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升聽到有好果子吃,愣住了,到底是好的意思還是差?轉念一想,差的可能性不大,要不然也不會被王黎民要求陪同去老家海北省六都市過年了。
“王市長,那我先打個電話,跟家里人說一聲。”姜書升隨口說了一句。
王黎民好奇的看著他,“怎么,你不擔心得罪了孫輝,有苦頭吃?”
“嗨,既然是好果子,那就是好事,我不在乎。”姜書升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王黎民一邊翻看手機,一邊笑了笑,沒有搭話。
姜書升推開車門,走了幾步,找了一個安靜點的地方,撥通了趙群的電話,“媳婦,必須要跟你請假了,剛才王市長跟我說,要陪他去海北省老家出趟差。”
趙群正在刷碗,忙活了一下午,一家人才吃了飯,姥姥跟小濤在看電視,而奶奶卻一個人在臥室里發呆,“你這不是有毛病嗎?大過年的出什么差啊,你是不是騙我呢。”
“別提了,為了一個項目,剛才見到了省委書記孫輝,跟我談了話。你就放心吧,一忙完我立刻趕回來,一定把假期給補上,多陪陪你。”姜書升不想跟她解釋,解釋也不清楚,她都不知道省委書記到底是個什么官。
趙群開了免提,把手機扔在洗刷池上,大聲說了一句,“行了行了,我忙著呢,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姜書升掛斷了電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從口袋里掏出了煙盒,點上了一支,嗨!這些年虧待妻子的真是太多了,總是借口說補上假期,到頭來沒有落實,但愿能夠早點回到東城區任職,離家近一些。
寒風吹過,大街上幾乎沒有行人,他裹了裹外套,右腳用力擰死了扔在地上的煙頭。
夾著一陣寒風,姜書升拉開了車門,王黎民聞到了煙草的味道,抬起頭來,看了看姜書升,“怎么?請假沒通過?”
姜書升樂呵呵的一笑:“怎么可能,我在家那是…一言九鼎。”
“得了吧,在外面吹牛逼的男人,多半在家夾著尾巴做人。”王黎民很鄙視的回了一句。
房濤轉過頭來,“王市長,機票查到了,今晚八點二十的飛機,價格可能稍微貴一點。”
王黎民低頭一看表,七點了,還有一個小時,“立刻出發,我們去機場的餐廳湊活一頓,到了六都市,我請你們吃大餐!”
就這樣,在臘月二十九的夜晚,三個人直奔機場,趕赴幾千公里外的海北省。
而此時的源東區另外一名官員李忠信,也在祖國的最南端,享受著海水沙灘,美女相伴,兩個人去了夜間的浴場,泡了兩個小時,好不愜意。
“干爸,你說這個三亞的夜景,如此的迷人,會不會在我們身邊就有一些官員呢。”劉君維躺在李忠信的懷里,低聲的說道。
李忠信嘴里叼著雪茄,面露微笑,“哈哈,官員?估計連省部級干部都有,只不過他們都脫去了衣服,摘掉了烏紗帽,變的跟尋常人一般。你看看,這個浴場,哪一個不是大腹便便。”
劉君維嘆了口氣,“嗨,什么時候,我也能夠向前走一步,手里有點權力,嘗嘗是什么滋味。”
李忠信捏了捏她的下巴,“野心不小啊,君,才二十歲多一點就成了副科,還是不滿足啊。不過我喜歡這種女子,獨立有個性,從來不掩飾內心的。”
劉君維湊過身來,在李忠信的臉頰嘬了一口,“爸,我想去區委辦,去你的身邊,隨時可以聽候你的吩咐。”
李忠信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嘛,財政局雖然實惠一點,在仕途上卻很難有機會,去了區委大院,可就不一般了,“好,這件事太簡單了,在源東,我們說了算,只要是伺候好了我,什么事都好說。”
在女人面前,一向逞能的李忠信完全忘記了身份,忘記了自我,劉君維又向前湊了湊,“你真厲害,干爸,不過我聽說這個姜書升,有些背景啊。”
“他?哼,別聽外面叨叨,我想弄死他,易如反掌,你知道這一年我為什么不想弄他嗎?”
劉君維純真的眼神看向李忠信,一副崇拜的面孔,搖了搖頭。李忠信目光堅定,“那是因為,留著他讓他折騰,上面才不會對源東區失望,你想一下,如果來一個弱者,源東就爛透了,上面也看不過去!就會調整班子的。”
“真那樣,就有可能讓您離開源東,你是不愿意走的。還有一點,姜書升在源東折騰,才能讓財政逐漸好起來,反而對我們有利!”劉君維接過了話,隨口說道。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李忠信的內心,他有些驚訝,這個小姑娘剛才還天真爛漫,轉瞬間竟然作出了這樣的分析,不錯,讓姜書升折騰,有了錢,撈的也就更多!
“君啊,我有點看不透你了。”
劉君維嬌羞的低下了頭,“干爸,我身體的哪個地方你沒看透呢?過會給你機會。”
“哈哈,好!走嘍!我們回賓館!”李忠信老當益壯,攔腰抱起了劉君維,拉著拖鞋,走了。
劉君維躺在懷里,很受用,“你說,我去了區委,那個蔡召華會不會……生氣?”
“呵,你這話說的,他是老子還是我是老子?在我眼里,他連孫子都不是!”李忠信大聲的說道,美人在懷,氣勢見漲。
劉君維聽到這句話,不自然的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這個蔡召華,你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的仇人!“哎呦,在我們單位,他可是老大,誰都不放在眼里,我還聽說呀,他有很多的小金庫。”
李忠信步子有些停滯,“小金庫?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有很多錢,貌似都放到他老婆那里了!”
李忠信聽到這句話,釋懷了,通過這句話,這個劉君維知道的并不多。蔡召華和他媳婦當年離婚的時候,全區人民都知道,他媳婦在區委大院罵了三天娘,自從離婚之后,就跟結了大仇,從不往來,怎么可能把錢放到她那。
“呵呵,這個老蔡,給他媳婦點錢,是應該的,他老婆一個人帶著孩子嘛。”李忠信不以為然,劉君維也沒有再次堅持,他怕引起李忠信這只老狐貍的警覺。
“今天是農歷臘月三十,你們五個人是經過層層選拔,按照平時的表現和違法犯罪程度,選出來的。特批可以回家過年。”在第七監區,監區長喊出了五個犯人,正在訓話。
五個犯人整齊的站成了一排,旁邊還有一個司法局過來的同志,這個犯人回家過年政策,就是司法局提出來的,也算是一種人性化的方式。
“時間三天,這三天你們不允許離開東源市,同時不要與任何家庭成員以外的人接觸,明白嗎?”監區長嚴肅的說道。
五個人有些興奮,有些激動,紛紛點頭,“關漢濱,出列!”
關漢賓有些懵,上前一步,“有,監區長。”
“你比較特殊,在監獄里打架斗毆那事,出去以后,嘴巴嚴實點,別到處吱吱,明白嗎?”監區長大聲的提醒,主要是怕讓外界知道了此事,影響不好。
關漢濱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勢,“好!我不說!”
“那好,下面有司法局的同志,給大家講幾句注意事項。”監區長的話說完了,輪到了旁邊的同志。
五個人機械性的抬起手,鼓掌起來,司法局的同志揮了揮手,“讓大家回家過年,是出于教育與懲罰相結合的思考,你們五個人都是在監獄中表現不錯,或者是有立功表現,才選出來的。這是我們監獄第一年施行的辦法,希望能夠遵守紀律,開好頭……”
關漢濱回到監室的時候,大家都去礦山勞動了,里面一個人沒有。他躺在鋪上,思考著進來這幾個月的情景,先是跟獄霸起了沖突,被打成腦震蕩,住了半個月院。回來后,東強也沒有再欺負他,也倒是平安無事。
只是被派到這個監室,一直盯著的目標——那個白發優雅的老者,沒有任何異樣,除了正常勞作之外,起居正常,跟監室的“戰友”和的來。
難道臥底這些天,受盡了苦,會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