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世子最近同樣地位穩固許多,二叔姜尚武反而很沉默老實,一心在定國公床前侍疾。
以前他以是蕭家外孫為榮,有不少在名門勛貴之家做夫人的姨母,現在這些女子都被夫家所休掉。
沒幾個人再能留在夫家。
畢竟秦元帝自己都把蕭妃遷入冷宮,并給三皇子換了個娘親,雖然他說不強迫大臣休妻,可誰敢得罪秦元帝?
萬一不休妻被秦元帝嫉恨了呢?
大臣勛貴們賭不起,何況蕭家的名聲已壞,秦元帝又叮囑審判蕭家罪行,重重處罰,誰都怕被蕭家牽連。
唯有休妻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因此即便有人不愿意休妻,為家族和子孫,也得狠心休掉蕭氏女。
還算有良心的人會給休掉的妻子一筆銀子。
畢竟當日蕭家女嫁過來時也沒帶多少的嫁妝,這些年的耗損,嫁妝早就沒了。
沒有良心的人家直接把人趕出去家門,苛責無視蕭氏女所出的兒女。
京城這段日飄滿了蕭氏女的眼淚。
一座寬敞明亮的庭院,面紗女子聽著屬下的回稟,暴露在外的眸子愉悅的彎起,“秦元帝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蕭家被錦衣衛抄家,被休掉的蕭家女無處可去,只能寄居在庵堂,以前皇后娘娘為勛貴下堂妻修繕的庵堂大多已經住滿了。”
“是不是有勛貴趁此機會休妻?我記得勛貴們娶蕭家女為妻的人不是太多。”
“被休女子的罪名都是同蕭氏勾連太深,聽從蕭氏的命令。”
這次回事的人是一個中年婦人。
她有不弱于男子的強壯身體,眼里閃過不屑:“他們還不是想著借此機會再娶年輕漂亮的女子?不過這些被休掉的女人也不值得同情,畢竟有不少人當初就是搶了別人的夫人之位。”
“一朵梨花壓海棠,男人就是五六十歲依然可以娶年輕漂亮的女人,她們哪怕比男人年輕,保養得再好也比不上更鮮嫩的二八少女。”
蒙面女子聽后眸子閃了閃,輕嘆道:“女子還得自己立得住才行,她們住進庵堂,以前的人能饒過她們?也好,這也是報應!”
“主子說得是,庵堂中的爭斗打斗讓新被休掉的女子沒少吃苦,畢竟她們以前都是嬌小姐,不如最先去庵堂的老妻們。”
“這些事就不要再提了。”蒙面女子起身,輕聲說道:“我聽說顧明珠在子嗣上有幾分艱難?”
“你去打聽一二,看看需要什么藥材能調養好她的身子。”
蒙面女子的手緩緩握緊拳頭,“顧遠到底沒養好兒女!竟是讓蕭氏鉆了空子,也就是顧明珠現在活蹦亂跳的,還能活著,倘若她中毒而亡,顧遠所接受的磨礪都成了笑話!”
“主人的意思是打聽出藥材后幫顧……郡主尋找?”
“咱們的人天南地北的都有,不僅在中原,塞外西疆,東夷南蠻之地都有不少人在,總比顧遠尋找藥材方便。”
一個女子若是沒有兒女,是不完整的。
她怎忍心讓顧明珠的人生不完整?
盡管秦御發誓不納二色,可男人的話能信么?
蒙面女子眸子閃過冷然,“我知曉你想說什么話,顧明珠的好壞同我有何關系?顧明珠破壞了我好幾次計劃,使得我們損失了不少的人手。如今有不少人都恨不得將顧明珠擊斃在掌下。”
“屬下不敢質疑主子,只是您對顧明珠過于仁慈……”
蒙面女子回頭靜靜望著她。
中年婦人連忙跪倒匍匐在地,“屬下知錯。”
額頭和后背都是汗水,她竟是忘記主子血腥的手段。
主子能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誅殺了不少不服從命令的人。
否則所有劉廣留下來的人也不會尊主子的命令。
“我自有打算,以后你們就明白了。”
“是。”
蒙面女子擺手讓她退下去,她抬頭望著沒有邊際的天空,一時之間竟也不知想什么。
退遠的女子回頭悄悄看了主子方向一眼,莫名感到主子身上隱隱透出的憂傷。
也許主子認識顧明珠?
這個念頭令她心驚肉跳,連忙加快離開的步伐頻率,帶領他們謀朝篡位的主子,竟是同輔政康樂王妃相熟,這……還怎么做針對國朝的事?
“咳咳,咳咳咳。”
蕭氏帕子捂嘴,撕心裂肺般咳嗽著,臉龐蒼白,身軀單薄。
她執著般望著書房。
從回到府后,蕭氏就一直站在書房外,只求顧煊能見她一面。
然而五日過去了,顧煊就不曾跨出書房的門,更是不曾有見蕭氏的心思。
其實顧煊根本就不在書房!
他不想見蕭氏,也不想見麗娘母子,他從書房后窗悄無聲息的離開,只是做出他人還在書房的樣子。
“祖母。”
顧長樂也是沒了辦法,父親的腿傷需要人照顧,需要請最好的大夫,大哥一直在外,不知忙什么。
她母親也是個狠心的,直接回了娘家,好在還帶走了哭鬧不休的小弟。
“您就是耗死在書房外,祖父也不可能心疼您。”
顧長樂扶住蕭氏的胳膊,眸子頗為復雜,“您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恨死了您,恨死了蕭家,許多同您交好的夫人們都被休了,您還是想想接下來的日子怎么過吧。”
“別再奢求祖父會認下父親,畢竟祖父現在連爵位都給了顧遠,他對您只有恨意,是不會見您的。”
“父親的診費還需要銀子,他養病也需要不少的銀錢,顧夫人是不會給我們銀子的。”
蕭氏的面孔更加慘白。
顧長樂苦澀說道:“您現在已不是夫人了,只是個賴在顧家的女人,妻不是妻,妾不是妾,您在這么站在書房外,顧夫人更有理由刁難我們。”
“有時候該低頭只能低頭,再想過以前的日子,已是不可能了。”
“孫女只能同您說這么多,明日長孫殿下會來同祖父商量婚期,孫女會盡快嫁去東宮,以后也無力再照顧父親和您。”
顧長樂松開蕭氏的胳膊,鄭重般叩拜:“求您為孫女,為父親想一想吧,您為難得不是祖父,而是讓顧夫人有借口針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