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琪眼見著冷悠然一張粉面含霜帶煞，卻偏還笑著，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有那么一瞬間卻是不知道自己這沖動之下的救人之舉，到底是對是錯了。
“你還沒說，你剛剛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冷悠然略帶擔憂的話語，把顧思琪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把自己獻祭給天道了，雖然只完成了一半，可也是獻祭了，除非他這輩子都不出這個空間一步，否則那獻祭還得完成。”
木靈邊說，邊伸著脖子，望向了不遠處的顧思琪，那模樣就好似顧思琪有傳染病似的，雖然他很好奇那傳染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卻是不肯多靠近一步的。
“獻祭給天道？”冷悠然兩眼迷茫，望著木靈和已經不知何時退到了她身邊，同樣與顧思琪保持著一定距離的息壤，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按照她的思路，獻祭倆字兒一出那就是類同三牲，肢解放血擺盤上桌，哪里是對面那個還會一臉后怕看著她，活蹦亂跳的模樣。
“主人先說說他的祭詞是什么唄！”息壤抱著耳朵，倆眼放光，滿滿的八卦之色。
冷悠然狐疑的看著面部表情堪稱詭異的息壤和木靈，又看了看顧思琪，見對方沒吱聲，到是一邊回想一邊把顧思琪發光之前說的那段話給說了出來。
“喂，你這是為了我主人，還是萬物蒼生？”息壤同樣對著顧思琪伸了伸脖子，問道。
顧思琪聞言卻是一呆，此時細細回想起來他還真不知道為了哪個啊！他就是當時一著急，既不想仙界生靈涂炭，也不想冷悠然被自家老祖給活活逼死呀！
眼見著顧思琪兩眼無神，一時間也懵圈了，冷悠然不禁嘴角一抽，頗有些為這反射弧超長的存在有些頭疼，只得轉而望向息壤和木靈問道：“有什么區別呢？”
“若是為了主人你的話，他的運道會疊加到你的身上，日后的修為也就止步于大羅金仙了，待得坐化之后，魂魄肉身皆歸于塵土。若是為了這萬物蒼生，嘖，那就不好說了，生靈太重，即便他本身應運而生，也背不起那億萬萬的生靈，最后肯定是死在做好事上，同樣沒得轉世輪回了。”
做好事三個字，被息壤咬的特別重，其諷刺意味簡直就是濃的化不開了，對于他們這種天地靈物來講，福兮禍兮均來自于天授，你愿意搭把手去幫人家，人家還未必看得上眼，搞不好還是幫了倒忙呢！
“就算是為了你，也不全是好事，你背了他的運道，自然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說不得，就得為他之所想，而做些什么了，直到他身死魂滅為止。”木靈補充道。
冷悠然臉上的表情在木靈的話語落下之后，瞬間裂開了，她算是聽明白了，合著自那祭詞出口，顧思琪就把他自己給坑的死死的了，而這還有附帶傷害，說不得，她也被牽連了，至少顧思琪活著一天，他有事她就不能作壁上觀。
這TM都是什么事兒啊？！
誰能告訴她，一個已經把自己給作死了的存在，要怎么挽救？！
顧思琪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也有些意外，只不過他已經把自己給獻祭出去了，對后果的接受度明顯就要比冷悠然高了很多，特別是在聽聞木靈的補充之后，他甚至還大松了一口氣。
眼見著顧思琪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冷悠然瞇了瞇眼眸，慢慢站起身來，心思微動，直接把剛剛出現了一絲輕松之色的顧思琪，丟到碧云空間的犄角旮旯里去了。
“主人？”息壤和木靈同時長大了嘴巴，看看顧思琪消失的位置，又看了看冷悠然。
“是不是得等獻祭徹底完成，才能看出這獻祭到底是落在了我身上，還是萬物生靈身上？”冷悠然問道。
木靈息壤呆呆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冷悠然松了一口氣，以他對顧思琪的了解，就算他心系蒼生，怕是也見不得龍魂宮倒霉的，可她都被龍魂宮欺上門來了，這個仇她要是不報，都對不起這些年天道一道又一道沒能劈死她的天雷。
“主人，這獻祭只進行了一半，就算現在這碧云空間還勉強算得上是神器，可也困不住他太久的，時間長了，免不得主人又要被天雷追著劈了。”息壤提醒道。
“別管她！劈死她你們就跟我混了！”就在這時，一道憤憤的聲音鉆入了冷悠然的耳朵。
冷悠然慢慢的轉過頭去，就見紫曦不知何時，已經抱著手，出現在了幾人身后，嗯，面色還很是不善。
“哎呀！小分身，可想死我啦！”冷悠然掛著一幅諂媚的笑容，飛撲了過去，卻是被紫曦直接伸出一只手來，擋在了一臂之外，還對她翻了個白眼兒。
這白眼兒，平日里都是冷悠然翻個別人看的，此時看著紫曦那張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冷悠然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以適應。
“咱倆同根同源，誰不知道誰啊？冷悠然，你少來這一套！”紫曦掛著一臉的痞氣，睨著冷悠然說道。
“我錯了！”冷悠然從善如流，態度良好，這一瞬間她莫名的，就體會到了當年一眾師伯和她外公看著她可勁兒蹦跶的心酸來。
“行，你認錯我接下了。不過這事兒沒完，等外面都安定了，若是咱倆都還活著，這賬咱們慢慢算！哼！”紫曦對著冷悠然擠出一抹假笑來，而后扭頭就走，再沒多呆一刻。
而冷悠然卻是發現那廝哪里是放過她了，根本就是暗搓搓的回去修煉去了，是必要來個分身逆襲，干翻了她這個本體，叫她明白明白就算是分身也是有人權的才算完。
看著紫曦的背影，冷悠然伸出手去，張了張嘴，她真的知道錯了好嘛？她不應該忽略了她的，求放過啊！
木靈和息壤看著冷悠然的那副挫樣，卻是相視一笑，忽然覺得，有這么個拿大家特別當回事的主人也是不錯的，至少他們不高興了，想搞事情了，她完全拿大家伙沒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