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哥,我沒有頂撞你的意思,只是想求你出手,救救三葫蘆,行嗎”看見康哥明顯不悅的臉色,我硬著頭皮繼續開口“現在三葫蘆出事了,我們誰都幫不上忙,但你是他大哥,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吧”
康哥看見我這幅樣子,愣了一下后,伸手接過了老于遞來的衣服,面無表(情qíng)的回絕了我“三葫蘆的事,我幫不上忙。”
“為什么”我梗著脖子追問道。
“小飛”東哥再次喝止了了一句,動作十分輕微的搖了下頭。
“三葫蘆跟我說,他從不滿二十歲開始,就跟在了你(身shēn)邊,你們已經有這么多年的感(情qíng)了,難道你真會對他見死不救嗎你的心真能這么狠嗎”我對東哥的喝止置若罔聞,心中滿是不甘的繼續追問道。
康哥聞言,臉色鐵青的看著我“我張康該如何做人做事,用得著你他媽的來教導我嗎”
“小飛,你坐下”國豪一看康哥的臉色變了,連忙拽了一下我的袖子。
“我憑什么坐下”我一把掙開了國豪的胳膊,眼睛發紅的看著康哥“大奎是你弟弟難道三葫蘆就不是你的弟弟嗎大家同樣為你賣過命,憑什么在你這,他們就五個指頭不一樣長他們耗盡了自己的青(春chūn),才為你拼下了如今的地位,如今你位高權重,難道就不管他們的死活了嗎還是說,眼睜睜的看著三葫蘆去死,你的心里就真的這么痛快”
康哥(身shēn)邊的老于,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后,一步竄上前來,對著我(胸胸)口,一腳就踹了過來。
我猝不及防之下,被老于一腳踹倒,連帶著(身shēn)后的椅子,一起倒了下去,后背一陣疼痛。
“我艸你媽你他媽的跟誰動手呢”史一剛看見我被老于踹了一腳,想都沒想,一拳就打了上去。
老于微微側(身shēn),躲開史一剛的一擊之后,單手拽住他的胳膊,隨后對他的腋下猛掏了一拳,把史一剛也給放倒了。
嘭嘩啦
在史一剛倒下去的一瞬間,楊濤已經砸碎了一個啤酒瓶子,攥著半截斷茬,對著老于就捅了上去,國豪也在一邊,伸手拎起了一把椅子。
“夠了”
楊濤這邊剛一動(身shēn),東哥忽然爆發出了一陣怒吼“艸你媽的都他媽要造反,是嗎”
國豪和楊濤聽見東哥的吼聲,手里的動作集體停滯了一下。
“飛哥,沒事吧”趙淮陽和周桐看見大家停手,上前把我和史一剛扶了起來。
“大哥,他們喝多了,不懂事”東哥看著康哥,姿態特別低的開口。
“老于,走了”康哥看著房間內亂糟糟的景象,也沒搭理東哥,冷著臉扔下一句話之后,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我,邁步離開了房間,而老于看著我,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qíng),也跟著離開了。
“大哥我送你”東哥見康哥出門,頓時邁步追了出去,走到我(身shēn)邊的時候,東哥指著我,有些無奈“你就給我惹禍吧”
我低頭不語。
話音落,東哥邁步追了出去。
等康哥和東哥都離開之后,任哥看了我一眼“沒事吧”
“沒事。”我捂著隱隱作痛的(胸胸)口,搖了搖頭。
任哥咧嘴一笑“我看你平時(挺tǐng)機靈個孩子,怎么能做出這么傻((逼逼)逼)的事呢”
“喝多了唄。”我無所謂的回應了一句。
“你真喝多了嗎”任哥看著我,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真的。”我點了下頭。
“行啊,你說你喝多了,那我就信了唄。”任哥瞥了下嘴“你跟康老大的人動手,屬于內部矛盾,我就不跟著摻和了,單位還有事,我先走了。”
“哎。”我很順從的點了下頭。
“這次為了把你撈出來,你大哥已經沒少((操cāo)cāo)心了,快讓他省點心吧。”任哥話音落,拿起了手包離開。
“任哥,我送你。”國豪見任哥要走,跟著走了出去。
“艸你媽,老于那個傻((逼逼)逼),不是”史一剛坐在旁邊,本能想說出他是我們的自己人,但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因為這件事,周桐和趙淮陽還并不知(情qíng)。
“你剛才的舉動,是不是有點太沖動了。”楊濤看著我,也有些無語“你忘了當初大奎和咱們一起去廢棄礦場找葫蘆哥的事了嗎當時大奎明顯就是奔著干死葫蘆哥去的,以他和康哥的關系,康哥既然能對他下死手,那他們之間,肯定是出現了一些無法調和的矛盾,你在這時候讓康哥出面救他,不等于是在給康哥的(情qíng)緒火上澆油嗎”
“我知道那些話說出口,會把康哥激怒,更知道他不會出手救三葫蘆。”我忍著(胸胸)口的疼痛,一(屁pì)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剛才那番話,我是故意說給康哥聽的。”
“啥意思,你是故意惹他急眼,然后攛掇他揍咱們玩呢,是不”史一剛聞言,頓時一臉駭然“兒子撒謊我要知道你是在故意找挨揍,說啥我都不帶跟老于那個傻((逼逼)逼)動手的”
“小飛,你激怒康哥的目的,是為什么呢”楊濤同樣疑惑的看著我。
“你們不是已經說了嗎,當初咱們去廢棄礦場那一次,康哥的目的,就是除掉葫蘆哥,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可是這次葫蘆哥進去了,我是真的害怕康哥會對他下手,尤其是聽說康哥為了幫大奎,能把關系支到省里的時候。”我撿起掉在地上的煙盒,抽出了一支煙“現在葫蘆哥既然被看守的那么嚴密,就說明他(身shēn)上的案子,已經被砸實了,東哥這邊,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葫蘆哥被判死而坐視不理的,但康哥如果還想要三葫蘆的命,就太簡單了,雖然他找關系,想要撤銷大奎的通緝,會比較吃力,可是他如果找人,要求依法判決一個(身shēn)背命案的重刑犯,你們感覺這件事,難嗎”
“沒錯,以葫蘆哥現在的處境,想殺他,肯定比救他容易得多”楊濤琢磨了一下“所以你剛才激怒康哥,實際上是在打感(情qíng)牌,想讓他回憶起以前跟葫蘆哥在一起的(日rì)子,能放他一馬”
“康哥既然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不會像咱們一樣,頭腦一(熱rè)就會感(情qíng)用事,他既然已經動了除掉葫蘆哥的心思,那么心里應該早就不會念及舊(情qíng)了。”我擺手否決了楊濤的話“我剛才只是在表明一個我自己的態度,我想讓康哥清楚,現在三葫蘆被捕,他不去救人,心就已經夠狠了,如果再用其他手段,想要去除掉葫蘆哥,那么就連我這種微不足道的底層手下,都會從心里反感他,現在葫蘆哥的案子,本(身shēn)就難以((操cāo)cāo)作,只有保證康哥不會插手,東哥能用上力的幾率,才能更大一些。”
“我發現你這個腦回路,的確跟我們不一樣哈”史一剛聽完我的話,吧嗒了一下嘴“按照你的說法,這么一來,康哥還真有可能放葫蘆哥一馬,畢竟他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江湖大哥,有什么恩怨,自己可以去解決,但是面對曾經的手下入獄,再從去背后捅刀子的話,這件事,就太不講究了,康哥又向來都是一個注重名聲的人,被咱們這么一鬧,也許還真的會有所顧忌。”
楊濤聽完我的話,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擔憂“就算你今天的鬧劇能起到一些微乎其微的效果,但這么一來,康哥對你的印象,恐怕從此以后,一定會大打折扣了。”
“康哥以后對我會是個什么態度,我已經無所謂了,只要能保住葫蘆哥一條命,什么結果我都愿意承受。”我說完這件事,停頓了一下“對了,安童最近在干什么”
“最近這段(日rì)子,安壤的環境實在太兇險了,康哥怕安童留在安壤,會出現什么意外,就編了一個謊言,說安童老家那邊,一個跟他關系很好的長輩病重,把他騙回老家去了。”史一剛頓了一下“昨天安童還給我打電話,說他發現上當了,正準備往回跑呢,可是他現在被他爸關在了房間里,連門都不讓出,我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挖個地道逃跑,可是等這個二貨用吃飯時候偷偷藏起來的湯匙,把地板給刨開之后,才想起來他家住在十六樓我感覺以他的智商,短時間內應該是回不來了。”
“今天下午,你們把康哥給咱們那個停車場的股份整合一下,全都轉到安童名下,把合同寄給他,讓他簽字,他不在安壤正好,還省得咱們跟他解釋了。”
“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過了。”史一剛聽完我的話,有些不太(情qíng)愿“就算你真的要跟康哥較勁,那也是你們倆之間的事,可你要是把車場轉給安童,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得多難受啊”
“沒事,安童這個孩子,心思很單純,等事(情qíng)過去,我會找個機會跟他解釋原因的。”想起安童傻乎乎的模樣,我心里也有些壓抑“現在外面想借這件案子除掉葫蘆哥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不可能阻止所有人,但這些人只要少一個,那葫蘆哥活命的機會,就大了一分,憑我現在的社會關系,處理一起打架斗毆的案子還可以,可是葫蘆哥這件案子,我連過問的資格都沒有,所以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盡力去阻止那些可以插手的人。”
“放心吧,葫蘆哥在公司留了那么久,不光跟你有感(情qíng),我們也都跟他處的不錯,所以咱們做的事,哪怕對葫蘆哥有一丁點的好處,我們也會幫忙。”楊濤把話說完之后,拍了下我的胳膊“小飛,雖然葫蘆哥現在還沒有進行審判,但有句難聽的話,我也得說在前面,葫蘆哥這次犯的案子,已經太大了,就算康哥不會插手,這件案子,恐怕結局也不會樂觀,所以最終的結果,你得有個心理準備,我感覺,如果沒有替罪羊出現,然后再有一個手握大權的的人物出面協調,他這次,真的沒有多少生還的可能。”
聽完楊濤的話,我冷靜了一下,點頭“先把該做的全做了,至于剩下的,就盡人事,聽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