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自法院離開后,直接去了東哥訂好的飯店。狂沙文學網
包房內。
我們這些人圍坐在一桌,開始趁著等菜的功夫,互相聊著天,但我心里因為裝著二哥和三葫蘆的事,所以在席間的(情qíng)緒并不是很高。
“豪哥,二哥那邊,還沒有消息嗎?”我伸手拿起國豪(身shēn)前的煙盒,輕聲問了一句。
“一直在找,但是還沒找到。”國豪聽完我的話,稍微猶豫了一下,伸手搓了搓眼睛:“但是(情qíng)況不是很樂觀,我感覺小二他……可能沒了。”
‘嗡!’
聽完國豪的話,我腦子里一聲轟響,過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什、什么?!”
“經過內蒙的這一把事,三葫蘆被捕,阿虎沒了,小二也不知所蹤,咱們的元氣傷的太重了,而房鬼子那邊,也賠上了一個洛賓,你也知道,洛賓是房鬼子的干兒子,雖然最近這幾年,萬佳的局勢越來越讓人摸不清脈絡,可在此之前,房鬼子可是把洛賓當做接班人培養的,所以洛賓的尸體剛被領回來,房鬼子就給他辦了一場葬禮,葬禮當天,萬佳的主要成員,還有房鬼子(身shēn)邊的一些關系,全都到場了,卻唯獨沒有冷磊。”國豪頓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房鬼子和駱洪蒼這兩個人,頻繁在市里露面,但是我們暗中摸了好多次,卻始終沒見過冷磊,為了找到小二的下落,我們還對冷磊的家人動過手,但是他家里,早已經人去樓空,輪胎店關門了,他的父母,還有冷欣,全都不見了蹤影,而小二最后一次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就是在冷磊的車上,所以冷磊表現出的種種異常,已經表明……”
“你別說了。”聽完國豪的話,我縱使再不愿意相信,心中也明白,二哥這一次,可能是真的兇多吉少了,如果他沒出事的話,以冷磊的(性性)格,是絕對不會害怕到把家人送走的,而且我也了解冷磊的家人,如果不是遇見了什么特別嚴重的事,他們也不會被冷磊輕易說服,之前冷磊害死阿振的時候,都沒有把家人藏起來,那么他此時此刻的做法,究竟是在躲避什么,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小飛,這些事,東哥本來暫時不讓我跟你說的,可是你之前被關押在看守所的時候,還怎么樣都好,可你現在出來了,這些事,我就算想瞞你,恐怕也瞞不住。”國豪把話說完,調整了一下(情qíng)緒,對我露出了一個笑容:“小二的事,你也別太悲觀,畢竟現在還沒有最終定論,不是嗎!”
“我相信二哥不會有事的。”我咬著牙,控制著(身shēn)體的顫抖:“沒見到他之前,我什么都不相信!”
“嗯!”國豪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肩膀,沒再說什么。
另外一邊的史一剛,壓根也沒聽清我跟國豪說了什么,等我們說完話以后,他在旁邊呲牙一笑,沒心沒肺的跟我扯著犢子:“哎,哥,我發現你今天出來以后,看著我怎么不親近了呢,怎么著,是不是你在里面遇見變態,把你禍害了,所以讓你對男人有些恐懼?”
史一剛估計也沒想到,他的一句玩笑話,竟然會一語成讖,聽完他的話,我也忽然想起了姚平看守所的李澤平,莫名哆嗦了一下:“行了,喝酒吧。”
“對,喝酒吧!”楊濤也笑著端起了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慶祝咱們哥倆沉冤得雪,總算不用過那種東躲西藏的(日rì)子了。”
聽完楊濤的話,我擠出了一個笑容,靠酒精壓制著心中的(情qíng)緒。
我們這邊互相喝了幾杯酒之后,桌上的飯菜很快上齊,東哥扭頭看著康哥:“這第一杯酒,你題吧!”
康哥聽完東哥的話,對任哥笑了笑:“我題,合適嗎?”
“沒什么不合適的。”任哥也跟著咧嘴一笑:“康哥,咱們今天是朋友聚會,跟其他的無關,在這個酒桌上,不管是按年紀,還是論資歷,你都是當之無愧的大哥,這杯酒你要是不抬手,我們哪敢喝啊!”
“((操cāo)cāo),我發現你是真能捧人。”康哥聞言一笑,隨即舉起了酒杯:“按理說,今天我是客,這杯酒不該由我舉杯,但桌上沒有外人,我便不講究那些雜七雜八的規矩了,咱們今天這頓飯,就是為了給小飛接風,為了不搶他的風頭,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祝小飛在以后的(日rì)子里,一帆風順,以后遠離看守所吧!”
“哈哈!”眾人一笑,紛紛端起了酒杯。
“看來小飛這幾年的成長,是(挺tǐng)快的哈,整個安壤,在這個年紀,能讓康哥說出不搶風頭的人,你還真是蝎子粑粑,獨一份啊!”任哥跟著開了個玩笑。
“謝謝康哥。”聽完康哥的話,我端起酒杯,率先一飲而盡。
“第二杯酒,我來吧。”任哥幫康哥把酒倒滿后,也跟著端起了杯,看著我:“最近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不是很愉快,所以細節咱們就不提了,我這杯酒,就當給你壓驚了。”
“哎!”我再次喝光了杯中的酒。
“行,該說的話,康哥和行濤都已經說完了,咱們今天是家宴,大家就隨意吧。”東哥話音落,對我笑了笑:“今天大家都是為了你和小濤來的,你們倆不得喝一圈啊?”
“康哥,我敬你!”東哥話音落,我端起酒杯,開始找酒。
有了我這一帶頭,大家也都開始互相敬酒,逐漸有了些酒桌上的融洽氣氛。
酒過三巡之后,大家都帶著微醺的醉意,開始互相聊起了天。
東哥給康哥點燃一支煙之后,完全出于閑聊的隨口問道:“大哥,大奎那件案子,你處理的怎么樣了?”
“你說毛躍進那件事啊?”
“對唄。”東哥笑了笑:“當初因為毛躍進那件案子,大奎背上了通緝,直到現在,還不敢在公共場合出現呢,你真打算,讓他一直這么躲下去啊?”
“呵呵,這件事你不該問我啊,應該問行濤,在這種事(情qíng)上,他的消息肯定比我靈通啊!”康哥笑著回應了一句。
“康哥,你別開我的玩笑了,大家誰不知道啊,大奎那件案子,你已經幫忙活動過了,雖然他(身shēn)上現在背著通緝,但只要不離開安壤,肯定不會有人刻意去抓他。”任哥夾起一塊牛(肉肉)填進嘴里,笑著回應了一聲。
“毛躍進那件事,雖然已經有不少人出面去抗雷了,可是那些人的(身shēn)份畢竟不夠,所以只能大奎站出來,因為不管是他的(身shēn)份,還是社會地位,都夠格,只有大奎去把這件事頂了,才能封住一些人的嘴,他(身shēn)上這個通緝,說白了,就是為了我抗的,你說,我能眼睜睜看著他進去嗎。”康哥提起大奎的事,臉上也有些愧疚:“因為大奎的事,我已經托人把關系支到了省里,可金皇后的案子鬧的太大,沒有人愿意幫忙撤銷他(身shēn)上的通緝,所以我拼盡全力,也只能保他一時平安,唉……因為這件事,大奎也的確委屈,你說他都已經三十多了,家里還有老婆孩子,卻每天還像個小流氓一樣東躲西藏的,在這件事(情qíng)上,我真是(挺tǐng)虧欠他的。”
“康哥,你能不能幫幫葫蘆哥。”聽見康哥和東哥、任哥他們的對話,我借著酒勁,猛然開口,十分突兀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說什么?”康哥聽見我的話,扭頭看了我一眼。
“我是說,既然奎哥出事的時候,你能幫他一次,那現在三葫蘆出事了,你能不能也幫幫他,憑你的社會關系,我感覺只要你能幫忙,三葫蘆一定還會有一線生……”我以為康哥是沒聽清我的話,快速重復道。
“小飛!”東哥沒等我把話說完,臉色一下就變了:“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把嘴閉上!”
“我為什么要閉嘴?”面對東哥忽然的呵斥,我被吼的一愣,隨后理直氣壯地回應道:“我說的有哪里不對嗎?”
“我沒說你說的不對,但今天這頓飯,是大家給你接風的,這個場合,別提這些不愉快的事(情qíng)。”東哥把話說完,對康哥笑了笑:“小飛酒量不行,有些喝多了。”
“沒事,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酒足飯飽,這個飯局就到此為止吧。”康哥雖然沒把我的態度往心里去,但也明顯不打算接我的話茬,看了眼手表之后,對老于開口道:“咱倆走啊?”
“好!”老于點了下頭,伸手向衣架上掛著的外衣抓去。
“康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看見康哥要走,我借著酒勁,再次重復了一句。
“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東哥再次斜了我一眼:“能不能別一喝點酒,就跟個娘們似的,磨嘰起來沒完,行不?”
“這件事,是我磨嘰嗎?!”我已經聽出了東哥話里的隱喻,他是在提醒我,我在這個場合說出這番話,是十分不合時宜的,但仍舊倔強的開口道:“三葫蘆是為了給我頂罪,才他媽被捕的!難道我連為他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嗎?!”
“小飛,你喝多了吧!”任哥聽見我提起這件事,頓時一聲呵斥,也開始提醒我別亂說話,但他呵斥的,應該是讓我別說出頂罪之類的胡話。
“我他媽沒喝多!”我臉上充滿委屈的喊了一句,隨后站起(身shēn),眼圈發紅的看著康哥:“康哥,我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你跟三葫蘆之間有很多矛盾,但現在這個時刻,對于他來說,真的生死攸關,我求求你了,救救他!行嗎!”
康哥聽完我的話,頓時皺起了眉頭,眼神威嚴的看著我:“韓飛,我和三葫蘆之間是什么樣的關系,輪的到你來評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