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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師充滿敬畏的樣子,巴特試探的問道:“老師,那一位,是哪一位?”
老者低下頭收回視線:“那一位在不同的時代有著不同的稱呼,有人叫祂無限光輝之主,有人叫祂全知全能的主宰,也有人叫祂時空與空間之神。冰#火中文”
巴特聽到這些稱呼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全身顫栗冰冷。
全知全能,時間與空間,這幾個詞匯在所有神祗,甚至在神話傳說中都是職高無上的稱呼。
如今每個神的信徒都稱呼自己的主是全知全能,但卻沒有任何一個神祗的稱號是全知全能。
因為神祗的名字代表著自身的知識,那名字是由世界的規則決定的,而不是由神祗自身。
那么也就是說,從古至今的任何一個神祗,都沒有達到全知全能的高度。
至于時間和空間,那完完全全是存在幻想和理論中的存在。
至今為止,人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神祗擁有掌握時間或者空間的力量。
“老師,這……是真的?”巴特聲音顫抖的問道。
老者微微搖頭:“我也不太清楚,祂似乎無處不在,似乎可以隨時隨地出現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甚至任何一個時間段。所有神話,所有的記載,所有的教義對于他的記載是完全錯亂的,前后顛倒,邏輯錯誤,順序不同。”
“那和索托斯有什么關系?”巴特好奇的問。
老者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學生,沉吟一下道:“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多謝老師教導。”巴特恭敬的行禮。
“每一位神祗都擁有自我的名字,但這個名字是不能被我等凡人知道的,因為名字代表著因果,代表著成為神祗之前的根基和灰暗的過去。神祗必須是光輝的,過去的一切都必須埋葬。”
巴特點點頭,表示明白。
老者繼續說:“神祗的形態和人不同,因此對于人感覺,視角也都不同。一般來說,神祗都對人類存在惡意。這種惡意并不是主觀上,而是發自本能的。”
“這是為什么?”巴特有些不解。
老者比喻道:“你有過那種經歷么?你去盥洗室洗澡的時候,一直飛蟲從窗戶飛進來圍著你飛,你對它并沒有惡意,但你卻感覺到厭煩,于是你抬起手,一巴掌拍死了它,繼續舒服的洗澡。”
“在這里,我們就是那一只蟲子,洗澡的人就是神祗。”
巴特低下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但那一位不同,祂和其他的神祗格格不入,祂很喜歡和人類接觸,并會經常顯現,進行一些游戲,如果人們可以完成游戲,就可以通過一閃大門,抵達一片充滿了光輝和夢幻的地方。在那里,人們可以覲見那一位,并得到那一位的知識。”
說到這,老者臉上帶著向往和崇拜。
巴特看著老師的樣子,內心也有些希望。
“傳聞中,人們之所以能進入大神的領域,其實就是因為祂的恩賜。人們對祂有成百上千種稱呼,而祂的神力似乎無窮無盡,甚至于可以稱作全知全能。之后因為未知的某些原因,那一位的姓氏得到了泄露,而這個姓氏,即為索托斯。”
巴特瞪大眼睛,一臉驚駭。
“最開始知道這姓氏的人瞬間死去,或者瘋狂。但是隨著這個姓氏逐漸化作概念,而承受那恐怖的載體從幾個人變成了全人類,這個姓氏也逐漸隱藏在了歷史中,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其中的源頭,還有一部分的人只知道這個姓氏的非凡,但因為什么非凡,他們不清楚。”
“那……那一位呢?”巴特試探的問。
老者聽到這面帶憤怒和苦澀的說:“那一位的姓氏遭到了泄露,也不知道因為祂自身的怒火,還是因為某些其他的原因。祂失蹤了,和祂一起失蹤的,還有整個神代。”
“難道……是祂……”巴特瞪大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啪嗒一聲,靈視漲了兩點。
老者點頭,臉色凝重道:“對,種種跡象和記載表示,就是祂終結的整個神代,甚至于很有可能就是祂將這個世界和星界完全分離,讓那些外神無法染指這個世界。”
巴特神態呆滯,身體有些無力的坐在地上,看著頭頂明亮的電燈,半天回不過神。
“由于那一位太過隱蔽,所以只有少數知道真相的人才會對那一位進行崇拜。而崇拜祂的人,你知道。”
“那個?”
“在古神頭顱居住的虛空遺族。”
巴特有些麻木了,表情呆滯,毫無波動。
虛空遺族是和不死人比肩的遠古居民,他們雖然像人,但形態非人。他們更加強大,更加殘忍。
“那我們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老者嘆了口氣說:“這是我們偉大的主賜予我們的知識。”
“吾主,認識那一位?”巴特震驚的問。
老者微微點頭,想繼續說下去,似乎想到什么沉默下去。
“將這些東西好好消化吧。”說完,轉身離開。
巴特低頭看著桌子上的情報,沉默許久后,通過秘密方法,聯系了夜鷹教會的副主教,蔡爾德。
這個釘子,他們已經悄悄釘進去了二十年。
如今,終于該體現他的價值了。
入夜,夢境。
杰洛斯沉沉睡去,準備回到神國申請一下讓兩個魔女跟隨自己進入神國。
在經過灰暗霧氣之后,他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并沒有來到神國,而是來到一片無比漆黑的詭異世界。
這個世界分不清東南西比,天地萬物,一切都是一片黑暗。
然而在那黑暗中,杰洛斯隱隱的能感覺到無數猙獰的觸手,嘴巴,鱗片在那里擠壓,蠕動,分裂,再生。
它們似乎渾然一體,有似乎在無限的分裂,無限的吞噬,無限的聚合,無限的生殖。
這些稱之不上生命和個體的東西給人一種無比邪惡和恐怖的感覺,宛如世界上最黑暗,最污穢的東西都聚集在這里。
這種黑暗和污穢和正常的概念卻又不相同,它們看上去是那么的純粹,那么的干凈,這其中除了黑暗與污穢,就沒有任何東西,單純的讓人發指。
“天啟獵印?沒想到他還是這么無聊。”無比鬼魅和誘惑的聲音在黑暗中陡然響起。
杰洛斯瞬間拿出白霜大劍,整個人穿著冰霜盔甲,形成了最為原始和最為強大的精神狂獵形態。
存在極限,但精神沒有極限。
想要完全發揮出獵印的威力,直接通過精神施展才是正確的法門。
“誰?”杰洛斯聲音依然平靜,宛如之前那個沒有任何感情的獵魔人。
“你今天表現的不錯,并沒有給他丟臉。”聲音再次傳來,無限的黑暗逐漸聚集,形成了那個充滿了誘惑和褻瀆身影。
沒有人能承受這種誘惑。
但此時此刻,杰洛斯已然不是人。
他是風暴與死亡之主的天啟使徒,強大的天啟獵印作用在他的意志上,讓他甚至可以暫時拋去一切感情和,變成比獵魔人更加絕情更加冷漠的存在。
那個形體出現之后,杰洛斯沒有如蘇格那樣的失態,神態和內心都無比的平靜,淡漠的問道:“你是誰?”
帶著面具的雪莉爾站在那里,隱隱的可以看到在她的那潔白玉足的下邊充滿了猙獰惡心的觸手,蹄子,背后還有無數長角的嚇人頭顱。
這些東西在她的面前沒有任何猙獰和狂暴的感覺,猶如渴望母愛的孩子,跪在那里祈求,充滿了尊敬,狂熱。
雪莉爾對于杰洛斯如此淡定的樣子并不意外。
她太了解他了,她知道她與他之間的關系。
那曾經因果的律動讓他對自己的抵抗力十分低下。
因為,他欠自己的!
而這個僅僅繼承了他力量的人類,因為沒有那種律動,在承接他的力量之后,就可以到達那種無情無欲的形態。
身體騰空而起瞬間就來到了杰洛斯的面前。
承接狂獵之力的杰洛斯在她面前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動。
但他畢竟經歷眾多,此時多少能猜測到自己的處境,于是放棄抵抗,平靜的看著她。
“你似乎有問題,如果不重要的,我會配合你。”杰洛斯語氣平靜的說。
雪莉爾聲音帶著戲虐的說:“你還挺識時務的。或者說,你很聰明。”
“吾主的眼光是不會錯的。”杰洛斯回應。
雪莉爾冷哼一聲,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身體問道:“知道為何找你?”
“因為我這一身血液。”杰洛斯直視她的雙眼直接回答。
雪莉爾略帶贊許,眼中深處的蔑視減少一些:“你還不算蠢。靈魂圣杯如果僅僅通過一些獻祭就能拿到,那就不是圣杯。”
“你的祖先雖然也是一個猴子,但算是一個相對聰明的猴子,以一個帝國的覆滅將圣杯綁在你們的血脈中。方法雖然十分愚蠢,但以猴子的思維,已經算是不錯。”
面對這樣蔑視,杰洛斯依然保持平靜,聲音鎮定平穩的回答:“您想要我這一身血液?”
雪莉爾淡漠的說道:“這滿是污穢和詛咒的低級血液只會玷污我的眼睛,你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候出現在皇宮中。”
杰洛斯沉默許久,試探的問道:“您,是敵是友?”
面具下漆黑的眼睛帶著一絲戲謔,好像一只老虎在看著一只老鼠一般:“你說呢?”
“是友。”杰洛斯語氣平靜的回答。
“哼哼,求生還真強。”雪莉爾說完,隨手一揮,解開了對于杰洛斯的束縛。
身體恢復自由,杰洛斯吐出一口寒氣。
剛剛的幾次回答,他都回答對了。
由于經歷過主的神威,他非常清楚面前這一位擁有者多么恐怖的力量。
那種非人的眼神,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和語氣,那種看著一只蟲子的戲虐和隨意,讓他剛剛已經將大腦運轉到了極致,生怕答錯任何一句話。
他從第一句就能感覺到,這一位恐怖的存在和自己的主存在關系,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會毫不在意自己主的威嚴,如同碾死一只蟲子一樣碾死自己。
這邊雪莉爾身體隨意的做在一個不知道有多么巨大的觸手上,低頭看著一動不敢動的杰洛斯問道:“你跟他多久了?”
“最近一段時間,一個月左右。”杰洛斯如實的回答。
雪莉爾點點頭,又問:“他怎么樣?”
“無法回答,吾主是真正的神祗,我這種卑微之人是沒有資格直視。”杰洛斯繼續平靜的回答。
雪莉爾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心中的計劃也在不斷的調整。
“索托斯手上的黑手套現在情況如何?”雪莉爾又問。
杰洛斯一愣,隨后搖頭:“不清楚,持鐘人是吾主的代行者,我沒有資格過問。”
“代行者?哼哼。”雪莉爾面具下的臉露出一絲冷笑。
杰洛斯低著頭,不敢擅自說話。
“回去告訴索托斯,讓他保管好那個手套,如果出現什么閃失,我立刻找上門。”說完四周的黑暗逐漸散去……
當杰洛斯回過神時,正好看到蘇格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
“有情況!”杰洛斯立刻說道。
蘇格抬起手道:“別動!”
杰洛斯立刻不動,微微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的腰間纏著一個怪物。
這個怪物全身漆黑,好像是一條蛇,卻有著古怪的蹄子和一個羊頭。
此時它纏在杰洛斯的身體上,一雙宛如黑洞的雙眼盯著杰洛斯,細長的身體逐漸伸出來大量的觸手,隨時都會刺入杰洛斯的靈體中。
一聲鐘聲響過,這蛇身羊宛如受到了什么刺激,猛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嚎叫,就要殺死杰洛斯。
下一秒……
杰洛斯只感覺一陣怪異的扭曲,隨后怪物就被蘇格帶著黑手套的右手捏在手中。
這怪物不斷的掙扎后逐漸融化,宛如黑石油一樣融入到了蘇格的手套中。
蘇格立刻轉身道:“等我一會!”
隨后,快步轉身走入神廟中,消失不見。
看著重新關上門的神廟,杰洛斯長舒一口氣,逐漸從狂獵形態回復,身體不受控制的失態坐在地上。
剛剛那一段時間,比他這一百多年來經歷過所有恐怖事情加在一起都強出無數倍。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一天遇到那樣的恐怖存在。
神廟中,王座上。
蘇格依靠在偌大恢弘的王座,黑色的手套此時漂浮在他面前。
如今的手套的樣子再次發生變化。
手套的尺寸變長了,之前只延伸到手腕,現在可以護住半個小臂。
手套似乎稍微厚重一些,最關鍵的是,在手被中心處,原先有著雪花的位置有著一個凸起,那個凸起好像是一個張開嘴巴的骷髏羊頭。
“這種能量的氣息是如此的熟悉,是誰?”蘇格此時眉頭緊鎖,動用自身的全部神祗的思維卻依然想不明白。
“這種讓我躁動的波動和能量,難道和之前的意志存在著一定的關系么?”蘇格面具下的眉頭緊鎖,完全想不明白。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手套的本質是黑暗子嗣,這個東西能融入這手套中,還融合的如此完美,也就說明這個怪物和黑暗子嗣出自同一本源。”
“森之黑山羊!”蘇格猛然想到。
在想到這名字的下一秒,蘇格全身猛然一震,神軀居然產生一絲顫抖,或是震動,似乎本能中對于這個名字有著特殊的感應。
“狂獵怎么會和森之黑山羊有關系?”蘇格繼續思索。
神軀開始瘋狂的思索,甚至將蘇格人類形態記憶無比詳細和細致的過了一遍。
突然之間,他看到了自己當初因為艾達的離開而暈死過去時在夢中聽到的聲音。
“吾主,我們已經征服到了深淵盡頭,白霜已經將那群惡心的家伙全部凍死了。”
“吾主!快走!快走!這是陷阱!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是……啊啊啊啊!”
“躲起來!躲起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救贖的希望,甚至沒有破滅的資格……”
“吾主!快走!找到召喚我們的存在,找到##¥,我們還……還能……”
想到這,蘇格猛然想到:“狂獵是被某個存在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的,而目的很有可能是幫助那個存在完成某些事情。但最后卻失敗了,狂獵大軍全軍覆滅,甚至狂獵之主的意志都消散,僅僅剩下了一個軀體和一艘破舊的戰艦躲在夢境的狹縫中。”
“這很有可能是在神代結束時發生的事情,在那時作為外來者的狂獵大軍遭遇了作為外神入侵的森之黑山羊,并產生了某些聯系。”
繼續繼續前進,他隨后找到了第二個重點。
在吉尼斯事件的時候,他在與心臟和死之氣息深度融合之后,看到了一些幻象,聽到了一些話。
他看到了一個長著眼睛的巨大星球從天而降。
“那個應該是審判之星,被譽為毀滅之先驅的格赫羅斯。”
“在格赫羅斯身后的,應該就是那群入侵的外神,和舊日支配者。”
接著,他慢慢回憶當時記憶。
自“未明狀時期”之后,曾經支配人類夢境,過去,黑暗的往日支配者再次回來,世界因此再次被扭曲的夢境籠罩。
那種恐怖的存在,普通人看上一眼,就會瘋狂。多看一眼,就會變成猙獰的怪物。
在這樣被恐懼淹沒的情況下。有人選擇了臣服,想要生存下去;有人選擇了瘋狂,嘗試忘記恐懼;更有人選擇了崇拜,希望得到知識。
但是我!我不甘心!我要踐行這死亡之道,我要抵達一切的根源,我要將那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趕盡殺絕!
“這里說的應該是某一位踐行死亡之道的人類,他想要讓世界擺脫外神的恐懼,將所有外神趕盡殺絕。”
那些場景,最后以一句話為結尾。
“逝去的吾友啊!吾以狂獵之主發誓,會將這道路永遠踐行下去。從此以后,吾與死亡同行,與鐘聲同在……”
響起這話,蘇格緩慢的抬起頭,看向頭頂的鐘聲。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嘗試殺死外神的人就應該是幽谷深處的那個持鐘人。祂似乎與狂獵之主十分的交好,之后在戰斗中這一位掌握著聲音和死亡的神祗隕落了。而同樣是掌握死亡的狂獵接納和融合了他的知識,同時接納的,還有那一個已經在幽谷中無窮歲月,已經神格化道的大鐘。”
想到這,蘇格大概能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那個持鐘的神祗已經死去,他頭頂的大鐘就是《幽谷的晚鐘》中的那一口大鐘。
狂獵確實外來者,他是被某個存在召喚過來阻止外神對于這個世界的入侵。
戰斗中狂獵繼承了戰友的衣缽,和森之黑山羊產生了了不可名狀的聯系。
在之后,戰斗因為某些原因失敗,狂獵發現時已經晚了。
在意志即將崩潰的時候,他通過自我的力量將軀體和殘余的戰艦送到了夢境的夾縫中。
“這么想來確實比較說得通。但有一點存在很大出入。”蘇格眉頭鎖的更深。
“狂獵作為奧丁的陰暗面,統領亡靈,駕馭風暴,統領霜寒問題并不大,但是這夢境主宰者的權能是哪里來的?”
“最后關鍵的是,召喚尤格·索托斯的祈禱詞為什么會作用在我的身上?為什么詹妮把我召喚出來的并不是我熟知的全能,而是迷霧之主?”
“狂獵和尤格·索托斯存在什么關系?”
沉默許久,蘇格突然想到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感覺有些驚恐的真相。
“黑暗子嗣是說我是背叛星界的父親,結合現在的情況來看。難道說將狂獵召喚到這個世界的存在就是被稱為萬物歸一者的外神,尤格·索托斯!?”
哪怕是他現在是神軀,神的思維都突然感覺到身體有些顫栗。
但是他并沒有停下來。
“如果是這樣,那么很多疑惑就能說得通了。全知全能的尤格·索托斯在召喚時將部分的權能交給了狂獵,讓祂可以自由的在這個世界上活動。而尤格·索托斯和森之黑山羊有一腿,這樣黑暗子嗣認錯人也就可以說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