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鯉笙側臉看去,剛要說話,卻在看到天羽月(身shēn)后出現的那抹熟悉的面容時,稍稍的凝滯了表(情qíng)。
眼神延伸的方向,是剛換了一(身shēn)紅妝,將長發隨意披散在腦后的洛爵。
那(身shēn)耀眼的鮮紅外袍,將洛爵的輕揚氣質襯得更為驚艷,與他平時脫俗之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時不怎么打理的長發變得順滑無比的緣故,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在過目之后更加的過目不忘的清秀,眼神怎么也無法從他(身shēn)上轉移,變成了直勾勾的死盯……
鯉笙自己卻未察覺到視線的火(熱rè),直到云圖過來,輕輕推了她一把。
“啊……”無意識的做出擦口水的動作,鯉笙急忙將視線轉到別處,落在同樣換了衣服的千山末與狐若(身shēn)上。
那兩人的穿著與平時沒什么變化,純白與略帶戰斗風格的簡易盔甲,只是稍加梳洗打扮后,明顯比剛才還要惹人注目了。
鯉笙急忙呵呵的笑著稱贊:“哎呀,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怎么換了(身shēn)衣服,就有種連腦袋也換了感覺呢?你們也太帥了點吧!要是被青玨都主下面的姑娘看上,非要跟你們成親那可怎么辦?”青玨色也跟著起哄:“我看各位氣質都很不錯,不如直接在我這幻都扎根如何?我這邊美女如云,要什么有什么,的確是一處頤養天年之地……”
“不需要!”
沒等青玨色說完,眾人便翻著白眼齊齊反對,看來并不為這條件所吸引。
青玨色也就笑笑,并不在意。
云圖卻趕緊俯在鯉笙耳邊:“你現在看洛爵可有什么感覺?”
這話問的……
豈止有感覺,差一點,心臟都要從口里蹦出來了!
鯉笙心中這么想,但肯定不會這么說,故作淡定的哼了哼:“什么感覺?也就那樣唄……”
“真的?”
“……當然了”當然是假的!“只不過換了(身shēn)衣裳,而且還穿的這么鮮紅,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跟新郎搶親……”
“洛爵現在的打扮,可是當年洛神的樣子,你真的沒有任何感覺?不會吧?”
就像一記悶雷,將鯉笙轟的是腦門犯暈。
洛神當年就穿成這樣?
啊,所以,她從看到洛爵的那一刻,心臟才會像要爆炸一樣?
這不是她的反應,而是這具(身shēn)體自發的對洛神產生了感應,是……鯉生。
怪不得。
鯉笙故作鎮定的呵呵一笑,掩飾自己的震驚,眼神再一次落到洛爵(身shēn)上:“昂……沒有。”
“小妖怪!”
洛爵突然喊了她一聲,久違的,用小妖怪這個‘昵稱’。
邊喊,人也邁著優雅的步子邁了過來。
洛爵從剛才開始就看到鯉笙與云圖在說些什么,但因為旁邊人太吵了,只能模糊的聽到兩人的說話聲,卻不清楚內容。
然而,鯉笙多變的表(情qíng)以及云圖時不時往他這邊瞟,足以證明兩人談論的是他的事(情qíng)。
所以,他們在談什么呢?
洛爵急忙上前,可站到鯉笙面前后,又突然像忸怩的少年,愣是什么都說不出口。
鯉笙看向他的眼神很沉,很遠,令他極度的不舒服。
“小妖怪,你怎么沒去換衣服?”
貌似能問的也就是這個吧?
鯉笙看了云圖一眼,將急速跳動的(胸胸)口使勁的按壓了幾下,倒是沒事人似的笑道:“這就去換。”
“嗯……好……”
洛爵一手揉搓著外袍上下垂的紅帶子,回答的也很是尷尬。
沒頭沒腦的就湊了過來,不是一般的尷尬。
云圖一看二人都在忸怩,趕忙道:“你們先聊著,我去找狐若他們……”
“小鯉……!”
邊走,哈一把拽住要往前湊(熱rè)鬧的天羽月,生拉硬拽的給弄到了一邊。
鯉笙笑瞇瞇的看著天羽月被拽走,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這衣服很適合你嘛!嗯,很帥。果然你應該穿亮一點的衣服,紅色什么的很棒……”
明明是夸獎,但鯉笙卻一眼都不看洛爵,多么不走心。
洛爵多想拖著那削瘦的下巴,強硬的將她扭向自己的方向,然而,也就想想,最終也干澀的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鯉笙猛地抬頭。
四目相對,洛爵的臉頰迅速的紅了。
“啊……不是,我是說,這衣服能襯我就好。嗯,很好……”
鯉笙:“……”
搞什么,她差點又誤會了好吧?
“我去換衣服了……”
千言萬語,從嘴里說出來的,只剩這一句。
洛爵雙拳緊握,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將那悲憫的臉蛋擁入懷中,順著鯉笙的話,點點頭。
再無他言。
在不遠處的眾人,一個個都伸長了耳朵在偷聽兩人在說什么,然而看到這兩人的互動依然毫無生機后,自然也無語的嘆口氣。
云圖小聲嘀咕:“我還以為洛爵能跟洛神不一樣,結果,穿的像了,竟然連(性性)格也相似起來,簡直急死個人……”
“你說什么?”天羽月恨得牙根直癢,“洛爵跟洛神穿的一樣……唔嗯!”
沒等他說完,狐若在后頭稍稍揮袖,便用咒法封死了天羽月的嘴。
“嗯嗯嗯”
“噓!”
狐若做噓,無奈的看向洛爵:“這男人遲鈍的我看了都著急……”
淺玉兒卻深呼吸:“爵爺也是沒辦法啊……”
要不是背負那種東西,洛爵肯定早就撒歡的接受鯉笙了,又何苦在這活活隱忍著受罪!
見鯉笙被那些人拉走,淺玉兒趕忙道:“鯉笙,等我,我也去!”
大家都換了新衣,勾的她也想重整一下了。
兩個女人離開,大(殿diàn)頓時全都是男人。
男人與男人的相處極為簡單,撇去對話,就是沉默。
青玨色剛才費心費神的將第五瞳與犬火兩人的治療結界簡單化,也好方便置入無上花海。
但這并不影響他觀察眾人。
稍作停頓后,便看向在場的人,語氣一沉,便道:“我要把這兩人送到無上花海,那喜堂的布置就交給你們了……”
“什么?”
云圖有些吃驚。
然而,比起吃驚,眾人一聽到青玨色讓他們布置喜堂,那是一個滿頭黑線。
狐若就說了:“你沒搞錯吧?是你的人要成親,你自己不((操cāo)cāo)辦卻讓我們動手,你好意思的?”
千山末也嘟囔:“我只會砍人,不會人類的這一(套tào)。”
比起二人的嫌棄,倒是八百段表現出十二萬分的激動,摩拳擦掌起來:“活了一千多年,我還沒參加過任何人的成親典禮,若是連喜堂都自己動手裝扮,勢必能成為一個美好的回憶……我!我要弄!啊,還有,請問廚房在哪?雖然別的不行,但我很會做菜的!”
眾人:“……”
每次八百段給他們的感覺是,比起妖怪,他更像個人。
是不是投錯胎了啊?
青玨色自然也無語的搖搖頭,可看八百段一副認真的表(情qíng),看了洛爵一眼,見他并沒有什么反應,便點點頭,沖旁邊人示意:“你們把人帶到廚房吧!”
雖然妖怪不吃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但真正的妖怪,會學著人類享受美食所帶來的震撼,自然也就一應俱全了。
八百段被帶走,稍稍的平靜了幾許。
青玨色又繼續道:“那禮堂就交給你們了。”
說著,就要走。
“喂,我們并沒答應……”
“千山末!”
千山末還想表示抗議,可狐若卻突然喊住了他。
千山末不悅的看向狐若:“怎么,難不成你想任他差遣?”
他計較的原來是這個。
狐若卻用下巴點了點跟在青玨色(身shēn)后不遠的洛爵,笑了笑:“反正也沒什么事,就當是積累經驗了……”
千山末沒有反應過來:“積累經驗?”為了成親?
“喏……嗯……”狐若又用下巴地點了點洛爵,簡直要被千山末的反應遲鈍而無語死,難道非要他把話說得明白才行?
然而,千山末就是沒反應過來“你能不能不要又是喏又是嗯的,把話說明白不行?”
狐若:“……”
好吧,這個榆木腦袋。
懶得解釋,便直接將千山末往旁邊拉扯:“總之,你跟著我就好。”
“我干嘛要跟著你?”
“我說,你看到洛爵跟云圖去哪了?”
兩人說話間,再定神,竟然不見了洛爵也云圖。
天羽月被狐若封住了嘴巴,看到兩人齊齊看他,頓時又像個傲(嬌交)的小公主,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狐若左右查看,的確不見二人的影子,只好道:“隨他們去哪。我現在要用幻術制成禮堂,你要不想幫忙,就一邊呆著。”
“你真要弄?”千山末開始猶豫,又問一遍。
狐若聳聳肩,倒是無所謂:“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先熟悉一遍后,再來一次的時候就不會太過生疏。”
“……哦,那我也搭把手吧!”千山末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其實他根本沒明白狐若的言下之意。
狐狐若只是笑笑,“那你負責紅綢彩帶,我負責幻境氛圍,至于羽毛嘛……你看著就好。”
天羽月:“……”
雖然活的年月要比一個正常人多無數倍,可說到參加婚禮,卻是這輩子第一次。
毫無驚奇那是不可能的,這才一會兒,原本i興致全無的二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竟然因為布置的問題而競爭起來。
大(殿diàn)上飄((蕩蕩)蕩)著各色幻術制成的效果,可謂是(熱rè)鬧。
至于另一邊,洛爵跟云圖其實是跟著青玨色來到了無上花海。
無上花海位于幻都偏西位置,雖然是個咒術,因為景色太過美麗,青玨色便不惜使用三成力量將無上花海完整的保存下來。
花海的入口是一處被各色花草環繞而成的花門,其上纏繞的花草都是從來沒見到過的奇花異草,只是香氣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你們跟著我至此,肯定不是擔心我會對這兩人動手吧?”
青玨色在進門前回頭,看到后頭緊跟著現(身shēn)的洛爵與云圖。
揮手間,便將懸浮在半空中的二人先一步推進了無上花海,自己則站在門口,不予前進。
看著二人的眼神中略帶不滿,“你們有什么話不妨直說可好?我看起來也不像不講理的人吧?”
云圖看了洛爵一眼,點點頭,便幾步上前,站到了青玨色(身shēn)前。
先是清了清嗓子,才道:“你為什么要幫我們?你有什么目的?”
青玨色呵呵一笑,是真覺得好笑:“我說云圖,你可是無棱圖。你問我為什么幫你,是不是有些多此一問?”
一句話,指出云圖就是無棱圖,可讓云圖與洛爵同時受驚不小。
兩人面面相覷,頓時又戒備起來。
云圖皺緊眉頭:“……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知道自己(身shēn)份的意思?”
而他這句話一出口,洛爵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什么意思。
看向青玨色的眼神猛地沉了下去,雖然理應高興,但卻就是高興不起來的感覺。
青玨色并不回答,而是挑著眉頭,如同默認似的,轉(身shēn)進樂無上花海。
“喂!”
云圖剛想追上去,可無上花海的大門卻將他拒之門外。
看著緊閉的大門,云圖知道這是無上花海開始治療的意思。自然不會貿然打擾治療。
可透過方才青玨色說的話,他又有些心神不寧。
然而,說到納悶,洛爵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真是奇怪,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云圖的碎碎念傳入洛爵的耳朵,可,洛爵不想去問正在糾結中的云圖,反正,若真是如他猜想,那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了的,并不急于一時知道。
又看了看無上花海一眼,便轉(身shēn)離開。
云圖還以為他會問什么,結果等了半天,卻是洛爵的背影。
果然,他猜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么。
“雖然模樣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他跟洛神的確一點都不同……”
云圖不由得如此感嘆道。
再次回到大(殿diàn),剛才還空曠的大廳,像是過年一樣的(熱rè)鬧不說,鮮紅之色滿布,甚至隆重到像是某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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