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月掛在中天,陳查理走到陽臺上吹風,腦子有點亂,手里更是一把汗。
剛才林巧珍把他叫到房間里,關上門問他,以前有沒有外出亂搞過。
他當然是對燈發誓沒有!
林巧珍半信半疑,陳查理指著自己下面再發了一個誓,說十年之內絕對清清白白。
林巧珍才勉強放過他,但還是讓他今天睡客廳,好好想想,別禍害了全家。
陳查理滿肚子苦水也沒法跟人說。
他其實知道自己算是比較干凈的,可香江風氣開放,他又是個做生意的男人,很多娛樂場所都提供那種服務,很多男人,包括陳查理自己以前都有過點小破事,可今天內地那個新聞通報可把他嚇壞了。
說那什么愛之病潛伏期有二十年。
二十年啊!
那時杰妮都還沒出生。
陳查理努力回想著上一次自己帶客戶去尋春是什么時候,若是那時就得上,現在全家估計都染上了。
抬眼上下左右看,也看到幾個陽臺上有人在抽悶煙。
“陳生。”邊上有人擺了擺手。
陳查理點頭,擠出一點笑:“林生,不睡啊?”
“嘿嘿,...”那邊丟過來一支煙。
陳查理下意識伸手,又像是給火燎似地縮回,任由那煙落地。
隔壁給自己丟煙的林老板,經常跟他說些花柳閑聞,可見此人生活之不檢點,這時丟煙,必然不安好心。
房間里雖然有空調,但還是有點悶熱,打印機吱吱吱的動靜也很難聽。
只是李建國和紀朋飛都沒心思顧及這點,兩人都在仔細看著那厚厚的職業說明。
一會拿過去匯報時,總得言之有物。現在是一鳴往這邊傳資料,下半夜可能就得這里往那邊送數據了。
李建國雖然只是個供銷社的采購員,但長期在外地跑,見過的人多,聽說的崗位也多,但這上面的大部分都沒有聽說過。
至于紀朋飛,他雖然位子高,也就是能認得出一小半的崗位,別的基本也沒聽說。
社會問題之中,很重要的一個就是就業,崗位細分之后,莫名感覺人才緊缺了起來。
鄒明抬頭:“報告!”
“什么事?”
“對面要求,我們多裝打印機!”
“那就裝!”
很快,空余的打印機都安裝到了電腦上,連線之后沒一會,幾臺打印機都開始工作。這下房間里更是吵得人腦仁疼。
“在打什么?”紀朋飛走過去問。
鄒明搖搖頭:“我不知道,看不到...”
“看不到內容?”
“是的!”
紀朋飛摸摸下巴,計算機這東西還真是非常強大啊,遠在數千里外的李一鳴可以根本不讓人知道自己傳了什么資料過來。
肯定很重要!
難道是大家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敵特搞破壞的一萬種方法》?
“出來了!”
“咦?”
打印紙上幾乎是空白,除了一些小點點。
紀朋飛撕了一張,走到李建國邊上,遞給他:“什么意思?”
“圖紙吧...”李建國一看就知道了,“這是為了省墨,要我們自己連線的。”
“哦...省墨的方式。”紀朋飛回頭瞄了眼,李一鳴這手段也是厲害。
這些機器都是進口的,連打印的那種耗材也是要用外匯來買。雖然說中央是不缺這玩意,但這種作法非常值得提倡。
只不過他看著這紙,實在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李一鳴沒交待,那就得他老子過下手。
李建國拿著那張紙,坐到桌邊,拿起尺子和鉛筆,開始仔細地研究圖紙,他的工作就是準確地把點連成線。
一鳴是怎么弄這個東西的,他是很清楚,那小子腦子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空間想像能力非常強。
他會先在腦子里頭想像出整個城市的樣子。
然后每一個建筑應該如何布局,中間怎么連接。
完成想像之后,他并不會把圖畫出來,而是直接把腦子里那圖上的墻去掉,留下一條條線,再去掉線,留下連接的點。
再把坐標和連接方式寫出來,就像是密碼一樣,但到這邊,在打印機上出來的,就是手頭的這個樣子。
紀朋飛坐在對面看著,他沒搞懂李建國怎么知道連哪幾個點,這得好好看看。
李建國抬眼看看他,把紙遞過去,指給他看:“連續排在一起幾個標點有不同的間隔,就代表這里是一條線,朝哪個方向走。如果這個方向上也有相應回來的點,那就得連上。”
“哦...”
“還有,如果這里頭點里有那個逗號或是引號,就代表要出弧形,如果有這個,就代表里頭要劃虛線。”
“哦...”紀朋飛點點頭,心道這確實是省墨了,而且這辦法也真好。
李一鳴教給他老子的辦法都是實用到了極點,這個跟我說兩句,我也能記住。
紀朋飛一邊喝茶,一邊耐心看著李建國在連圖。
過了一會,圖略現粗貌。
“是什么?”
“是房子。”
“那個莊園的圖紙?”
“可能是的。”李建國搓了搓嘴,回頭看了眼,“應該有很多。”
“沒事,安排別人來畫。”紀朋飛當然不會把這么多工作都堆給李建國。
看著李建國把手上的這張描出來,果然是個建筑的模樣,而且看起來只是某個建筑群中的一個單體。
而這時,那邊未描的圖已經出了好幾張了。
紀朋飛干脆利落,馬上就安排,找來幾個參謀,在隔壁開始按著李建國說的那方法開始描圖。
“都描好之后,可能要拼起來。最好粘在紙板上。”紀朋飛打量著那描好的圖,只是是一個單體建筑,也許后面還有數百個單體,一個莊園式的城鎮里頭,幾百個建筑很正常。
方法都很簡單,就是要專心,以及耐心細致。
“這個也算是個培訓。”李建國輕聲說道。
紀朋飛點點頭,沒錯,這就是個培訓,三十萬個莊園的建設圖,一個點抓一百個人來畫,那以后就可以培養出三千萬個繪圖員。
“不都是一種布局吧?”
“應該不是,可能是先出一個,再根據實際調整。”李建國想了想,看向紀朋飛,“配合那個沙盤一起來,那邊在做配件。”
“這個很好。”
紀朋飛想了想,看著電腦那邊好像一時間還沒結束的樣子,干脆站起來:“我們去跟首長匯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