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內,聞天跟伊迦爾一開場便沒有留手。
若是這時候還保有余力,很可能便會作繭自縛。
此時機甲內的伊迦爾嘴角沒有如往常般掛著溫和的弧度,便顯得有些嚴肅。
尤其是那雙眼睛,似是比往常都要明亮。
伊迦爾不愛使用神念,卻又不得不承認想要打敗聞天,不動用些特殊的能力是沒辦法取勝的。
而僅神念還遠遠不夠。
神念籠罩之下,他能清晰的看到場內所有人的神態。
機甲內的聞天、休息室里的選手們,還有觀眾席上的一張張面孔。
而只要他破壞了聞天的機甲,想要贏得比賽對他來說會非常容易。
但如此做的話,就跟杜蘭格沒有任何差別了。
他可以比杜蘭格更囂張,但他不屑于這么做。
那他要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贏得聞天,就只有一個辦法。
伊迦爾眼中金光閃過,丹田內的積攢了許久的靈力涌入經脈,讓身體原本對等級的制鋯全部消失。
而在聞天眼里,見到的就是對面的戰神號速度突然爆發到了極致!
風久眼瞼微抬,淡淡掃過場內相撞的機甲。
觀眾席上,雅合眸光里閃過一絲訝異。
她是能力不太高,但伊迦爾這次毫無保留的爆發連她都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她頓了下,轉頭看向身后的位置。
木青依舊坐在遠離眾人的位置上,冷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怎么了雅合?”旁邊的女生見她表情不太對,忍不住問道。
“沒有。”
雅合回過神來,笑著搖頭:“就是看伊迦爾哥哥跟聞天學長比賽有點緊張。”
女生便了然的道:“那倒是,你都不知道該給誰加油的好。”
“轟!”
一改上次的被動,聞天這場比賽表現的更加強勢,不管伊迦爾如何表現都不曾退卻過。
“少爺……”
計方回皺著眉看著突然爆發起來的伊迦爾,眼里閃過遲疑。
古南樘安穩的坐在沙發上,摸著手中火紅的琉石,斜著嘴角道:“伊迦爾忍了那么多終于忍不住了。”
聽到他這近似肯定的話,計方回也不再懷疑,松了眉頭,不以為然道:“當了十幾年的萬年老二,他也挺不容易的。”
看了會,他又道:“伊迦爾用的是什么招式?”
“靈力附體。”古南樘道:“可以短時間內提升等級,若是他靈力足夠還能堅持的更久一些。”
“他們居然連這個都會?”計方回看向古南樘:“少爺,看來家主說的沒錯。”
古南樘沒接話,視線落在已達極限的機甲身上。
若不是伊迦爾的機甲等級弱了一級,聞天此時恐怕已經敗了。
但聞天強就強在他的天賦上,否則有靈力傍體的伊迦爾也不會這么多年都被壓了一頭。
“聞天是真的強。”計方回忍不住感嘆道:“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開靈體,要是可以,肯定更加可怕,偏偏他是聞家人……”
聞家古武傳承,算是東區比較古老的家族,卻也與外界劃清界限,甚少來往。
計方回又忍不住想起風久來:“大佬怎么樣?他的天賦可要比聞天還強了。”
古南樘不答反問:“你看出什么了?”
計方回搖頭:“沒有感受到任何靈力波動,應該是沒什么關系,而且以風家跟童夫人的關系,真有什么也不可能瞞的這么近。”
因為最近比賽頻繁,他們與風久相處的時間便也少了。
但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也足夠觀察出許多東西來。
“何況要是真有什么,那家也不會放任他們這么悠閑。”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場內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在場中央騰起一股濃重的煙霧來。
“怎么樣怎么樣了?”程飛探頭瞅,卻只能看到點模糊的影子。
童臨瞇眼看了看,隨即表情有些訝然:“那個是……”
“轟轟轟!”
不等他說完,場內就連續爆炸起來,火光以燎原之勢席卷整個賽場,巨大的聲響幾乎淹沒人潮。
直到火浪“砰”的一下撞到防御罩上,才阻擋了去勢。
觀眾席上頓時一片驚叫,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火云。
這場面讓人莫名的熟悉。
就在不久前他們還見到過,在唐瑾越級戰斗的那一場!
只不過這次的勢頭要更大更銳不可擋。
“我去,什么情況?”
觀眾們回過神來一片嘩然。
“這不是,不是……很那天見到的一樣??”
“是聞天引起的嗎?!”
“不知道啊,也可能是伊迦爾做到的呢?”
“不會吧,說不準是巧合呢,要是隨隨便便那么容易就做到,以前怎么沒見到過!”
然而比起這個,大家更關心兩位選手怎么樣了,有沒有分出勝負。
“讓我們將鏡頭對準選手!”
大還丹正準備解說一下現場的情況,卻見著大屏幕突然蹦出了比賽結束的字樣,差點沒卡殼。
本能讓他直接宣布出了結果:“比賽結束,古一軍校聞天獲勝!”
話音一落,古一一邊的觀眾席頓時一片歡呼,雖然他們并不知道聞天是怎么贏的。
但上次對帝星的不確定卻借由這次比賽再次穩固起來,這讓聞天都支持者們都萬分激動。
而跟這相比,比賽過程都變得不那么重要。
“聞天學弟贏了?”張悠悠訝道。
她不奇怪聞天能贏,卻也沒想到會這么快。
比起上次的膠著,此次可謂是速戰。
等硝煙散去,露出場內的兩架機甲,眾人才發現伊迦爾的那架戰神號已經完全報廢。
不僅零件破碎,就連駕駛艙都掉落了一半。
這是非常危險的情況,若是救生艙出現的不及時,機甲師很可能會因此重傷。
但伊迦爾卻似乎并沒有受什么傷。
他身上純白的作戰服沾染上一些戰場的煙灰,頓了片刻后就直接從機甲上跳了下來。
隨著他的動作,場內都不知不覺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對面機甲的駕駛艙也被打開,聞天出現。
一黑一白在凌亂的賽場上明明很渺小,卻存在感極強,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兩人在場中面對面。
別人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卻見到兩人握了下手,隨即若無其事的背對而行。
就如同這只是結束了一場普通訓練,沒有一點賽場上的緊迫感。
“伊迦爾少爺!”
直到有人激動的吼了一句,場內氣氛才再次活躍起來。
聞天回到休息室,張悠悠上去跟他碰拳:“好樣的學弟!”
摘掉面盔,聞天輕笑了一下,卻道:“我并沒有贏。”
賽場宣布了他獲勝,只是因為他的機甲還能戰斗。
同樣的戰斗波及,伊迦爾的四級機甲沒能承受住破壞,先行損毀,所以他才贏了比賽。
可實際上對伊迦爾而言,沒有機甲他依舊還能戰斗。
然而他們參加的是機甲大賽,若是沒有機甲,那便沒有意義了。
“話不能這么說。”張悠悠不贊同:“比賽就是誰站到最后誰獲勝,懂不懂?”
聞天啞然失笑:“學姐說的對。”
按照先前的約定,伊迦爾敗了這場比賽,那就代表皇家軍事敗了,之后只要走個過場就好了。
而解說還在回顧剛才的爆炸,給觀眾們講解其中的原有。
軍校生們靠的近,看的也更清楚些。
說兩人完全模仿唐瑾上次的行徑也不全對。
聞天跟伊迦爾都是非常謹慎的選手,不會給對手留下這樣的空子。
與其說是人為引導,倒不如說是意外碰撞。
兩種截然不同戰斗方式,卻在對壘時引起了超出控制的結果。
因為兩人都太拼了,拼盡了全力,放出了最大火力。
最后造成的效果自是可怕的。
另一邊皇家軍事的休息室。
眾人看著伊迦爾回來,表情都有些奇怪。
他們是有些意外的,因為沒想過伊迦爾會輸。
作為隊友,他們都見識過伊迦爾的本事,認真起來,姬蔓珞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池宥打量了眼伊迦爾的表情,見他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便道:“休息一下吧。”
伊迦爾點了下頭,坐下后垂下視線看向自己的手。
他不是第一次用靈力充實經脈,卻第一次用的徹底。
結果……失敗了。
說是敗給聞天,倒不如說是敗給了自己。
他沒能完全掌握住體內的靈力,這是個看似簡單實則復雜的東西……
觀眾們因這場比賽而熱烈的氣氛還沒過去,便見著第二局皇家軍事直接棄權,然后第三局同樣。
讓古一直接三比零拿下了比賽。
觀眾們:“……?!”
發生了什么?
他們還激動的等著接下來的比賽呢,結果就沒有了?
沒有了!
“皇家軍事搞什么鬼?”
“不會伊迦爾戰敗就灰心喪氣了吧。”
“別瞎說,皇家軍事不可能這么做。”
“那這算怎么回事?”
“肯定是有其他原因……”
外人并不知道雙方軍校的約定,場內一時間嘈雜起來。
甚至還有觀眾大著膽子質問皇家軍事想干什么。
不過都沒能得到回應。
這場比賽后,皇城戰區的所有比賽便都結束了。
古一軍校以最高分拿到了第一名晉級。
隨后是皇家軍事、御天軍校跟觀海軍校。
其中只有觀海軍校是真正過五關斬六將得到的名額。
隊員們都是一副大戰后的疲憊像。
但能走出城市賽,依舊讓他們興奮。
“走了,收拾東西回去了。”張悠悠道。
名單下來了,他們也不用繼續住在這。
何況離的近,沒一會就能返回宿舍。
古一眾倒是很輕松,一點也沒有經歷生死戰的樣子。
而城區戰要在幾天后才會開始,何況現在還沒有確定地點,并不著急。
因為古一眾走的太快,御天軍校出來時都沒能碰到人。
谷司流看了他們之前居住的宿舍:“已經空了。”
“他們走的倒是快,連聲招呼都不打的嗎?”
谷司流掃了眼他們家隊長,心道達什么招呼,不躲就不錯了。
剩下的軍校倒是不急著當天走,明天返回也一樣。
之前因為備戰,休息區的氣氛都很緊繃。
如今比賽結束,不管贏了還是敗了的便也都放松下來,難得湊在一起閑聊。
何況過了這天,以后什么時候再碰見都不好說了。
“話說,盛隊長你發的照片是古一的風隊長?”
他們這幾天都接觸不到外人,軍校生們想了想都覺得風久最符合。
當時的時間正是要開始比賽的時候。
而御天軍校里又沒有女選手。
雖然風隊長也不是女孩子,但他不是年紀小長的也小嘛。
再說大家都看的清楚,這些天御天軍校跟古一走的比較近。
倒是也有人猜張悠悠的。
但張悠悠跟盛酒游都是皇城本地人,并不是第一天認識,以前也沒聽說有什么關系。
盛酒游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笑道:“要保密哦”
大家立馬答應下來。
答應完才意識到不對,奇怪的對視一眼,這有什么可保密的?
難不成還差粉絲將人扒出來出什么事嗎。
知道是男孩子應該放心才對啊……
但盛酒游都這樣說了,他們也不好到處宣揚。
等到人走遠了,才有人低聲道:“你們知道的吧,那個……”
“知道什么?”
“就是盛隊長喜歡顏好的。”
“你說這啊,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不過你這么一說,風隊長倒是真長的好。”
“重點是符合盛隊長的喜好啊,你看伊迦爾跟聞天也長的不錯,也沒見他多看幾眼呀。”
“你是想說風隊長像女孩子吧……”
這時候風久已經回了宿舍,童臨在半路會合跟了過來。
這輪比賽結束,正趕上周末,他們又可以回家了。
不過沒等他們走人,就先收到了云間送來的宴會邀請函。
“宴會?”童臨打開掃了眼。
云間點頭:“主要是這次晉級軍校的慶祝會,算是慣例了吧。”
當然參加的肯定不止四個軍校的選手。
云間知道些他們的情況,便道:“也不是一定要出場,到時候院長跟晏教官都在,沒人會說什么。”
但慶祝會的邀請函卻不僅給了風久,連童臨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