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笙看著中央舞臺上正雀躍起舞的美人,已經完全沒有了開始的熱情,隨手拿起一旁桌子上擺著的美酒,一飲而盡。隨夢小說.SUIMENG.lā
“不知道小蘭說的二樓在哪……”云圖打量了半天,也不見通往二樓的階梯,有些納悶。
鯉笙道:“想那狐若不會這么容易讓人見到,二樓只是那個狡猾女人隨口一說也不無可能。”
“二樓?”第五瞳詫異:“什么……”
剛要細問,可迎上鯉笙嫌棄的眼神,又立馬覺得自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趕緊閉上嘴,視線轉移到了別處。
云圖說的對,鯉笙正在生氣,且一看火氣就不小,暫時還是不要惹她為好。
“看那里。”洛爵從來都淡定的要命,用下巴一點中央舞臺。
眾人視線緊跟著看過去,可除了看到舞臺上盡情搖擺曼妙身姿的美女之外,別的什么都沒看到。
鯉笙直接白眼了他一眼:“你還真有心情在這種時候欣賞美女啊……你真厲害!”
這是吃醋了……
云圖急忙道:“我也覺得那里的氣息流動與別處不同……”
“云圖,你不用給他辯解。我長眼睛。”鯉笙說著,又拿起酒杯打算一飲而下。
卻被洛爵抬手攔下:“你不要喝這么多酒……”
“你少管我,去看你的美女吧!”鯉笙早就怒火中燒,對于他模糊而又矛盾的行為更是上火。
狠狠推開他,便拿著酒壺,往一旁人多的地方走去。
云圖一看,趕緊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錯了的洛爵道:“你暫時不要跟她說話了。”說著急忙追了上去。
這里不比別的地方,稍微得罪個人都可能是一場不必要的麻煩。得看緊了鯉笙才好。
第五瞳看洛爵吃癟,暗暗一笑,晃著扇子道:“那我們就趁這個機會分開找吧!”
說罷,也閃進了人群中。
洛爵看著在人群中嬉笑的鯉笙,眉頭緊鎖再緊鎖,簡直要夾死蒼蠅了:“我做什么了?”
到現在他都沒搞明白,鯉笙這一天下來到底為什么要生氣?
“難道還在氣我沒有承認親她的事……?”他一直以為這件事已經翻過去了。
“若是這樣,那我得等到她消火才行……”
不行!你根本搞錯重點了!
嘟囔間,房間里的燈火突然晦暗了幾分。
等到燈火再燃起,洛爵身邊竟然多了五六個絕色美人,一個個穿著暴露且身材極好。
“哇哦”
看熱鬧的人爆發一陣驚呼,好像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洛爵身上。
洛爵不甚喜歡被美女包圍的感覺,急忙推開面前的一個,就要穿過去。
可這還沒等走,后邊的美女又突然玉指芊芊的拉住了他的衣角,又把他拽回了她們之中。
香氣撲鼻,美女環繞,若是一般人,自然會認為這是天堂。
可洛爵最為討厭這種肢體接觸,才過一會兒,面色已經鐵青:“讓開……”
“公子……”
其中一個上身幾乎沒穿的女人突然在洛爵耳邊輕輕呼氣,不等洛爵推開她,便紅唇落在他的面頰之上。
“哇啊!!!”
觀眾再次爆發一陣驚呼。
“他是誰?竟然能得到傾堯的一吻……”
傾堯,風月樓排名第二位的花牌,僅在黎生之下。
黎生走后,她便取代了黎生,開始領跳傾城舞,因為臺風大膽,人氣逐漸超過了黎生。
鯉笙本就上火,看到被美女環繞沒有脫身還被親了的洛爵后,整個眼神都直了。
可她也說過,會跟洛爵分清楚,這種情況肯定不能多管閑事,即使心里再苦也得往肚子里咽。
于是,端起酒壺,又開始咕嘟咕嘟的喝起酒來,看的一旁的云圖都不敢多嘴。
第五瞳看看紛亂的場面,再看看在臺上嫌棄到爆卻因為不想得罪狐若而不能動手,很是尷尬的洛爵,無奈的嘆口氣,人便出現在了猛灌酒的鯉笙身邊。
“你快勸勸她……”云圖趕緊道。
第五瞳再次嘆氣,一揮袖,便拿過了鯉笙手中的酒壺:“小鯉魚,這樣喝酒很容易醉。別忘了我們是來做什么的……”
鯉笙看著洛爵,卻冷笑一聲:“忘了的是某人才對吧!”
看吧,這醋吃的。
“所以,你跟洛爵,到底怎么了?”第五瞳問出口,帶著幾分并不想過問太多的口吻。
鯉笙抬頭看他,目光輾轉,好像苦悶都積壓在那無奈的眼神中,化為了輕輕的嘆氣:“沒怎么,只是閑著沒事,想到九哀……可能因為我光給他惹麻煩而不要我,去另找新歡什么的。真是神煩呢……”
“不過也對。九哀若是能徹底的跟我撇清關系,找個貌美如花又對他的事業有所幫助的女人,想必會少走很多彎路。你看,前些日子不是正好有個十分合適的女人,就是那個東雷音的挽虞公主嘛!我也覺得他們兩個很般配,簡直是天生的一對金童玉女,你說對吧?”
聲聲傳來,卻只剩苦澀。
第五瞳盯著笑到想要哭出來的鯉笙很久,因為向來都不會說些安慰話,于是沉默蔓延了很久。
直到感覺到鯉笙的眼眶通紅,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第五瞳才打破了沉默:“小鯉魚,如果你總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真心話,卻又總是一本正經的口是心非,那么就別怪別人不懂你。洛爵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不是應該更清楚嗎?”
雖然是在跟鯉笙說,可第五瞳又覺得好像在說自己。
鯉笙沉默了好久,無奈的笑出聲:“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玩笑,因為所有的玩笑都有認真的成分。你看,有很多的真心話都是在玩笑中才能說出口,只是不想懂的人,他怎么都不會懂。正因為我知道九哀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我真的更清楚。他是真的不懂,啊,不對,是不想懂。”
第五瞳想象不出來,以前的鯉生是這么多愁善感的人嗎?
誰都知道當年的洛神有多么的高傲,比現在的洛爵要更過之不及的冷漠。
而那個既不循規蹈矩,更從不余力的愛著洛神的女人,即使面對的是一面鐵壁,卻要更加的無所畏懼來著。
果然因為封印的關系,連那不顧一切的本性也一并封印了嗎?
“我也要來……”
就在第五瞳發呆時,鯉笙突然將外袍一脫,暢飲而下酒壺中的酒,便推開擋在面前的人,站到了離著洛爵不遠的舞臺上。
“喂,你誰啊!竟然敢越界破壞規矩?”
這里的人雖然都有權有勢,可沒有樓主或者花牌的邀請,誰也不敢越過舞臺下的白線。
鯉笙哪里知道這些規矩,一站上臺就備受矚目不說,直接讓還在圍繞洛爵跳舞的傾堯等美女停止了扭轉,皆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舞臺之上。
“不好,快讓她下來……”云圖多少知道風月樓的規矩,也怪自己,竟然沒攔下她。
第五瞳看著在舞臺上搖搖晃晃的鯉笙,眼前猛然晃過一道昏黃的光景,正是穿著這身衣服的鯉笙,卻在更為寬廣而遼闊的冰天雪地中逆風舞劍的唯美畫面。
兩個人的相識,便是于此。
“第五瞳,你還在發什么呆,趕緊把人帶下來!”云圖低喝一聲,人便要往前沖。
可第五瞳卻一把扯住玉云圖,絲毫不起波瀾的道:“不用。小鯉魚自有辦法解決。”
“解決?”云圖怒瞪眼睛:“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不要這么任性?都沒忘我們是來做什的吧?那舞臺相當于風月樓的禁地……哎!真是讓你們氣死了!”
“或許小鯉魚是故意這么做的呢?你看,我們不是不知道狐若在哪里么,這么一來,可能把他逼出來也說不準。”
“……真的?”云圖也同意這是個法子。
雖然這么說,但鯉笙現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在臺上,這公然挑釁狐若的決心也是夠厲害了。
“小妖怪……”
洛爵隱約也察覺到現場氣氛不妙,剛要往前,卻被那幾個美女擋在身后,儼然不讓他脫身似的。
游戲到了這里就不好玩了。
“趁我還沒發火,你們趕緊讓開……”
“公子莫不是跟臺上人是一起的?”傾堯眸光婉轉,笑的盎然:“若是這樣,那更加不能讓你靠近了。姐妹們,在沒有收到邀請便踏入風月樓禁地,你們知道這是在砸場子的意思吧?那還等什么,上去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弄下來!”
“看大家玩的這么嗨,本人就獻上一曲悲傷的歌來調節一下氣氛吧!”
臺下正騷亂著,臺上的鯉笙終于恢復意識似的,眼神迷離的盯著臺下,并沒有聚焦的說道:“音樂……有音樂嗎?啊,算了,這鬼地方怎么可能有音樂?那我就清唱一首吧!”
“你誰啊!是來砸場子的吧!”
“誰要看一個小子賣弄?你快滾下去!”
臺下又響起不悅之聲。
鯉笙迷著眼睛做‘噓’:“閉嘴,認真聽。我難得想要一展歌喉,再敢打擾我試試!”
“這小子到底是……”
“沒聽到她說什么嗎?”第五瞳也是不怕事大的主,旁邊剛有人要說話,他便幻化出鋒利的匕首,抵在了那些人的喉嚨處。
云圖表示,這種放大太暴力了,不予支持。
傾堯一看,這不是來砸場子的還能是什么?
當即沖洛爵道:“公子,你們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如此亂來”
事到如今,洛爵就算想要阻止已經不能。只好道:“若是這樣都不能讓狐若現身,那我們只能大鬧一場了。”
話音剛落,洛爵不再隱忍,人影一晃,已經給點死了傾堯的穴道,快的無法形容。
“曾經我像是風,有過無拘束的輕松,甘愿為了自由化為蜉蝣,千載不變是夢中的追尋。
自從遇到你,風雨總伴著彩虹,丟掉了美麗的自由,化身成被禁的囚徒。
為了相守的夢,舍棄最真實的求,讓人歡喜更讓人愁,你卻不懂這種痛。
不在意你不懂,因為那是你給的痛,相信愛過千百遍之后,心痛會變成無形的蛹,化繭成蝶到永久……”
因為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微涼而又柔和的聲音,讓這一首簡短的哀歌給鯉笙唱的心碎卻又幸福。
與這里的古風歌曲那繁雜的詞句不同,字句簡單易懂,因此更能打動人心。
在鯉笙輕輕哼唱完最后尾音,眼神正好落在聽愣了神的洛爵身上,沒有逃避,對他悵然一笑,說是笑,但更像哭。
洛爵看著鯉笙,眼神怎么也離不開她,緊握的手指甲都要嵌進肉里。
“笙兒……”
這是刻意唱給他聽的吧?
他又傷害了她吧?
第五瞳也聽呆了,雖然他見過鯉笙很多種不曾在神界露出的表情,但說到唱歌……
“她以前明明是音癡吧……”云圖震驚到眼珠子都要爆出來。
封印到底改變鯉笙到什么地步,現在誰也不敢說。
“這不是唱的很不錯么……”
一直在二樓觀望大廳的狐若,聽到鯉笙的歌聲后,頓時露出一臉滿意的表情。
聽多了古賦,再聽這種新潮而又入耳的歌曲不為所動都不行。
傾堯可就不怎么高興了。
竟然被一個男人爭去了風頭,這要是讓旁人知道,她不是要給風月樓花牌之名丟人么?
“身為男人,那曲中之意可真讓人不敢恭維……看我怎么搓搓他的銳氣!”傾堯甩袖,邁步就要往臺上走。
然而,將心中不爽紓解出來的鯉笙,酒勁再次上頭,只感覺面前一片眩暈,趕緊扶著一旁的欄桿。
“啊,感覺不太妙……”鯉笙的面色紅如花,已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你還好吧?”
在她險些要從臺上摔下時,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鯉笙醉眼朦朧的抬頭,卻看到一張帶著羽毛面具的臉。
正是狐若。
鯉笙因為眼神并不聚焦,伸手就要給那人把臉上的面具給摘下來。
“這可使不得……”狐若急忙握住鯉笙的手,笑著托起鯉笙,一個旋轉,兩人便又回到了舞臺之上。
狐若一露面,臺下的傾堯便頓住了身形,一臉的驚愕。
要知道,狐若極少現身人前不說,更別說用真容了。可為何為了一名匹夫便出現不說,怎么看也不像生氣的要樣子。
搞清楚,對方可是來砸場子的,以禮相待可不是狐若的一貫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