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會生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東源市,申龍飛已經在辦公室里等了他很久,“申局,這么著急喊我過來,什么事?”
“我問你,郭威的逃走,誰的嫌疑最大?”申龍飛直接問道。
吳會生想都沒想,“宋達仁!郭威都撂了,宋達仁背后指使的,這還用問,別人也不可能去救。”
“那好,你再喊上幾個警員跟著我,我們去找宋達仁!”申龍飛說完,也換上了警服。
吳會生瞪大了眼睛,借給他三十個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個申龍飛到底怎么想的。郭威沒有逃跑的時候,三令五申不要去驚動宋達仁,尋找證據。這倒好,郭威跑了,又去找宋達仁,這個申龍飛,腦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為什么?申局,我不明白。”
申龍飛笑了笑,拍了拍吳會生的肩膀,“走吧,跟著我,去了你就明白了。”
吳會生只好跟在了他身后,又打電話給警隊,派了兩名同志過去,在市委那邊等著。你個申龍飛,人家是正廳級干部,手里沒證據,借你十個膽,也是徒勞。
到了市委大院,申龍飛下了車,抬頭看了看高聳的市委大樓,宋達仁就在里面,能否扳倒他,在此一舉,反正十五天的期限,破案是不可能了,與其到時候很屈辱的被免職,不如博一次!
“申局,你可要想好了,我們還上去嗎?手里可是沒證據了呀。”吳會生還是有些忐忑。
申龍飛從包里掏出了一份材料,“這是你報給我的郭威口供,是不是?這就是證據。”
“申局,單憑口供無法定罪啊,這個材料最多就是佐證,不能當做定罪證據呀。”吳會生更加郁悶了,本以為申龍飛會拿出什么牛逼證據,竟然是這份材料。
“誰告訴你的?”申龍飛轉過頭來,問道。
吳會生舔了舔嘴,“你呀。”
申龍飛笑了,“老吳,你該補點水了,嘴唇都干癟了。”
“喂、、、你啥意思啊。”吳會生看到申龍飛快步先走了,跑了幾步。
“咚咚咚、、、”在政協辦公區,準確找到了政協主席辦公室。
里面悄然無聲,申龍飛向吳會生使了個眼色,吳會生鼓足了勇氣,用力推開了門,尼瑪,門根本沒鎖,吳會生一下就沖進了辦公室。
宋達仁坐在沙發上,無精打采的看著報紙,被突如其來的撞門聲嚇了一跳,申龍飛神采飛揚的走了進來,宋達仁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怎么、、、怎么回事、、?”
舌頭都捋不直了,表情很驚恐,申龍飛走過去,微笑著,雙手扶著宋達仁的肩膀,宋達仁很痛苦的樣子,就像是絲毫沒有覺察到申龍飛動他。
“宋主席,怎么樣,這幾天,還好吧。”申龍飛笑著問道。
宋達仁木訥的看著申龍飛和背后跟過來的吳會生等三名警員,失神般的點了點頭,“你們、、這是、、、”
“別裝了,宋主席,說說吧,沒有切實證據,我們也不會找到你這來。”申龍飛說完,轉過身去,對吳會生幾人吩咐道:“站門口干什么,進來!”
“是,申局。”吳會生大聲的說道。
宋達仁渾身哆嗦,強撐著身體,走到了辦公桌前,“你們、、、郭威他、、、不是,你們想知道什么?”
看到宋達仁的表現,還有說話的語氣,申龍飛和吳會生對視了一下,吳會生走向前去,“宋主席,沒想到啊,竟然是你!”
宋達仁滿頭大汗,在這樣一個深秋季節,看來是真害怕了。
“走吧,宋主席。”吳會生喊過兩名警員,就要帶走他。
宋達仁面如死灰,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你們、、、你們稍等一下,我、、給家里、、打個電話。”
吳會生大吼一聲,“不行!”
宋達仁聽到這聲怒吼,身體猛然抖了一下。竟然羞惱成怒,變得不配合起來,起初的恐懼,消失殆盡,變成了發瘋。這一吼在逮捕過程中太常見了,要么這一嗓子能夠擊潰防線,要么一嗓子能夠激發反抗意識。
壞了!在這里耗的時間長了,顯然不是好事,申龍飛下意識的走過去,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宋主席,給誰打?我給你撥上號碼。”
“我、、妻子!你們這是迫害!司法迫害!”宋達仁大吼。
申龍飛找到了他妻子電話,“少說幾句,明白嗎?我可不想對我們的政協主席動粗。”
宋達仁兩眼通紅,一把奪過了電話,“玉紅,我、、、你也找我、、、什么事、、、”
說著說著,宋達仁表情又發生了明顯變化,先是驚恐失措,后負隅頑抗,現在變得倒有些苦笑、獰笑,令人捉摸不透。
“是真的嗎?玉紅。”這是宋達仁最后一句話。
憑直覺,這個電話壞事了!申龍飛和吳會生對視了一眼,都有相同的意識。果然,宋達仁放下電話后,怒氣沖沖的站起來,“你們有證據嗎?拿出來!沒有的話,誰也別走!我立刻給周書記打電話!”
反咬一口,抬出了周茂綱,這事鬧的,這個電話就不應該打出去。
申龍飛腦子也夠快,“嘿嘿,宋主席,不要這么蠻橫,證據我們是有,郭威的口供,諾在這!”
說著遞了過去,宋達仁瞪了他一眼,接了過來,看完之后,“啪”桌子上一摔!“放屁,一派胡扯!我這是有病嗎,我去指使!你把他喊來,我們當場對質!”
差點崩潰的宋達仁,顯然已經是恢復了正常,這些舉止表情,都是夸張做出來的。申龍飛拿起口供材料,“宋主席,這你也不能怪我們,我們也是想喊你過去,問問嘛。”
“你們這是蠻橫執法,粗暴執法,政治迫害!司法迫害!我要告你們,投訴你們!”宋達仁嘴角也變得好使了,說話很溜。
“宋主席,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們走,那就在這里跟我們談談吧。”申龍飛眼看大勢已去,改變了主意,也算是挽回一些顏面。
吳會生內心不得不佩服申龍飛,一是膽子大,竟然想詐一下宋達仁,這個正廳級干部;同時隨機應變能力,遠在眾人之上。
“沒什么好談的,你就等著周茂綱書記找你談話吧。”宋達仁意志堅定,語言冷淡。
“宋主席,我們也是按照程序調查嗎,郭威有筆錄在這,也不算是違規吧。”吳會生附和了一句,語氣很溫柔,算是調節一些緊張的氣氛。
宋達仁雙眼睜圓,發出刺骨的光芒,“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話!”
“他是我們的刑警隊長,吳會生。”申龍飛介紹。
宋達仁很輕視的眼神看了一眼,“最多是個副縣級吧,有什么資格跟我說話,再說了,我是省管干部!你們有批準證嗎?拿出來!”
申龍飛聽到這句話,“嘿嘿,宋主席,不要小題大做嗎,我們今天過來,只是簡單的詢問,不要想多了。”
“無可奉告!滾出去!都滾出去!你們剛才像是簡單問話嗎?昂~”宋達仁很不客氣的罵了一句。
申龍飛雙手舉起,“好好……我們走,我們出去,不好意思。”
這臉皮,旁邊的吳會生都愣住了,服了申局長。
出了門,吳會生破口大罵:“申局,什么玩意,這樣的干部,一點素質沒有,也不知道誰提拔的!”
“小點聲,我們畢竟理虧,要是搜集好了證據,至于會鬧成這樣嗎!走,出去再說!”申龍飛小聲提醒。
出了樓,兩個人長呼一口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申局,他不會真的去找周茂綱吧。”
“哼,去就去吧,我們也是正常詢問嘛,對不對?出了問題我負責,總不能在家嚇死吧。”申龍飛伸過頭,笑著說道。
“申局,我怎么就不理解呢,這個時候了,你還能笑出來。”吳會生鼓足勇氣懟了他一句。
申龍飛又笑了,“你有病啊,我不笑我哭啊,這一次,差點就成功了,也不知道他媳婦跟他說了什么!”
“這還用問,肯定是透露了郭威逃走的消息,才讓宋達仁有恃無恐。”
申龍飛贊成的點了點頭,“這樣,你去跟蹤宋達仁的電話,以及他妻子的電話,看一下什么人給他妻子打過,尤其是今天的電話,全部整理出來,一一排查。”
“好的,申局,我馬上去辦!”吳會生很干脆,也是一個好的突破口。
申龍飛又問道,“吳隊,你分析一下,這個宋達仁,嫌疑大不大?”
“大,肯定是他!你沒看到他一開始,害怕那模樣,可笑死我了。”
申龍飛點了點頭,“還有一點,郭威也不是他救走的。”
吳會生聽到這句話,沒明白過來,申龍飛繼續分析道:“宋達仁假如說派人救走了郭威,我們剛進門的時候,他不會怕成那個樣子!”
“不錯,確實是這樣,那到底誰救走了郭威?什么目的?”吳會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