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很快回稟,王氏不去。
蘇瑜便指了帖子吩咐她,“把帖子送到秋香園,問問舅太太去不去,若是去,她便拿著帖子去就是。”
蕭悅榕一個客居鎮寧侯府的,讓她拿著帖子以鎮寧侯府的名義參加顧熙的宴席,這可實在是抬高了蕭悅榕和陸清灼的身價!
小丫鬟應諾執行。
蕭悅榕看過帖子,自然是一口應下。
可等蘇瑜的丫鬟前腳離開,蕭悅榕一臉疑惑看向竇氏,“好好地,她怎么有這好心?”
竇氏冷笑,“不必理會她,清灼出閣,我們日日惦記,正好有這個機會,你當然要去,左右你去赴宴,也是為了和清灼見面!如今清灼可是三殿下的人,她若是存心設計作踐你們,就是激怒三殿下,就是和皇后作對!”
理雖如此,蕭悅榕心頭還是不踏實,卻也只能點點頭,“明兒去了,媳婦凡事小心就是。”
不再提這一茬,繼續方才那丫鬟進來之前的話題,“母親,貓耳胡同那里,出了點意外。”
竇氏喝茶的動作一頓,“怎么了?”
“她今兒不慎崴了腳,腫的厲害,最近十天半個月怕是出不的門!”蕭悅榕道。
竇氏面上浮起怒色,“不中用的東西!十天半個月!十天半個月耽誤多少事!我記得之前蘇瑜給過你一個御用的外傷藥膏,就是對癥這扭傷的,給你她送去。”
蕭悅榕點頭,欲言又止,眼底有些紅。
竇氏手中茶盞一擱,問道:“怎么了?”
話音兒落下,蕭悅榕眼淚就撲簌簌滾了下來。
“還因為他的事難過呢?我都和你說了,這陸家的兒媳,我只認你一人!其余的,不過是阿貓阿狗,玩物罷了!哪個男人不偷腥!你不要放在心上,這不過是養在外面,你心里接受不了,若是抬回府里,那還不就是姨娘,你還不照樣要應了!”
哄勸帶敲打,卻是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
蕭悅榕眼淚越發洶涌,“母親,今兒兒媳去貓耳胡同,二爺也在,他們兩個……”
蕭悅榕說不下去,哭的顫顫巍巍。
竇氏頓時震怒,一拍桌子,戒指和桌面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音。
“胡鬧,他去做什么!你可是攔住他了?”
蕭悅榕抹著淚,泣不成聲,“我自然是要勸說,可我還沒說兩句話,就被二爺打了一巴掌。當著她的面,我這以后……”
竇氏一驚,細看蕭悅榕,果然見她面頰耳根處,有些發紅,氣的直哆嗦,“那個混賬,這幾年無人管束,越發不成樣子……”
怒罵一番,又道:“你且消消氣,等我給你收拾他出這口氣。眼下大事要緊,他不醒事,你可不能賭氣誤了大事。”
連哄帶勸。
蕭悅榕只得點頭,眼淚卻是流個不停,“那這樁事,也只能等她腳好了再說了!只二爺那里,只怕還得母親去勸,萬一我的話二爺不聽,鬧出旁的事情來,如何是好。”
竇氏氣的臉色發青,“我知道,等明日你從清灼那里回來,后日我去見他。”
……
翌日一早,蘇瑜才起床洗漱,一個小丫鬟便引了一個俏生生的姑娘進來,眼見那姑娘,蘇瑜頓時大喜。
這不是上一世三叔給她那婢子又是誰!
歡喜之色浮于面上,待那婢子行過認主禮,蘇瑜笑道:“叫什么名字?”
那婢子便恭敬道:“三爺說了,奴婢從今以后是小姐的婢子,之前三爺給奴婢取的名字就不作數,還求小姐賜名。”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回答!
蘇瑜心里發笑。
當時,她還真以為三叔囑咐過,后來才知道,完全就是這婢子自己想要換個名,才如此說。
也是,人家一個姑娘,三叔非給她取名鐵珠,這一不小心就會讓人誤解成鐵豬,天天鐵豬鐵豬叫來叫去,擱誰怕也不愿意。
“你就叫吉月吧,和吉星剛好一對,有什么不懂不知的,都問吉星,從今兒起,你同她一屋睡。”
這話,便是給她定了一等丫鬟的位份。
吉月著實意外,立刻謝恩。
這個吉月,本就是上一世蘇瑜熟知的人,更何況,她能來,必定是三叔精挑細選的,那些試探的環節就省了去。
不過她之前在三叔那里,做的是暗衛死士,此時到她這里,一時間難以適應人前走動,還需要調整幾日。
一日無事,記掛著沈慕,蘇瑜有些心神不寧,煎熬的盼了一天,終是盼到暮色將至,吉月來報:“小姐,侯爺回來了,現正在書房,并無賓客。”
蘇瑜正翻著一本書打發時間,聞言,將書丟至一旁,當即下地,換了衣衫直奔蘇恪書房。
對于蘇瑜前來,蘇恪倒是一點不意外,指了書桌下首一張椅子,“先坐吧。”
面色微凝。
蘇瑜頓時心口一緊,隨著落座,問道:“很復雜嗎?”
眼睛一瞬不瞬盯著蘇恪,一顆心高高懸起。
蘇恪點頭,轉而又搖頭,神色艱澀,“說不上復雜,因為……我什么也沒有查到。”
蘇瑜頓時大驚。
重生一世,三叔手中的那些死士暗衛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她太知道不過!
居然連三叔都查不到消息?
蘇瑜不敢想象,此時的威遠將軍府究竟是何等的狼潭虎穴,心口狠狠一抽,面色驟白,“那沈慕......”
蘇恪盯著蘇瑜,片刻,道:“你確定,沈慕一刀殺了的那個七姨娘,是北燕細作?”
昨日傍晚,蘇瑜只對蘇恪提了這個七姨娘,卻并未多說旁的。
可現在,怕是不提不行了。
深吸一口氣,略略抿唇,蘇瑜道:“確定,是沈慕親自和我說的。”
蘇恪一愣,“沈慕?他不是被威遠將軍打的昏迷不醒?”
蘇瑜咬唇,“他……他已經醒來了,前幾日夜里,來找過我一次,給了我一個小匣子,說匣子里裝的是他的重要東西,讓我替他保管,說現在威遠將軍府,他誰也信不過。”
將兩次和沈慕見面的事,略略挑揀,告訴蘇恪。
蘇恪聞言,頓時面色一沉,轉頭朝著門外道:“胡七,進來!”
胡七是蘇恪的貼身隨從,聞言立刻推門進來,一眼看到蘇恪鐵坨一樣的臉色,心尖打了個顫,躬身垂手,立在那里,“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