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悠然在接連的打擊面前,最終還是把這股無奈和悲憤都堆積到了龍魂宮的那一堆老家伙身上。
她其實也不是沒考慮過,那玉簡到底是出自天乙的手,還是那破卦盤的手,但這本就是一筆糊涂賬,說那卦盤想除了她,冷悠然不奇怪,可若說這損招是天乙想出來的,其實冷悠然也覺得正常。
倒不是說天乙就見不得她好,或是他的為人有多卑劣,恰恰相反,通過這些年的了解,冷悠然至少對于天乙道尊的某些品德,還是有著一定了解的。
那就是個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卜算的人,并且還心懷眾生的存在。
這樣的人或許是純粹的,但這樣的人在特定事情發生的時候,卻也是可怕的,真到了某一時刻的時候,冷悠然一點兒都不懷疑,若是可以,天乙連他自己都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掉,那么再多犧牲她一個,也就不算事兒了。
比起那億萬生靈來,哪怕是犧牲萬千,都是賺了的。
正是因為這點,冷悠然心下雖恨的咬牙切齒,卻依舊說不出天乙一句不好來。
可龍魂宮就不一樣了,從司徒家事發,至尊神器匯聚鈞天域開始,那高高在上,飄渺的不見蹤影的龍魂宮就在裝死,后面的事情一連串的出來,那隱居著不知道多少大羅金仙的存在,卻是偏偏抱著曾經那點兒私怨不撒手。
若說天乙是為了眾生加上龍魂宮考慮,才出了那么個損招,想讓冷悠然去以命換命的話。
那龍魂宮那些老家伙,就根本是在為著自身考慮了,他們這是想在仙界大亂之時,再站出來,在累加自身的聲望的同時,還想著用她的命去填補應龍與他們之間的舊怨了!
想的倒是美!
對于龍魂宮的盤算,大致有了一份猜測之后,冷悠然看著外面依舊拉著歐海恒安慰著的鳳子,直接摸出了一把傳訊玉簡,和幾個傳送臺來。
先通知萬俟靜初,把自己這邊遇到的麻煩大略一講,并告訴他不管仙界出了什么樣的傳聞,讓他都不要盲聽盲信,也不要跟著著急上火,不管如何,她都會保重自身。
還有就是,赤山城的位置是不錯,攻守兼備,卻到底還是在魔族的地盤上,就是經營的再好,他這個仙人城主也是個異類。
魔族亂著也就罷了,一旦日后魔族一統,他這個地方就尷尬了,最好他能趁亂能找個穩妥的落腳之地,或者打下一片基業來。
玄天,幽天,顥天三域不是不好,但因為金燦和金麒的優勢,冷悠然卻是想與獸族保持良好的關系的,那就希望萬俟靜初能在仙人匯聚的鈞天,蒼天,變天三域,立足。
其中鈞天域位置最好,靈氣最濃郁,卻也是仙界仙門林立之地,日后也是最大的戰場,想找個地方插一腳,不是沒有機會,卻要承擔更大的風險,反而是蒼天和變天二域最為合適,而冷悠然本人最傾向的是蒼天域,蓋因人族的飛升臺也在蒼天域內。
單憑這一點,可運作的空間就大了去了。
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塞進玉簡,至于細節,冷悠然就很心大的交給萬俟靜初去頭疼了,畢竟人家才是當過一域之主的,比她這個整個小仙府都要跑路搬家的不知道強上了多少。
再聯系桃木之,把玄天域面臨的亂象,各域可能動亂的猜想,龍魂宮打算徹底亂了之后跑出來刷一把聲望,以及自己準備搬家的事情一一通知給他。
不管桃木之是不是已經意識到了仙界現在越發混亂的形勢,冷悠然都覺得友誼是需要維護的,有些態度她還是必須要做足的,畢竟桃木之本身即是一府之主有著自己龐大的情報網絡,屁股后面又有著一大片女仙的追捧,這個盟友她必須拉上,并且一定不能讓他掉隊。
還希望他能在無象仙府這邊忙亂的時候,幫忙收容一下回來找不到家了的仙府要員,自然傳送過去的瞬移卷軸是有著大把富余的,并不只是定向的,還有不定向的專為跑路準備的,這就是給桃木之加的保險和報酬了。
聯絡完這兩人,冷悠然才把吳川給她的傳送臺嵌上了仙石,放了一個瞬移卷軸進去,又外加了一封求救信。
之后便是聶遠等在外的仙府要員了,大致方針只有一個,仙府要搬家了,她保證是個不好找的地方,找不到家的小伙伴,去桃木之那里問路就好了,她已經留下了瞬移卷軸,扯開就到家了。
最后,冷悠然卻是盯著和通的玉簡,猶豫了起來,面對這樣的形勢,她知道必須有一個絕對彪悍的存在出現,才能打壓龍魂宮的氣焰,滅掉那一起子至尊神器,還仙界一個太平。
應龍和鬼王這樣的與至尊神器有仇的始神雖是最好的大旗,但鬼王在冷悠然看來,那就是個沒事還要生出點兒事來的神經病,雖然祂就算出來了,早晚都還是必須回去鬼界,但在這本來就混亂的世道下,拉個神經病入伙,風險太大,一個不慎就會把自己賠進去。
至于應龍那只即便看不見摸不著也存在感十足的巨型BOSS,冷悠然是從來都不敢想的,雖然隨著對仙界過往的黑歷史了解的越多,她對應龍不免也多少生出了些同情來,但那樣一個敢用萬萬年來報復社會的存在,冷悠然只要想想都覺得從腳底下往上冒涼氣。
所以在這兩位大神都不能去想的時候,冷悠然就只能把自己惦記了許久的成神計劃給拿了出來,準備付諸于行動了。
而很顯然,她現在這個不上不下的金仙五重是沒可能了,即便就從現在開始,她沒日沒夜的修煉參悟規則不卡殼,也趕不上趟了,那就必須有一個卡在這道門檻上的人來頂上,無疑和通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冷悠然卻也知道,在多少年沒有所謂的神出現的仙界,這雖然是一個讓和通更近一步的契機,卻也很有可能會把這位一直對她不薄的師公,甚至是連帶一眾師伯都推上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