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58.,精彩閱讀。
就在火起的瞬間,剛和言琢跑出門的白翊猛地回頭往那屋子看去。
言琢喘著氣拽他,“快走!高懷的人一會兒就會來了!我四姐夫他們擋不了太久!”
這寶豐鋪的護衛早被言琢調包,換成了謝家的人,由四姐夫親自帶隊暗守在旁。
白翊卻傻了一樣愣愣看著那火場。
言琢一拽沒拽動,回頭詫異道:“二郎?”
白翊就在這瞬間,一把甩開言琢的手,猛地往火場里沖去!
他只有一個念頭!
那是他的玉璽!
他的玉璽不可能給一個高懷陪葬!
只要他有玉璽!他就能號令天下群雄!
他要復國!要復大吳!只要有玉璽在!天下就還是他的!
“二郎!”言琢被他一甩甩倒在地,膝蓋磕到旁邊石階上,一陣劇痛,她撐著胳膊支起上半身,只見到白翊奔向火場的背影,驚聲叫起來,“二郎你干什么?快走啊!”
白翊已經沖進門。
白予的身影從天而降,扶起言琢,快速說道:“煙已經驚動了外頭護衛,有人要闖進來了,四姐夫他們正在周旋。”
他隨即覺得不對勁兒,四下一看,“二郎呢?”
言琢又急又氣,指著里頭,“二郎瘋了!沖到屋里去了!”
屋內早已處處是火油,窗框,包括桃木箱邊緣的木板,都早掃過一層,觸火即燃,十分危險!
就連掌柜都不逃出來,他在點火之后立即躲入旁邊廂房地下室中,只待危險過去再走,沒想到白翊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朝最危險的地方撲去!
白予渾身一僵,轉頭看向黑煙越來越濃的庫房,紅黃的火舌已經吐到屋頂來,他倒吸一口氣問言琢,“你是不是沒跟二郎說,那玉璽是假的?”
言琢點頭,“沒來得及說。”
隨即又愕然,“真假有關系嗎?”
玉璽雖然值錢,但拿在不想當皇帝的人手里就是個禍害!
如果白家有真玉璽,言琢也不怕毀了它!
用這玉璽來換回白二郎的命,她認為值當,但是白翊為什么會不顧性命跑回去?
言琢怔怔看向白予。
白予來不及答他,已經猛轉身往里跑去。
他跑到門口就聲嘶力竭大喊,“二郎!你出來!玉璽是假的!你出來!”
言琢一瘸一拐追過去。
白予的身影也消失在門口。
都瘋了!
高懷已經被濃煙嗆到咳嗽,幾乎絕望,火影綽綽中,一個身影帶著濃煙火星破開門卷了進來。
高懷抬頭一看,竟然是白翊?
白翊一把撲過來,拽住他問:“玉璽呢?”
高懷似抓到救命稻草,一把抱住他胳膊,艱難地張了張嘴,又是一陣猛咳,嗓子已被煙熏得說不出話來。
白翊伸手在他懷里摸索,沒摸到,又在他身下身旁摩挲。
高懷猛咳了幾聲,見他不要命地找玉璽,費力喘著氣,擠出一句話來,“你,救我!玉璽,給你!”
白翊似乎又想起什么,撲到他跟前扳住他雙肩使勁兒晃,“寶蟹簪你哪里來的?誰給你的?”
高懷大喘氣,說不出話。
白翊紅了眼,太陽穴都突起來,已經完全失去理智,拼命晃著他問,“快說啊,誰給你的?是不是你們引了安康王進宮?是不是你們殺了我父皇!是不是你們搶了宮里所有東西!龍鳳燭臺,寶蟹簪,全是我家的東西,為什么都會在你們手里?!”
高懷漸失神智的頭腦像被當頭澆下一盆水,瞬間清醒,定定看著眼前的白翊,啞著嗓子開口,“你,你是……”
白翊急得睚眥欲裂,猛晃著他肩大喊,“我是吳國太子!我才是這天下的主人!我的玉璽呢?你們要拿我的玉璽做什么?!”
高懷腦中“嗡”一聲響,太子……太子竟然……活著!
他正要開口,白翊手一松,整個人又跌倒在地。
白予冒火沖進來,一把拉住白翊,“走!玉璽是假的!”
火已經竄到這墻角來,四周溫度滾燙,濃煙陣陣,站起身已看不清躺地的高懷。
白翊像被一道雷從頭劈到腳,從那日知道玉璽在的時候,心就一直提在云巔之上,如今被白予一句話瞬間拉跌到懸崖底,他仍傻站著,一臉不可思議,“假的?”
就在這當口,窗欞旁一面木櫥被燒塌了支架,整面“轟”一聲朝他們三人倒下來。
白予見白翊還發呆,干脆一把將他拎起,腳踏那木櫥飛身而起,直接沖破屋頂飛了出去。
高懷腰下被那木櫥壓得結結實實,他蜷著身子,哆哆嗦嗦將右手食指伸到嘴邊,白牙一用力,咬破,殷紅的血滲了出來。
他舉起手指,就著面前那木板,在上頭“唰唰”書寫起來。
白予和白翊同時跌落在言琢面前,滿臉黑灰,頭發上還飄著火星,白翊更是衣衫都被燒得不成形,破了一半。
“少主!”阿鄺從外頭沖了進來,“高懷的人打進來了!快走!”
白予示意白翊,“你扶著他。”
他起身看著也一臉呆滯的言琢,干脆將她一把扛上肩,和阿鄺二人朝后院撲去。
剛站上圍墻,一排飛箭就射過來。
寶豐鋪早已被高懷包圍。
就在同時,數道散在四下屋頂上的黑影往這邊撲來,長劍森然,將箭矢從空中絞落。
這才是白予的精銳力量。
領頭的人掩護著四人離開,一出胡同,長街上人群早已被寶豐鋪的火災嚇得躲開來。
言琢要到這時候才有了絲反應,掙扎著推白予胳膊,“放我下來。”
白予放下她,看了看天色,“城門外很快會有消息,放心,咱們來得及。”
言琢沒答話,只怔怔看著他和被阿鄺拖走的白翊,然后轉頭一瘸一拐朝前走去。
白予追上,皺起眉,“你受傷了?”
言琢還是沒出聲。
身后傳來追擊和刀劍交擊聲。
阿鄺一個哨聲,跑出來三匹大馬。
本來計劃是言琢白翊白予三人騎馬先撤,如今白翊這情形,阿鄺也得跟著才行。
阿鄺回頭看著白予。
白予一揮手,“你和二郎走前頭。”
話音剛落,又道聲“得罪”,一把抱起言琢將她放上馬,自己再翻身而上,將她護在胸前,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