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韓嬤嬤這樣說,清安侯夫人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答案,當下便道:“那得等到什么時候,我可等不及,況且,京中人到時也不見得就會覺得她不好,指不定還覺得是我對她不好,才讓她這樣的呢,咱們還是得想辦法,怎么洗掉污名。”
韓嬤嬤沒再說了,只默默地聽著,只心里想著,要不是太太非要那樣對待柳安然,也不會惹出這樣一堆麻煩出來吧。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說,要不然太太要越發生氣了。
那邊的清安侯夫人還在繼續生氣。
一想到自己的名聲糟透了,還會害到其他兩個兒子的婚事,清安侯夫人就不由氣的牙癢癢:“可恨吶!都是那個長舌婦不好,要不是她到處傳這些話,我也不會被她害成這樣,一想到我堂堂侯夫人,竟然會栽到一個下九流的長舌婦手上,我就覺得特別窩囊!”
韓嬤嬤道:“太太,您說……那個長舌婦,是不是柳氏指使的?要不然老奴還真不敢相信,那個長舌婦有膽子敢說您的流言。”
雖然那人的確喜歡東家長西家短,但……能有這樣大的膽子,說到主子頭上?不怕被主子發現了,活活打死了?
這是韓嬤嬤這幾天來思考的問題。
清安侯夫人聽了韓嬤嬤的話,不由一愣,然后便點了點頭,拍桌子恨聲道:“你說的有理,肯定是那個柳氏指使的。”
就是不是,她現在也覺得像了,誰讓柳氏剛才給了她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碰,讓她覺得柳氏不像她之前認為的那樣好惹了呢。
“看來這個賤人,以前還真是裝的啊!看裝不下去,就開始露出狐貍尾巴了!”
“如果真是柳氏做的,那這個柳氏的確不簡單,太太以后要防著她了。”韓嬤嬤道。
也是大意了,她們以前覺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能有多少心機,再加上對方剛進門三個月表現很好,一直逆來順受的,就讓她們越來越放松警惕,哪知道這小丫頭這么精呢,故意讓她們放松警惕,然后趁她們放松警惕了,就給她們狠狠來一刀,現在好了,太太這名聲,很難洗干凈了,以后太太其他兩個公子,甚至幾個庶子,都不好討媳婦了,畢竟誰家都不愿意把女兒嫁到家里有太太這樣一個喜歡刁難兒媳婦的人家。
——其實韓嬤嬤這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其實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原身的確挺好的,后來收拾她們的,是安然罷了,就是前后這么不一致起來,導致她們覺得,之前安然是在裝樣子,找機會反擊,還覺得裝老實裝的那么像的安然,現在越想越可怕了起來呢。
清安侯夫人聽了韓嬤嬤的話,道:“那還要你說,從這件事過后,我肯定會防著那個死丫頭了。”
韓嬤嬤這時又道:“老奴剛才想到個法子,也許能洗清太太的污名。”
“什么法子?”清安侯夫人聽韓嬤嬤說想到辦法了,不由精神一振,問道。
都苦惱好幾天了,發愁沒法解決這事,現在突然聽說韓嬤嬤有辦法了,清安侯夫人能不精神一振么?
韓嬤嬤道:“剛才老奴想到幾個公子的婚事……”
她是想著太太名聲不好,幾個公子的婚事可能要好不了了,才想到幾個公子的婚事的,不過這個真相就不用說出來了,免得太太聽了要生氣。
“想著二公子都十七了,也該訂親了,太太不如給他找門親事,然后很快讓女方過門,等二奶奶進了府,您就讓二奶奶跟外人說您很好,柳氏不是不愿意配合嗎?這個二奶奶應該會很愿意配合的,到時候,兩個兒媳婦,一個說您苛待她,一個說您沒苛待,外人摸不清情況,不見得就會聽之前那些流言了。”
韓嬤嬤說的二公子,是府里的庶子任二郎,比清安侯世子小一歲,按理,這么大年紀,早該訂親了,但因清安侯夫人不喜姬妾和庶子庶女,所以十七歲了,也沒幫對方相看親事,他生母孫姨娘都快急死了,生怕自家兒子年紀越來越大,訂不到好的親事——現在太太名聲差了,更難訂到好親事了,估計更急了——一直塞錢給她,托她幫忙在太太跟前美言幾句,讓太太幫她兒子趕緊訂門親事。
現在她提的這個主意,既能幫到太太,又能幫到孫姨娘,只要太太答應了,豈不是兩全其美?越想,韓嬤嬤越覺得自己能干。
清安侯夫人顯然不知道韓嬤嬤心里的小九九,當下聽了她的主意,不由沉思了起來,覺得韓嬤嬤這主意似乎不錯。
她以前是想坑任二郎和他生母孫姨娘來著,想拿任二郎的婚事拿捏這兩人,但現在,如果真像韓嬤嬤說的這樣,對自己有幫助,那她也不介意提前一點幫他說門親事。
于是當下想了想,清安侯夫人點了點頭,道:“你這法子不錯,我就幫他找一個。”
而且,她還想到了更好的地方——到時等任二奶奶進門了,她收拾安然,可以不用親身上陣了,可以讓任二奶奶幫她收拾了,到時柳安然難道還要在外面說,任二奶奶也欺負她嗎?呵,她這個婆婆欺負她,任二奶奶這個妯娌也欺負她,合著都是別人不好,都是別人欺負她,是吧,時間久了,別人肯定就會覺得,是不是柳安然本人有問題,要不然怎么別人都欺負她。
至于任二奶奶會不會不幫她……敢不幫她,除非她不想在清安侯府混了,只要在自己手下討生活,那就得老老實實的!
不說當下清安侯夫人不再想自己名聲不好,一時洗不清,開始給任二郎尋找親事的事,卻說這天,原身的丈夫,清安侯世子,終于在安然進這個世界差不多一個月,都將清安侯夫人整了一頓后,姍姍來遲地現身了。
安然算了下,想著嗯,也差不多到了這廝在原身世界,跟原身同房的差不多頻率了,也難怪會現身了——雖然她巴不得他永遠不要現身,免得污染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