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跪在地上喬爾的身上。
堂堂光輝教會的主教如今如同犯人一樣跪在那里,臉色慘白,毫無還手余地。
其他的光輝教會神職人員臉色蒼白,瑟瑟發抖,他們沒有勇氣去直面這些怪物。
就在四周的人準備聽一下兩個人的對話,喬爾剛剛抬頭準備解釋的時候,鋒利的劍鋒一閃而過。
喬爾瞪大眼睛的人頭隨之脫離身體,鮮血順著脖子噴涌而出,而維吉妮婭一腳將他的腦袋踢出去冷漠的說道:“我不想聽到你這惡心的聲音,現在,滾去地獄承受那永世的劫難吧。”
四周的人看的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畢竟是光輝教會的主教,你這動手之前也應該說點東西吧?或者是宣揚一下罪名也好?
這走的不是正常的流程啊!
蘭德爾面帶贊許的看著維吉妮婭,他欣賞她的這份果決和直接,是一個成大事的好手。
“我要加入。”維吉妮婭這時回過頭,看著蘭德爾認真的說。
“恩。”蘭德爾微微點頭,邁開步子道:“走吧!”
隨后五個人步伐平穩從容的順著山坡向山下走去。
整個過程,四周鴉雀無聲。
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阻攔,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異動,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低聲議論。
宛如這八百多人如雕像死人一般,不會說話。
在眾人充滿敬畏的謹慎注視下。
咚!咚!
渾厚的鐘聲伴隨著凜冽的寒風包裹住了五個人的身體。
幾秒后,等寒風散去,五個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迎鐘聲而來,伴鐘聲而去。
,一戰成名。
哪怕是那五個人離開了許久,這些人都許久回不過神,不知道該做什么,該表現出怎么樣的表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打破這死寂的是一團黑霧。
隨后勞里的身體出現在眾人中間。
此時勞里的樣子不太好,臉色有些蒼白,臉上還有這一道傷口,頭發和眉毛上還有不少的寒冰,此時居然還在不斷的結冰,沒有絲毫融化的意思。
如果不是勞里那強大的黑暗知識在抵擋,恐怕他的腦袋就和之前薩皮爾的手臂一個下場了。
看到勞里此時的樣子,所有人再一次的感覺到內心一陣膽寒。
剛剛那個白發男人從氣場看僅僅是一個大師!
大師和領主之間的差距宛如云泥之別,那個大師居然將勞里這個領主打的如此狼狽!?這遠遠超出了他們想象的極限。
“戰爭!”
這一個詞匯,此時此刻深深印刻在了在場所有人腦海的最深處,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落地的勞里看到四周的情況,本來就十分不好的臉色更加陰沉,目光慢慢掃過山坡,看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圣劍隊和獵魔人,看著慘叫的隊員,看著神態萎靡,目光呆滯的神職人員,看著臉色蒼白,萎坐在地面上三個主教,最后眼睛看到喬爾那尸首分離的尸體。
頓時他想起了剛剛戰斗結束時那個非人存在說的話。
“我已經贏了。”
拳頭無聲的捏緊,勞里咬緊牙關。
那個怪物確實贏了,因為在三月教會的重重保護下,他們還是殺死了教會聯盟的主教,完成了最開始的諾言。
雖然剛剛的戰斗他一直處于上風,以自己輕傷的代價差點將戰爭殺死。
但是終歸還是差一點,他畢竟沒殺死!
“!!”勞里心中充滿了憤怒。
多少年以來,三月教會作為女神的代言人,還頭一次受到了如此嚴重的挑釁和蔑視。
暗星沉默中掙扎起來,臉色灰暗,語氣帶著愧疚的說:“大主教,請降下責罰,我等仆人讓女神的神威蒙羞了。”
勞里深吸一口氣,平靜的問道:“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立刻收攏傷員,就在此地建立戰斗營地,將剛剛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告訴我。”
之后在簡單的修整之后,所有人開始了正常的運作。
與此同時,治愈教會和夜鷹教會的第二波支援也到了。
他們的人數雖然只有一百人,但也是由領主級大主教帶頭。
這兩位大主教應該和勞里一樣,都是屬于暗中的內部大主教,那種實力恐怖卻沒有什么名號的人。
而看的出來,三個人都認識,似乎還交情不錯。
夜鷹教會的大主教沒有名字,單名一個字,梟。是一個神態高瘦,樣子十分普通的女性。
治愈教會的大主教也沒有說名字,只有一個名號:圣言者。是一位全身上下充滿了和煦氣質,樣子英俊的中年美男子。
至于兩個人的職業,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說,只知道這兩位都是領主。
此時三個人坐在一起,聽著暗星三個人的無比詳細的匯報。
勞里頭發上的冰霜已經化了,只剩下了雙眉上的那么一點,臉色也變的十分正常。
看的出來在過半個小時,這些冰霜就可以被他的知識完全驅散。
先聽著三個人進行了無比詳細的介紹后,梟率先向勞里問道:“森之黑山羊?這是怎么回事?”
勞里解釋道:“貝恩城的主教靈視太高發生了翻轉,通過某些方式連接森之黑山羊,召喚出了祂的子嗣。”
這種事情兩個人臉上頓時動容,圣言者沉吟的問:“那確定是這個處理的?”
“當時詢問了當地的居民和神職人員,并沒有說是,但確實聽到了鐘聲,并且有一群帶著面具的組織在城市中救人。”
聽到這,梟和圣言者沉默下去。
“他們真的一個人沒殺?”圣言者這時問道。
賀拉斯統計道:“是的,整個事件只死了一個喬爾·密克。”
“半領主級的高等吸血鬼,兩個大師級的魔女……”
三人沉默不語。
“你們三個先下去吧!”梟抬頭說道。
三個人聽完恭敬的行禮退下。
偌大的房間中此時就剩下這三個人。
“你有什么想法?”勞里問向圣言者。
圣言者思索一下道:“從他們今天的話術和言談舉止,以及曾經的某些事情可以確定,他們的性質和冷冽教會于極宙研究所不同。”
“他們的性質應該和狼血軍團與不落要塞的性質相似。”梟做出自己的判斷。
勞里繼續沉默,沒有說話。
圣言者微微點頭:“確實有些相似,根據記載,不落要塞與狼血軍團在剛剛成立的時候確實和我們三月教會發生了很多沖突,甚至戰爭,他們通過自身的行為與價值證明了自己的合法性。”
勞里搖頭道:“這個不同,狼血軍團可以幫助各大王國收容死刑犯,擁有很良好的聲譽,不落要塞如今更是抵抗禍亂獵人的最后一個防線。最關鍵的是,這兩個組織有和我們相同的底線。”
說著他抬起頭看向兩人:“但是他們不同,他們收容魔女,收容高等吸血鬼,收容女術士,甚至還打算收容不死人以及更多的異類,他們的底線遠遠低于我們,他們潛在的危險性也遠遠高于那兩個組織。”
聽到這,兩人陷入了沉思。
他們兩個剛剛只想了的職能問題和行為手段,忘記了這個教會的成員,全部都是被他們稱之為異端的人。
這是三月教會永恒不變的底線。
三月女神不會錯,三月教會自然也不會錯。
如果接納異端,或者給異端洗白,那么就代表著他們錯了,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從古至今有很多事情他們明知道是錯的,還必須要持續的執行下去。
因為這是三大教會的威嚴。
三月教會代表著女神的意志,他們的決定,永遠不會錯!
而對于魔女,女術士,吸血鬼等生物的判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更改和妥協的。
“那怎么辦?對他們進行通緝?判定他們為邪教?”梟淡淡的反問。
勞里平靜的說:“只能如此。”
“有一點說的沒錯。”圣言者突然說。
兩個人同時看過去,圣言者淡淡的說:“我們真正的敵人并不是這些異端,而是星空之外,游離在星空中的外神。根據三月女神最原始的教義,我們第一優先級的目標就是保證那些外神不會再次降臨。”
“但是現在,森之黑山羊的觸手已經伸過來了。”圣言者平靜的說。
勞里回答:“那是一場意外。”
“但是錨點已經留下來。”梟的眼睛逐漸變的銳利。
他們可不是普通的神秘者,他們不僅知道森之黑山羊的名字,更深深知道祂的恐怖。
因為在二十年前,三月教會就已經聯手和這一位恐怖的外神交手過。
那一次三大教會聯合在一起,付出了非常慘痛的代價才勉強將祂的分身送回星界,并保證五十年以內祂不會再次進入。
“上一次是在我們的主場,我們擁有大神血脈作為容器,將祂關在里邊。等下一次,我們不可能還能找到第二個大神的直系后裔!”圣言者低聲道。
勞里反問:“你有什么打算?”
圣言者說出自己的想法:“狼血軍團幫我們看管深淵,不落要塞幫我們看管禍亂之城,那么是不是也該有一個組織幫我們看管星界?”
勞里沉默下來,圣言者的這話說的非常有道理。
梟平靜的說:“我認為可行,他們既然可以在你們完全沒有干涉的情況下擊退祂的子嗣,那么說明他們應該也是從遠古時期流傳下的某個派系,對于所有外神都非常了解。不然的話那種殺都殺不死的怪物那能以如此微小的代價就擊退?”
“如果這樣的話,可以說他們對于這些外神和眷族擁有很強的優勢,如果這樣,三月教會未必不可以做出一些讓步。”
勞里低聲問道:“怎么讓步?允許他們隨時踐踏女神的尊嚴?他們完全是一群異信徒,難道我們允許他們在我們眼皮底下庇護魔女?”
“這里應該有可以商量的余地。”梟平靜的說。
勞里不打算繼續討論:“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吧,畢竟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交給上邊的那些人吧!”
其他兩個人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那么,現在說說城市到底是什么情況!”
外邊的營地中,所有的神職人員都十分沉默,低頭干這自己的工作,不說話,整個營地的氣氛異常的沉重和壓抑。
三個主教坐在一起,也沒有說話。
蘇格也跟著三個人做著,安慰道:“努力學習吧!”
沒了一只手的薩皮爾聽到這話猛然抬起頭,雙目隱隱發紅道:“這里沒有你說話的地方,你這個懦夫!”
蘇格無奈的攤了攤手:“你們這群大師都不是對手,我這個專家就更別提了,上去就是送死。”
剛說完,蘇格猛然打了一個噴嚏,一臉無辜的說:“昨天接觸太多血水著涼了,今天感冒,狀態很不好。”
賀拉斯抬頭看著蘇格一眼,笑了笑。
只不過這笑容滿是諷刺和不屑。
他們都很清楚蘇格的真實本事,雖然沒有大師級,也應該距離不遠。
以他使用音波的手段,至少可以抵擋住音波魔女,將暗星替換下去,去攻擊那個大師牧師。
暗星臉色也十分難看,但是畢竟現在還是自家教會的人,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低聲道:“既然索托斯主教沒有受傷,那就去幫助其他神職人員建造營地吧。”
蘇格笑著點點頭,轉身步伐輕快的離開。
與此同時,不知道為什么外邊的那幾百個神秘者此時也沒有貿然進城,而是在山坡上進行臨時的駐扎。
似乎他們還沉浸在的震撼中,有些回不過神。
蘇格雙手放在身后,站在營地邊上看著山頂上的城市,雙目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的第一次出場,以最完美的情況收尾,剩余的晚鐘余波將會經由這些神秘者向全世界傳遞。
音波和冰霜魔女依然安全,他可以收回不少心神。
如今他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山頂的那一座城市上。
“今天修整一下,明天更加強大的部隊進入城市探索。根據安德魯的說話,整個城市的恐怖還沒有顯現出來。”
“三位領主可以說是這個時代很大的手筆,如今神職人員和神秘者加在一起已經突破了一千,加上之前死去的人和這滿城的原住民,這些祭品應該足夠了。”蘇格說著慢慢捏緊
拳頭。
這一次的靈魂圣杯他勢在必得,這是他實現自己理想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那是象征著世界本源的圣杯,可不是僅僅一些祭品就可以顯現出來的東西,應該還需要一些其他重要的東西。”
另外一邊,峭壁上的山洞中。
杰洛斯赤裸著上身依靠在墻壁上。
能看到他的全身滿是猙獰的傷口,臉色慘白,甚至腹部還有一個貫穿的大洞,右腿骨折,右手的拇指和無名指完全變形,十分狼狽。
剛剛回來的詹妮頓時大驚,急忙跑過來,先幫杰洛斯止血,隨后將他的腿骨和指骨矯正。
之后立刻動用自己全部的靈能幫助杰洛斯恢復腹部的貫穿大洞。
“只差三公分,您的脊柱骨就被這攻擊打碎了。”詹妮臉色難看的說。
杰洛斯微微一笑:“將一個領主打傷,還能在他手下活著逃離,這應該是很光榮的戰績。”
蘭德爾看著這個年歲只有自己五分之一的獵魔人,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佩嘆道:“你真是一個瘋子。”
杰洛斯這股狠勁,讓他非常佩服。
半個小時后,杰洛斯全身的傷口差不多都恢復完畢,只剩下一些淺淺的結痂。
甚至于那個大洞四周都長出了全新的肌肉,里邊的腸子也從缺口處補全。
而這種極大催化細胞生長自愈的方法代價也不小。
此時杰洛斯宛如被榨干了一般,全身無力的倚在那里沒有任何力量,動一下手指都費勁。
“食物,能量。”詹妮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立刻說道。
一旁的音波聽完急忙跑進去,從里側的房間中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烤肉,水,面包等等。
以防萬一,維吉妮婭拿出了一只可以補充蛋白質和能量的血療藥劑給杰洛斯注射進去。
這藥劑非常有用,注射的五分鐘后,杰洛斯頓時如獲新生,宛如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
總算恢復過來的杰洛斯慢慢站起來穿上衣服,看著音波和冰霜問道:“到這里合作算是結束了,兩位的決定呢?”
兩姐妹沉默的相視一眼,年長一歲的音波深吸一口氣說:“我們想要覲見偉大的風暴與死亡之主。”
詹妮淡淡的回答:“吾主不是你們想覲見就可以覲見的,神祗不可直視,你們不清楚了?”
“你們之前提到了神國,我們只想見證一下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冰霜說著,帶著一絲苦澀:“魔女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劣勢,是我們沒有任何信仰,也沒有任何愿意庇護我們的神祗。如果你們說的真實存在,甚至可以將魔女進行治愈,我們很愿意加入進來,奉獻自己全部的信仰。”
音波補充道:“是的,不僅僅是我們,我們還會通過魔女救助會進行傳播。”
杰洛斯聽完微微點頭道:“好,等到晚上我帶著你們進入神國。”
兩個人聽完心臟忍不住的加速跳動,宛如即將覲見皇帝的底層婦女一般。
白天的日子很快在壓抑和不斷的議論中度過。
雖然在迷霧山脈的人只進不出,但是關于的服飾,強大,特殊性,霸氣等等的一切通過形形色色的方式向三月教會和整個神秘界傳遞。
無形的消息永遠都是傳遞最快的。
貝蘭特帝國帝都。
夜中,海軍上將格林看著剛剛從迷霧山脈傳來的情報,眼睛逐漸瞪大,帶著一陣陣的驚駭。
“蘇格·索托斯,這就是你的底細么?”格林此時對于蘇格的評價再次提升了幾個檔次。
“侯爵,我們之后該怎么辦?”他屬下問道。
格林回復平靜的說:“靜觀其變即可。”
與此同時,吉尼斯。
“陛下!陛下!”伊萊娜拿著手中的情報快步跑進瓦娜斯的書房,甚至都忘記敲門了。
此時穿著一身黑色緊身長裙,頭戴黃金王冠的瓦娜斯正在批閱文件,看著氣喘吁吁的伊萊娜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柔和。
“怎么了,這么冒失?”瓦娜斯說著站起來,雙手微微展開,伸展身體的同時,將黑裙下那完美的身體展現的淋漓盡致。
伊萊娜迅速的將情報遞過去說道:“蘇格,他成功了!”
提到蘇格,瓦娜斯眉頭微皺,結果情報低頭看了看,內容并不多,卻非常讓人高興。
瓦娜斯看著不僅緊皺的黛眉舒展開,甚至紅潤的唇角微微翹起來,一臉的高興和滿意。
“算你還有些用。”瓦娜斯語氣中充滿了高興。
伊萊娜湊過來問:“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靜觀其變,如今人們對于的看法未知,貿然的表態只會成為眾矢之的。”瓦娜斯收起信件坐下來穩重的回答。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
盟聯帝國的某一個貴族公園中,帶著單片眼鏡的老者問巴特。
巴特摸著下巴略帶謹慎的說:“應該是,這個名字加上同時收容吸血鬼與魔女,不會有錯。”
“這兩個魔女就是你幫助的那兩個?”老者問。
巴特搖頭:“不是,那兩個一個能變身,一個控制金屬,這兩個應該是之后又加入進來的。”
“那這個女牧師呢?這種將治療手段完全翻轉的使用方法是這幾百年來的第一次。”老者指著情報問。
巴特繼續搖頭:“當時也沒有,估計也是之后加入進去的。”
“吸血鬼呢?”
“這個我認識,在阻止儀式的時候這個吸血鬼擋住爆炸,護住了我們。”巴特點頭道。
老者陷入了沉思。
巴特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說:“如果這不是蔡爾德親手傳遞回來的消息,我都會以為是假的。”
老者緩緩抬起頭,喃喃道:“索托斯……果然和那一位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