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醉劍前輩在下界時當真一滴酒都沒沾過,嗯,喝酒誤事,醒酒覺的時間不如用來練劍。
那時他自己也不會想到今日會變成爛醉不醒的老酒鬼外加老賭鬼吧。
一切變化皆有因。
醉劍的變化在于一個女子。
一個很美又個性的女子。
酒仙子。
一聽這名號,眾人悟了,酗酒的根源找到了。
那時候醉劍還不是醉劍,不是醉劍的醉劍遇到了一個擁有一手絕佳釀酒手藝的美麗女子,風情萬種,萬劫不復。
而那個女子又恰巧用劍,劍法還極其精妙。起初,醉劍是奔著討教的名頭去的,女子無酒不盡興,自然而然醉劍也開始跟著品酒,漸漸覺出其中妙味,迷上了,甚至自創出醉酒劍法。
一時春光得意。
但醉劍的情商委實有些…太低,或許是覺得仙人命那么長有些事不著急一切盡在不言中,也或許他覺得他已經表達的很清楚而對方也給了他默契的回應。
他以為。
但實際上。
酒仙子不缺追求者,在那些而大膽的表白花樣下,醉劍前輩的含蓄實在…沒人看得到啊。
反正結果就是一個一往情深了,一個一頭霧水。
當酒仙子知道醉酒的心意后,直言拒絕,兩人不合適。
誰特么愿意跟塊木頭朝夕相處同床共枕啊。
心思收回去,大家還是好劍友好酒友。
收不回去了。
然后變這樣了。
眾人看著地上光頭骷髏似的醉劍,情劫啊。
有些理解了。
說是情更是劫,難怪灑脫的人過不去。
蕭寶寶:“那他,救還是不救了?”
分身沉默中,這副鬼樣子,真是看不上啊,可,本尊遇到難關他身為分身一拋棄之似乎也不好。
半晌:“還是先把我分出來吧,我真怕他拉上我去討好那個女人。”
分身也是要臉面的,而且——
“這種情況下,我獨立出來才能更好的幫他。”
比如說,這個不爭氣的真過不了這一關嗝屁了,他就接管身體活下去。
也算第二條命了。
蕭寶寶點頭,有想法。
先等人醒來,醉成這個樣子被人殺了都不知道,可見情毒多重,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沒有了。
三天后,醉劍迷迷瞪瞪睜了眼。
眼底憔悴不堪,但看得出來,這是個美男子,假如臉上長點兒肉的話。
蕭寶寶微笑:“前輩,請問一句,您欠的十萬靈晶是想還還是不想還?”
醉劍眼神木然,毫無焦距的眼睛看著他:“我沒靈晶。”
“我知道。”蕭寶寶溫和笑著:“我問的是,想,還是不想?”
醉劍皺著眉,似乎不明白,半天:“想。”
蕭寶寶點頭:“好,您看好了,這是您的借據。”
把一沓借據一張一張放到他眼前讓他看仔細了。
“一張不多,一張不少,十億。”
醉劍動了動頭。
“只要您做一件事,借據就給你。”
醉劍眉頭皺成疙瘩,賭坊又換了討債新花樣?
“讓我殺誰?”
“不用殺人,和氣生財。您看這邊。”蕭寶寶揮手請分身過來:“這位,您給個自由,咱一筆勾銷。”
分身別別扭扭過來蹲下。
沒錯,這三天,醉劍一直在地上躺著,沒人想著應該給他搬床上去。醒來了,也只是睜開眼。
分身居高臨下看著醉劍,面無表情。
醉劍眨眼眨眼再眨眼,眼里漸漸有了亮光。
“你們竟趁我不醒給我分了魂?”
分身大怒,一肘子砸下:“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多英俊神武,是現在的你能分得出來的?”
眾人:“...”
你們還沒切斷關系呢,他是狗眼,你又是什么?
醉劍迷糊了,半天終于明白過來:“我的神識分身?你怎么——從一劍門來的?你怎么來的?”
目光轉到蕭寶寶身上,試探:“你是我分身收的弟子?”
眾人莫名覺得欣慰,三個了,這是頭一個自己想起一劍門的。
蕭寶寶標準微笑:“并不是。”
醉劍掙扎坐起,忽然眼角映入一片陰云,一一看去,一怔,有陌生的臉,也有熟悉的,在記憶深處。
“你你們——”
借據一抖,蕭寶寶:“前輩,說說借據的事。”
醉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再看看那一群冷漠臉,許久抹了把臉,低低道:“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
所以連分身都要拋棄他。
眾人:不錯,腦子還靈光。
分身冷冷道:“不然你跟我回宗門,自罰思過面壁一千年,以后再不準見什么小落梨。”
醉酒猛的抬頭,吃驚不已:“你,你都知道了?”
分身冷笑:“呵呵,你那點兒破事,街頭說書的都知道。”
醉酒尷尬,轉移話題:“你們都來了,可是宗門出了什么事?”
這話問的還算有良心,就是問這話的人——
“宗門出什么事,以你的狀態你有個屁用?”分身冷嘲道:“要么跟我回去以后再不得出宗門半步,要么,我們一刀兩斷。”
“我,我——”醉劍猶豫掙扎。
忽然分身感覺到什么,大怒,撲了上去掐住醉劍的脖子狠狠收緊,大罵:“特么你為了個娘們兒不要我!你可真敢!老子這就殺了你!”
醉劍主動切斷了聯系,分身紅著眼,他要噬主噬這個窩囊廢!
老祖們一開始還看熱鬧,分身才是自己人嘛,讓他發泄發泄也好嘛,看了會兒,醉劍已經被掐得神志不清分身的手還在收緊。
玩真的啊?
趕緊上前解救。
“你不能殺他,殺他會被雷劈的。”
“放開我,我與他沒關系了,我要替宗門清理門戶!”
被拉開了。
蕭寶寶把借據交給醉劍:“一筆勾銷。”
醉劍怔怔看著借據,喃喃:“我這個樣子…”
蕭寶寶似閑談:“前輩飛升到仙界后加入哪個宗門了嗎?”
醉劍搖頭:“并未。我一直一個人。”
蕭寶寶問:“前輩是飛升到的望臺吧?怎么沒加入一劍門?”
醉劍迷茫看著他:“望臺哪有一劍門?”
眾人不拉扯了,嘩啦涌過來,一個個面色凝重:“你沒聽說一劍門?你沒去打聽打聽?”
醉劍更加茫然:“沒有啊,我問了,飛升池那里駐守的仙人說望臺從未有個一劍門啊。我記得很清楚,我還問他以前飛升的同門都去了哪里,他說不是加入仙門就是做散仙,我問他好幾個之前飛升的前輩,他說都走了,去別的仙界了。我就是因為聽到他這樣說,想前輩們如此做自有道理,我才沒留在望臺,做了散仙。”
他是望臺一劍門消失后飛升上去的。
血刀魔肯定道:“那個人在撒謊。我們找到的飛升記錄上明明有一劍門的記錄,望臺一劍門是存在過的。”
眾人點頭,肯定,不然南仙山也有記錄呢?
“可他為什么撒謊?有人在隱瞞什么?”
醉劍懵:“出什么事了?”
分身沒好氣大叫:“你有什么用?!”
醉劍唰低下頭,又愧疚又委屈。
蕭寶寶憋笑,這兩人的關系該倒過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