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我的,我要掐死你。”
“你為什么不去死?”
“啊?”這亂七八糟的夢,始終讓丁海杏睡不安穩,她夢到了前世,自己大仇得報,郝長鎖寧死也不坐牢,太便宜他了。
自己心中的怨氣不得散,很快又查出自己的身體由于前些年的虧空,積勞成疾,最終郁郁而終了。
“快醒醒,杏兒快醒醒。”章翠蘭使勁兒的搖晃著她道。
丁海杏從噩夢中驚醒,騰的一下坐起來,待看請眼前的人后,“媽,爸,你們怎么來的這么早。”
“你在醫院我和你爸,哪能睡的安穩啊?一大早就過來了。”章翠蘭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問道,“感覺怎么樣?頭還疼不疼?暈不暈?餓不餓?”滿眼的關心,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郝家夫妻和銀鎖也跟著過來了,站在病床邊,關切地看著自己。
“我很好,頭還有些疼,不暈了,醫生查過房,如果沒事的話,媽我想出院。住院太花錢了。”丁海杏一雙眼睛怯怯地看著他們小聲地說道。
“出院的事,不著急,我們聽醫生的。”丁豐收安她的心道,“錢我們有,不差你住院的錢,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一臉關切地說道。
“真的沒事了。”章翠蘭不放心地問道。
“我餓了。”丁海杏眨眨眼可憐兮兮地說道。
“杏姐,我去給你買飯?”郝銀鎖立馬說道。
丁海杏看著郝銀鎖那擔心的眼神,她的神情有些復雜,那個總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幫著她干活的小子長大了,比她還高。
如果不是昨天那個夢,讓她回想起許多事,不過那又如何,她不想再跟郝家扯上任何關系。
“杏姐,想吃什么?”郝銀鎖溫聲細語問道。
“有什么吃什么。”丁海杏爽利地說道,心里卻吐槽,我有的挑嗎?
雖然很高興見到爸爸、媽媽,可這時代條條框框多,不需要特立獨行,要的是集體的思想一致。
“哎!我現在去給你買。”郝銀鎖轉身離開,郝母跟著出了病房,追了幾步,追上去,“銀鎖,銀鎖。”
“媽,什么事?”郝銀鎖停下腳步回身道。
“那個你打算買什么啊?”郝母看著他猶豫了半天道。
“有啥吃啥唄!我倒是想給杏姐買碗面條,給杏姐好好補補,可咱也買得上,細糧精貴。”這一刻郝銀鎖痛恨自己無能,連給杏姐弄碗湯面的能力都沒有。
還好有機會當兵了,當兵就有能力補貼杏姐了,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郝母聞言訕訕一笑,自己這是干啥咧,想吃也得看有那個命沒有,揮著手道,“行了,快去吧!”
“哦!”郝銀鎖轉身離開,搖搖頭也不知道,媽為啥叫住他。
郝母回到病房,“海杏呢?”
“上廁所了。”郝父看著外面說道。
“啊?”郝母心里咯噔一聲,剛才在門外不會聽見什么吧!目光看向門外,一個向左,一個向右,不同路的。
回想一下她跟銀鎖好像也沒說啥子?于是放下心來。
丁海杏被章翠蘭給攙扶著出了病房門,自然看見郝家母子,眸光閃閃了,朝廁所走去。
丁豐收他們一見她們進來,原本坐在床上三人全站了起來。
郝母兩三步走了過來,扶著丁海杏道,“快,快躺上去,外面涼。”
章翠蘭將丁海杏安置在床上,“快躺下去。”
“不了媽,我坐著就行。”丁海杏坐在病床上道,她要是躺下,他們還怎么坐啊!
“那好吧!”章翠蘭拿著被子給她蓋在身上,“別凍著了。”直起身子又道,“你們聊,我去把昨兒洗的衣服拿回來。”
“快去,快回。”丁豐收揮了揮手道。
章翠蘭走后,丁海杏看著他們道,“爸,郝叔你們吃了嗎?這么早過來了。”
“我們吃過了,不放心你,就緊趕慢趕的來了。”丁豐收拉開凳子遞給了郝父道,“她叔,坐。她嬸也坐。”
“你們也坐。”郝父指著病床邊上道。
“這衣服還真都干了。”章翠蘭拍著衣服走過來,坐在了丁海杏的身邊。
坐在了床尾的丁豐收看著郝父身體微微前傾道,“我說她叔,咱都來了幾天,孩子們的事……?”
郝父心領神會道,“等海杏出了院?咱們就給他們……”
丁海杏聞言著急道,“爸爸!”
她真怕老爸就這么給訂下來了,他們不可能長時間的待在軍營,出門在外開銷大。對于她和郝長鎖的事情,在長輩們的眼里已經是板上釘釘,肯定是速戰速決,她也得加快進度。
“怎么了?”丁豐收看向她道。
其他三人也看向丁海杏,“那個我頭有些暈。”丁海杏輕撫額頭,頗有些嬌弱地說道。
章翠蘭一聽就著急上火道,“我去叫大夫。”
“不用,不用,媽我沒事。”丁海杏伸手抓著已經起身的章翠蘭道。
“你可別嚇媽啊?”章翠蘭擔心地說道。
“杏姐,杏姐,和昨兒一樣的粥。”郝長鎖端著一碗粥進來道,“俺怕你餓著,還特意給你買了個三合面的饅頭。”
“三合面的饅頭?”章翠蘭驚訝道,“你咋買到的。”說著將碗和饅頭接了過來。
“俺求了大師傅半天,才買下的。”郝銀鎖憨憨地一笑道,看著丁海杏撓撓頭道,“杏姐,快吃,趁熱吃軟和,涼了就硬了。”
“這孩子真是有心了。”章翠蘭欣慰地說道,杏兒沒白疼這孩子。
她家閨女就是心軟,寧可自己苦著,也不愿意讓孩子城里幫著拉煤球。
平板車,人力來拉,瘦小的孩子肩膀勒出深深的痕跡,都磨破了,血呼喇喳的。也卻是讓人心疼,可誰疼她家杏兒啊!
好在女婿爭氣,終于苦盡甘來了。
郝母低垂著頭,面色不愉,這混小子,獻什么殷勤啊?就沒說給我買個饅頭,這個不孝子。
章翠蘭將粥和三合面的饅頭遞給了丁海杏道,“杏兒趕緊吃,吃完了也該查房了。”
丁海杏喝了口大碴子粥,有些粗,有些拉嗓子,但好歹是粥,還有著玉米的香甜。不似家里自家石磨磨的玉米,跟嚼了一嘴沙子似的,難以下咽。
“別光是喝粥,吃饅頭,饅頭扛餓。”章翠蘭視線一刻也不舍的離開丁海杏,生怕一眨眼人沒了。
“嗯!”丁海杏嗷嗚咬了一口饅頭,口感很普通,不如白面饅頭來的松軟好吃,在如今這年月卻精貴很。
“劉所長,是這里!”站在病房門口的李愛國指著丁海杏的方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