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底氣十足,“是也不是,我是在大皇兄和一些朝臣議事的時候參與了,不過,我參與的原因,是因為我收到那樣的威脅信,周浚是大皇兄頗為信賴的人,我明知周浚犯下大罪,十惡不赦,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皇兄和與他結交,所以,我就央求大皇兄答應我和朝臣見面,當著幾個朝臣的面,揭露周浚的罪行。”
趙鐸冷笑,“你不是說,那信上寫了,不許泄露嗎?”
趙瑜看著趙鐸,“不是我說信上寫了,是信上的確寫了,要不你去看。”
趙鐸……好噎得慌。
“不許泄露,你還把周浚的事說出去!”
趙瑜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趙鐸,“要不,你先看看那封信再問我!”
趙鐸……真的……好噎得慌!
瞪了趙瑜一眼,趙鐸朝皇上看去。
那封信,在皇上的書案上,他就是想要看,也得能看得上啊,總不能蹭的站起身來走過去抓起那封信看吧。
這個趙瑜,她就是故意的。
可皇上的臉色已經緩和,可見,那封信上真的寫了什么東西讓趙瑜剛剛的說辭有理有據。
皇上拈起那信,又看了一遍內容,朝趙瑜道:“信上既然寫了,要求你把周浚的惡行昭告天下,你為何不直接回稟給朕?”
趙瑜特別理直氣壯的說道:“父皇一貫厭惡我,兒臣覺得,父皇大約不想看到我,反正是昭告天下,只要周浚的事情被揭發出來,父皇遲早要知道的。反而我若直接回稟父皇,父皇未必信我。”
皇上……特么好噎得慌!
方訣……這回答,簡直了!
“你這話說的奇怪,父皇為何不信你?”趙鐸抓住機會,懟了趙瑜一句。
趙瑜看著趙鐸,道:“我這話說的一點不奇怪,莫說我回稟父皇父皇未必信我,就是現在,我都把信全部交出來了,父皇不也半信半疑。”
皇上……
趙鐸……
方訣……爽!
趙瑜說罷,轉頭看皇上,“父皇,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和兵部尚書齊煥齊大人脫不了干系,父皇不如把齊煥叫來問一問。”
說著話,趙瑜遞了方訣一眼,繼續道:“既是他的東西,丟了怎么也不找,這東西,兒臣收到有幾日了,這幾日里,沒聽說兵部尚書齊大人家里失竊啊,還是齊大人實在富有,不把這點東西放在眼里。那房契,可是銀錢胡同的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方訣當即抱拳回稟,道:“臣沒有收到齊大人的報案。”
趙鐸想要為齊煥辯白,可他不敢,憑著他和齊煥的關系,這個時候,他越是辯白,皇上一定越是生氣。
恨恨的捏了捏拳頭,趙鐸咬唇不語。
他不語,可有人卻要他說話。
方訣語落,趙瑜對趙鐸道:“二皇兄,齊大人家丟了東西,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趙鐸……他知道,他三日前就知道了,而且,皇上現在也知道他三日前就知道了!
他不把此事告訴皇上,是因為他和齊煥一致認定,齊煥失竊的事,是皇上所為。
可現在……如果他們猜錯了,不是皇上所為,那他的知道不稟告,就成了一種心虛。
趙鐸只覺得自己掉入到一個大坑里,這坑里全是機關,他稍有不慎就要被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趙瑜,就是這個挖坑并且逼他跳的人。
趙鐸心頭盤旋之際,頭頂傳來皇上的質問聲,“這珠寶,是齊煥送給三清山道長的,如何又落入他人之手,暫時不提,你方才說,這房契是齊煥藏在他書房暗格里的,這樣都能失竊……”
趙鐸忙道:“父皇,若非兒臣將這房契送到齊煥面前,他都不知道房契已經被偷。”
趙鐸語落,趙瑜一臉驚詫看著趙鐸,“你說,那匣子珠寶,是齊大人送給三清山的道長的?三清山的道長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神棍,罪行滔天,齊大人送他那樣重的大禮做什么……”
說著,趙瑜倒吸一口冷氣,“莫非齊大人是為了求那個蠱蟲?”
趙瑜的話讓趙鐸的面色瞬間蒼白。
他以為,三清山道長給齊煥的東西,是絕密。
沒想到,趙瑜竟然知道蠱蟲的事。
那蠱蟲,是齊煥準備來……若是現在被逼交出,那他們苦心籌謀多日的事,不就付之東流。
可現在,他腦子里根本想不出任何有效的對策。
趙鐸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去看皇上的臉色,卻是看到皇上一臉陰暗晦澀的震驚,正看著趙瑜、。
趙鐸腦中電光火石間浮光掠影閃過,猶如臨死之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朝趙瑜道:“蠱蟲?什么蠱蟲?三清山的道長法術無邊,時常還會進宮做法,法事每每靈驗,你怎么說他是罪惡滔天的神棍!”
“還有,上次沈慕撞邪,三清山的道長愣是在三伏天那種沒風的情況下放起一只大風箏,聽說,那風箏還落到鎮寧侯府的院子里,這樣的本事,豈是無良神棍能做到的!”
“至于你說的蠱蟲,蠱毒這種東西,不是苗疆巫族才有嗎?你怎么說三清山的道長有!誰告訴你的?”
趙鐸一連串的質問,他自以為強勁有力。
趙瑜卻是嗤的一聲蔑笑,“我竟然不知道二皇兄這般尊崇三清山的道長,我只以為,你素日最為尊敬的人是齊大人呢,沒想到,除了齊大人,你還尊重三清山的道長。”
趙鐸頓時駭然轉頭看皇上。
趙瑜這話說的誅心,分明是在挑唆他們父子關系。
而他和皇上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他親近齊煥。
趙鐸正要張口,皇上先他一步,對趙瑜道:“你如何知道三清山的道長有蠱蟲?”
趙鐸惴惴不安等著趙瑜回答。
趙瑜一臉平靜道:“當初兒臣還在鎮寧侯府的時候,陸清灼因為是趙衍的側妃而被打入死牢,蕭悅榕求兒臣相救,被兒臣拒絕,爭執之下,蕭悅榕失口說出,當年竇氏給陸彥蔓下蠱毒的事,兒臣當時以為陸彥蔓是兒臣親生母親,所以大怒之下審問蕭悅榕,逼問出三清山道長賣給竇氏蠱蟲一事。”
“竇氏是陸彥蔓的母親,她怎么會給自己的女兒下蠱毒!一派胡言!”趙鐸竭力做出氣勢洶洶的樣子。
趙瑜漠然瞟他一眼,看向皇上。
陸彥蔓是不是竇氏的女兒,趙鐸不清楚,可皇上卻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