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規則自然不會改。”池宥道:“但如果我們提前協商好,出場名單自是可以決定的。”
“哎呦。”張悠悠聽出點東西來了,挑眉道:“說白了你們就是想指定人單挑是不是?”
池宥笑笑,緩緩道:“也可以一局定勝負!”
這話已經很直白了。
眾人看向風久,皇家軍事一眾的視線便也落在他身上。
風久抬眸,對上伊迦爾的視線,喚道:“聞天。”
聞天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什么,看向伊迦爾。
伊迦爾笑道:“你猜到了。”
這話是對風久說的,接著轉向聞天,鄭重道:“聞天,你敢不敢應戰?”
敢不敢應戰?
伊迦爾的聲音并不大,但在此時卻顯得格外醒耳。
伊迦爾對他發起了挑戰,若是他應下了,就將代表古一出戰,勝負都系在他一人身上。
這對聞天來說壓力很大。
因為他見識過伊迦爾的實力,而上一次他沒能贏得了對方。
但是,
一名戰士從不會畏懼戰斗。
聞天目光如炬,內里像是燃著一把火。
“來戰!”
等到皇家軍事的人離開后,張悠悠才小聲嘀咕道:“伊迦爾是不是太心急了?”
“是。”云間肯定道:“他想要贏了聞天。”
踩著帝星的名字是崛起最快的方式。
“這不像他的作風啊。”張悠悠疑惑道:“上次也是,伊迦爾平時挺穩妥的,結果這才城市賽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絆倒聞學弟,我怎么覺得那么奇怪?”
“是似乎是急需證明什么。”寧昭沉吟道:“或者是做給什么人看。”
以伊迦爾的身份,還需要在意什么人的目光?
民眾的議論跟質疑根本對他沒有影響,唯有……
唯有洛爾蒂斯家的家主!
眾人對視一眼,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意思也都明白了。
看來洛爾蒂斯家有什么事發生,不過他們作為外人倒是沒聽到什么風聲。
聞天看向風久,頓了下道:“若是我……”
然而不等他說完就被風久打斷:“你不會輸。”
聞天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彎起嘴角笑了。
被這么全然信任,他心底的壓力似乎瞬間就變得不那么沉重了。
因為伊迦爾的提議,古一跟皇家軍事將會一局決勝負。
那其他人便都清閑了。
雖然伊迦爾爆發過一波,但大家對聞天的信心還是更足,并不多緊張。
只有云間事后單獨找到風久。
“聞天一定會贏嗎?”
在他問出這話的時候便已經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是對聞天的不信任,而是對伊迦爾的實力有所顧慮。
風久看過來,云間也并不是要聽他的答案,自顧自的道:“洛爾蒂斯家的人都有外人不可知的能力,將本身實力激發出幾倍的水準。”
“伊迦爾沒特意展示過,但他是家族里這些年最優秀的后輩,能力只會比別人更強。”
“而上次比賽恐怕展現的還不是全部。”
云間看向風久:“雖然聞天沒說,但我知道他對上次的比賽還有執念。”
“他并不是怕輸,他可以敗在你手里,并且越挫越勇。”
“但伊迦爾不一樣,兩人是從小競爭到大的關系,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突然強出自己太多,這樣的認知才比較可怕。”
他道:“若是伊迦爾在這上面做什么手腳,那聞天……恐怕要出事。”
大家都覺得伊迦爾如此做是想要給外人展示什么,證明什么。
可云間對他卻多少有些了解,或者說是對那個家族的人有所知。
他并不覺得伊迦爾是為了榮譽跟名聲而展現自我的一個人。
要是杜蘭格這么做他不意外。
但換成伊迦爾,這讓他有些不安。
聞天若是在這場比賽中完全潰敗,便會很容易被摧毀近二十年來建立起的信念。
所以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跟風久說一聲。
風久多看了云間幾眼。
伊迦爾的實力她自是了解的,若是所有神通盡出,聞天確實不一定能贏。
只是外人并不曉得那是什么,便難以估計其中的差距。
而云間的直覺就顯得格外敏銳了。
似是看出了風久的情緒,云間輕聲道:“因為我見過……”
見過這樣的場面,幾年前,雖不是伊迦爾,卻也是那個家族的人,將不遜于聞天的少年折磨的再碰不得機甲。
所以他不想再見一次。
“無事。”風久起身,垂眸道:“那也要他做得到。”
最后一場對決,古一眾來到賽場,都悠閑的歪在休息室里閑聊。
聞天已經換好了戰斗服,在一旁熱身。
場內是觀眾們的歡呼聲跟解說的例行介紹。
張悠悠往對面看了一眼,雖然看不到皇家軍事的選手,卻依舊瞇著眼睛道:“我怎么有點緊張呢。”
臨上場,反而讓人遲疑起來。
雖然表現的不明顯,但伊迦爾給人帶來的不安還是隱隱表露了出來。
因為對方不同尋常的行徑。
御天軍校已經結束了全部比賽,干脆就跑來觀戰。
要不是不允許他人進入場內,他們真想直接跑去古一的選手休息室了。
“這場比賽大概比上場還要刺激。”谷司流道:“古一還能不能三比零拿下比分?”
“不好說,上次他們贏的就不輕松,這次皇家軍事肯定早有準備,怎么樣都有可能。”
“皇家大概還是要禁賽風久的吧?那云間應該能拿下一局的。”
“這倒是,除了喻麒,也沒人能跟打得過他了。”
“那古一的勝率還是更大的,重點是比分!”
因為御天軍校與兩所軍校對戰全部拿了零分,只能穩坐第三,前兩位是不用想了,所以都格外放松。
不過古一跟皇家軍事的排名爭奪還是很激烈的,這關系到之后兩年東區軍校的資源問題。
所以很值得注意。
何況城市賽就碰上兩次的概率還是很小的,偏偏就被團滅遇到了。
谷司流摸了摸下巴:“大佬那人不怎么按套路出牌,說不定這次有什么特殊安排呢。”
“什么安排?”
“這我哪知道。”谷司流心道他要是有大佬那能力,還至于被喻麒打傷。
他用胳膊撞了撞盛酒游,道:“隊長覺得怎么樣?哎你那破照片現在都發酵成什么樣了,得虧了沒有多少人認出大佬的手,不然就該炸了。”
“現在還不炸嗎?”其他隊員崩潰道:“他們都以為隊長找了女朋友,一個個都要拔刀殺過來呢!”
眾人很無奈。
現在也就是在學員島里,外面的人進不來。
可出去后就要讓人頭疼了。
盛酒游鎮定自若,斜支著下巴笑道:“估計有好戲來了。”
眾人疑惑,一時間不確定他說的是哪件事。
直到禁賽跟出場名單出來后,他們就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驚嚇。
“聞天對伊迦爾?”
“第一場?”
“什么情況啊這是,不會這么巧吧,他們是想要避開結果又撞上了??”
“不太像,就算真錯開伊迦爾也不適合出戰第一局啊。”
“那現在這是怎么個情況啊?”
不止御天軍校,其他人見到對戰名單也都有些愣。
但觀眾不管那么多,只要比賽夠刺激他們就喜歡,頓時拔高了聲音吶喊。
聞天跟伊迦爾上次的比賽引起的熱度還沒完全沉淀,如今再次碰撞在一起,足夠讓人激動萬分。
可古一的軍校生們就不怎么激動了,他們很疑惑。
“又是伊迦爾?”
“大佬安排的嗎?”
“應該是吧,大佬的安排從來沒出過錯,也許就是故意的呢。”
邱澤看向童臨:“大大有說過嗎?”
童臨遲疑的搖頭:“小久不怎么說這些。”
其實連他都有點意外。
此時的場面,唯有場內的兩隊選手心里清楚。
這邊張悠悠帶頭給聞天加油,另一邊的幾人表現得就很平靜了。
皇家軍事還是七個人,伊迦爾上場后就是六個,而且他們都不是多話的人,便顯得有些沉默。
“這是伊迦爾是意思?”喻麒驀地道。
池宥點頭:“是他提出的。”
若是別人說,他們大概還要遲疑一下。
喻麒之前并沒有聽他們說起過這事,見此意味不明的嗤了一聲,倒是沒再說別的。
反正對他來說沒有差別,也上不了場。
但連續被禁賽,喻麒顯然也被禁出火氣來了。
城市賽還好,也就一般的水平。
但若是規則一直持續下去,對于神級軍校生們來說就太不友好了。
外界吵吵鬧鬧,場內聞天聽到的都只是過濾后都聲音,甚至只要他想,就可以完全將所有聲音隔絕。
這場比賽他選擇了戰神號。
這是他最常用的機甲,也是最熟悉的。
雖然風久說了他不會輸,但聞天還是想以最好的狀態迎接這場戰斗。
他很明白,伊迦爾既然向他發起了挑戰,那勢必做了充足的準備。
所以他不能有一丁點的大意。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這里是皇城賽區一賽場最后一場比賽,古一軍校對皇家軍事!”
大還丹道:“而第一局對戰就是我們熟悉的聞天選手跟伊迦爾選手!”
“想必大家對兩人的上一場比賽還記憶猶新,沒想到這么快就再次見面。”
“米中校對這場比賽有什么看法?”
米芮打量著上場的兩架戰神號。
要說差別,還是有的。
雖然伊迦爾展現出了五級的水準,可實際上他駕駛的機甲還是四級。
由此來判斷,上場的平局其實是伊迦爾展現出來的水準更高。
就像是唐瑾越級戰斗,往往更能讓人印象深刻。
只不過是聞天的名聲太顯,所以才隱隱的將其掩蓋。
而這場比賽要是聞天不能贏,那帶來的影響恐怕要比上次大的多。
米芮心里念頭轉了好幾圈,不過好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所以他只是中規中矩的點評了幾句。
總之,勝負難料。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幾個人聽他說什么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賽場上。
不止皇城的軍校,就是其他賽區結束比賽的軍校生們也都在實時觀看這場直播。
直到倒計時結束。
“轟!”
場內的兩架機甲瞬間高速的運轉起來!
“嘭嘭嘭!”
所有的指令早就已經形成了本能,不需要多做思考就已經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
不過一個碰面,高水平的軍校生們便看出差別來了。
晏教官跟何導師看著場內的場景,表情各異。
“伊迦爾……”何然蹙眉:“果然是那家的孩子。”
一招,展現出來的實力比上次更加強勢。
伊迦爾明顯是有備而來。
“聞天也不差。”晏教官道:“幾天不見,又長進了。”
在他們來看,自從戰隊跟了風久后,軍校生們幾乎一天一個樣,可謂進步神速,還是在原有的基礎上。
原本聞天的資質就高,不過到了五級后才稍緩了一些。
如今經過訓練倒是又找回了以往的狀態,又是那個讓所有人望塵莫及的聞天。
不過現在也并不完全相同了。
除了伊迦爾,風久、古南樘……
越來越多讓人驚嘆的少年出現,聞天再也不是獨自站在巔峰的那個人。
何然看著表情平靜,放在窗欞上的手卻已經握緊了,眼睛緊緊的盯著場內的情況,似是發現不對,隨時都準備跳下去。
連云間都看出來的事情,他們不可能看不出來。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聞天出事。
“別緊張。”晏教官倒是比他放松許多:“有風久那小子在呢,怕什么。”
真出了什么狀況,風久所在的位置也足夠反應過來。
何然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這是機甲對戰。”
還是五級的強度。
賽場上也就是有一層防御罩,否則這種規模足夠摧毀一座小鎮。
風久沒有機甲可用,貿然上去實在是太冒險了。
他可不想一波不平再出了什么事,那是他們的失職。
就這么將軍校生們扔出去自生自滅,其實已經非常不地道了。
起碼以往他們根本不敢這么做。
也就是發現了一個逆天的風久,他們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深思熟慮后才選擇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