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簡單?”韓允鈞輕笑,伸手在她的粉臉上輕劃了一下,輕薄沒有,親呢卻倍顯:“我看得出來,你有心事。冰火中文”
“對。”蕭明珠也不瞞他,“所以我要去請木玄真人替我請卦。”
韓允鈞面上的笑沉重了。請卦,那就是她心中有茫然,做不出決定嗎?
“那我更該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替你分憂,那是我的責任。”韓允鈞握住了蕭明珠的手,“相信我。”
蕭明珠將另一只也握了上:“那你相信我嗎?”
韓允鈞楞住了,隨后他眉眼含情,嘴角帶笑:“明白了,我等你回來。”
信任是彼此的。
他的小明珠不是依賴他而生的菟絲花,而是能與他并肩的鳳凰木。
韓允鈞下了馬車,前頭攔路的馬車立即挪到了路邊,蕭明珠也放下了車簾,“呂叔,我們走。”
幾乎是同時,道路兩側,大概是十幾步遠的距離的所有畫面都出現在了她的腦海里,而且分割成了十六個圖案,不遺巨細。
這是008的手筆。
你在做什么?蕭明珠悄悄問008。
008倒比她更驚訝;boss,這一路是不是有危險?
危險,危險什么?
008又道:不危險,為什么不讓韓允鈞陪你去?
蕭明珠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看到同車的商嬤嬤和知春知夏,三個人也都面色沉重,像是在仔細防備著什么。
不會吧,她們也與008想的一樣,認為這一路有危險,自己才會堅持不讓阿鈞跟著?
“沒事。”蕭明珠只得先安撫商嬤嬤她們:“只是這年關了,外頭不安生,王爺可比不得我們,這種時候還是少出城的少。”
商嬤嬤這才神色松懈了少許:“還是姑娘想得周全。”
蕭明珠笑了笑,做了個打呵欠的手勢,將手爐抱上,又往靠枕上縮了縮:“我先瞇會兒,有事叫我。”
裝了假睞,蕭明珠這才與008道;你不是天天都在嗎,哪發生了什么事,不過是他們想多了罷了。她頓了頓,覺著有些好笑;那塊黑肥皂,只怕真被當成了毒丸子。
估計韓允景聽宋玉茹夸了肥皂能帶來的利益,怕有人知道了宋玉茹的能耐而起風波,才將宋玉茹關得某個很嚴實的地方做肥皂。暗衛們無法探聽到更多,只能偷到了那種誰也查不出來作用的黑團子,才會讓皇上疑心大起,同時也弄得人心惶惶。
008的腦門上劃下了幾條黑線……
穿越女混到宋玉茹這種地步的,除了它在以前的“小說位面”見過外,還真沒碰上幾個。
它默默的關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警戒搜索,乖乖的又回到大屏幕里繼續自己的優化。
蕭明珠的嘴角邊上泛上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苦澀。
008,它到底會是什么?
到了清風觀,蕭明珠剛下馬車,就看到立在旁邊候著的水說道長了,她與水說道長見禮,閑聊著問:“怎么是你,水讓道長呢?”
水說道長笑著:“他有事,分不開身,師叔才讓我來迎您的。”
蕭明珠跟著水說道長先去上了香,然后又將來年的香火錢,長明燈,以及一些道場什么的都安排妥當,這才讓商嬤嬤他們在前殿候著,自己隨著水說道長去見木玄真人。
水說道長倒沒將她往木玄真人的院子里領,而是帶著她一直往上走,幾乎是走到了最后頭,水說道長停在了那殿門前,向蕭明珠道:“蕭姑娘,就是這了。”
蕭明珠抬頭,見殿門上只掛著一處空白匾,瞧不出這是供奉著什么仙尊的大殿。她向水說道長還禮后,就獨自進了殿門。
殿內空無一人,她沿著灰白石磚走進了大殿里,見殿正中并無神像,上頭只供奉著天地兩字。
看來,木玄真人已經猜到她來尋他的用意了。只怕他給她的答復依舊是與以前一樣,說她能知曉那些,都是上天賦予她的能力,那一切的事情就該由她來做出決定,無人能替代她,更不能左右她。
也罷,那不如問問天地吧。
她誠心誠意的上前對天地二字行了三禮九叩的大禮,才拿手拿起了旁邊的占具合在掌心之間,嘴里默念有詞后,松開雙手,清脆的兩聲落地,她看了一眼卦象,又慎重的磕了個頭:“小女子知曉了。”她將占具放回原處,然后起身出來。
木玄真人等在殿門口,水說道長不見了蹤影。
木玄真人笑瞇瞇地道:“你已經有答案了?”
蕭明珠白了他一眼:“對,不過我還有一個疑惑,想要問你。”見木玄真人眼珠兒打滾,她動作敏捷地揪住了他的衣袖,威脅道:“別想跑,這也是我的決定,你說我的決定無錯,那你也得聽。”
木玄真人愕然,哭笑不得:“誰把你教得這樣狡猾了。”都知道用他的話來堵他的嘴了。
“罷罷罷,我們去那邊說。”木玄真人指了指旁邊的小殿。蕭明珠扯著他進了殿,自己還守著門口。
木玄真人盤坐在蒲盤道:“說吧。”
蕭明珠想了一下,將自己要問的事想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問,或者說,該如何問。
木玄真人看著她臉上的流露出來的糾結,輕嘆:“師叔常說位置決定腦子,什么樣的人做什么樣的事,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有用嗎?”
有用嗎?
蕭明珠如同醍醐灌頂,對對,就是這個。
她只是一個小姑娘,沒有什么宏偉的理想,想的不過就是保護好自己身邊的親人,過快樂無憂的日子罷了。什么穿越女、任務者也好,什么權貴至尊屯罷,只要不來招惹她、或者她在意的人,她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們。
但任何人踩到了她的底線,她也不會退縮!
“我明白了。”蕭明珠真的通透了。
木玄真人瞇了瞇眼,指著蕭明珠的腦袋:“這兩年你不是想得很明白嗎,怎么又突然糾結起這些問題了,是它與你說了些什么嗎?你現在信它多少?“
蕭明珠這倒被木玄真人給問著了,她在他旁邊的蒲盤上坐下,就像小時候與他一塊兒坐在小道觀的門檻上看星星一樣,目光落在了殿外的灰白石磚上,半天也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