰沉沉看眼卓焻,再看看他旁邊的女子。
“該去給宗主匯報下進展。”
嘩啦啦又走了一批,天玄宗人最多。
剩下幾大門派的人沉默,卻都留意著卓焻的臉色。
卓焻臉色不好看,在千文珺再次開口前,一甩袖子:“我們也去找宗主。”
逍遙宗的人點頭,說實話,他們早看不慣蹦跶不停狂妄自大的隱世家族的人了。
逍遙宗一收拾東西,幾大宗門立即跟上。
片刻間,現場一個十大宗門的人都沒了。
風吹結界晃,有點兒涼。
千文珺面容扭曲,跺腳:“給我等著!”
那四家的人冷眼旁觀,有暗暗嘲諷的,也有若有所思的。
夜溪走著走著,問:“真生氣了?”
水真真一哼:“跟我裝關系好還要裝多久?”
夜溪放開手,離她三步遠,眉毛擰著:“說實話,現在啊,我覺得你是插在牛糞上了。”
水真真瞪眼。
夜溪兩手伸開,表明自己就是如此坦蕩蕩的挑撥離間。
“喂,你該不會想要同別的女人一起伺候他吧。”
“切,我有那么——不自重?”水寶寶不由給卓焻開脫:“他與別人沒什么的。”
夜溪一嗤:“這種把戲我見得多了,一方面彰顯了自己的魅力讓你更珍惜他,另一方面還享受了美女環繞的待遇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他越是坐懷不亂,越顯得他對你情深義重的形象多么偉大。他這是一箭三雕。”
水真真生氣道:“是,你見得多了,你們合歡宗的女子什么沒見過呀。”
“喲,我聽這話酸的很呢。我還見過別的呢,你說你們床笫間會不會也珠聯璧合群美環伺呀,要是有問題,來咨詢我喲。”
“你——”水真真猛得停下轉身瞪她:“口無遮攔。”
“我是合歡宗的嘛。”
“哼。”水真真大步往前走。
夜溪隨著她的步伐:“我問你啊,你跟卓焻板上釘釘了?你們還沒成親吧。”
水真真看她眼:“只是儀式被打斷了,我和他——自然不會分開。”
氣歸氣,她是不會放手的,卓焻沒有變心的前提下。
兩人情投意合不是假的。
看出她的自信,夜溪澆涼水:“說的好聽,若不在意,為什么不把被打斷的儀式補上?”
水真真再次停下來,直視她的雙眼,一字一頓:“沒、時、間。”
夜溪也直視她的眼睛:“我看你是沒安全感。”
水真真猛的扭過頭:“瘋了,我竟會和你說這些,你不是說,我們是敵人的?”
夜溪:“我這不是閑著嘛。”
水真真:“...”
好想殺人。
“哎哎,別跑這么快,給我個準話,大陣什么時候能破?”
水真真悶悶:“我怎么知道,我要休息,你去問別人。”
夜溪不追了,揮手:“你快休息去吧,休息好了快去破陣啊。”
水真真氣得不行,還以為你是個好的,原來也是只惦記遺址。
夜溪兩手攏在嘴邊,放聲大喊:“不經歷渣男,怎能見真愛。加油!我看好你哦,少女。有什么屋里事兒不明白的,歡迎來詢,給你打八折喲。”
水真真腳步一歪,心里發狠,以后一定再不跟這人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