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內布拉斯加州,林肯市外某郊區。
天空陽光四射,溫和的輕風拂過大地,生長在起伏不定地表的綠色麥田因此而蕩漾出陣陣漣漪。
勤勞的老農場主此時正行走在麥田間隙狹隘土埂上,掃視著周圍整齊莊稼,偶爾會停下來叉腰駐足觀望,繼而露出一抹滿意微笑。
一只拉布拉多小白狗靜靜跟在農場主身后,主人走他走,主人停它則坐在泥土地面,仰頭看著周圍一切,靜靜吐著舌頭。
在濃綠麥田深處,幾顆白樺樹的包圍下,是一座長方形的白頂屋舍,庭院倉庫、木質刷白漆欄桿將一切生活區域包圍,與農場隔開。
而在遠方視線邊緣,同樣有類似的木質屋舍靜靜矗立,那是臨近農場主的住處——雖然距離頗遠,可也算是鄰居。
今天天氣不錯,所以身體不大好的老農場主難得在外頭多遛了一陣狗,稍微氣喘后,才想著回去吃藥。
只是他還沒往回走幾步,頭頂就悄然出現一抹陰影,仰頭看去,發現原本還一片晴朗的的天空,此時竟然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大量陰云!
陰云既慢又快的聚攏而來,陰影于大地蔓延,狂風驟然吹起,將周圍麥田吹的嘩嘩作響,不遠處屋舍也跟著泛出嘎吱摩擦聲。
見此,老農場主連忙捂著草帽一路小跑奔向屋子,只是還未跑多久,烏云就完全將他籠罩,繼而轟隆一聲,發出一道震天雷鳴!
大雨緊接著傾盆而下。
“什么鬼天氣!”嘟嘟囔囔著,老農場主冒雨前行了一段路,最終落湯雞一般快步鉆入房門。
他的小白狗落后一步,一不小心被關在了門外,不由發出一陣嗚咽聲。只是不一會,老人就想起了他,于是門口開了一道縫隙,小狗隨之迫不及待地鉆入其中。
身上雨水滴落地面,一人一狗用各自方式清理著積水,完畢后,老農場主這才松了口氣。
順著窗戶向外望,可以清楚看到,外面剛剛還萬里無云的天空,此時卻黑云密布,黑色云層翻涌,耀眼雷電醞釀其中,不時“怒吼”閃爍而出,大雨傾盆而下,在狂風的吹蕩下拍擊在窗戶上,發出陣陣響亮聲音,如同下雹子。
“氣象臺明明預報林肯市周邊沒有雨。”老農場主嘟囔著,注視著這一切,不由自主地開始懷疑某些政府部門的不作為,于是開始憤憤破罵。
只是如果他能夠清楚看到一切,那么就會發現,這電閃雷鳴的暴雨天氣,只在就近幾座農場周圍出現而已,在這之外的天空,仍舊一片晴朗!
萬里晴空包裹陰云,暴雨涇渭分明地在有限地帶傾盆而下,雷鳴、狂風……這種氣象很不正常。
烏云籠罩附近幾座農場,狂風猛烈,暴雨如潮,閃電不住地劈向生長于大地的樹木之上,火焰因此燃起,復又因雨水而熄滅。當地氣象局,警察,以及各大電視臺記者接連抵達此地,只是面對那狂暴的氣候,他們很難靠近,只能在邊緣駐足。
“截止到目前,此次天氣變幻已造成三座農場被摧毀,十三座房屋倒塌,人員傷亡暫時無法確定,具體情況有待繼續跟進……”直播畫面中,陰沉烏云籠罩周圍,狂風將女記者的頭發吹的凌亂不已,話筒隨風呼呼作響,以至于她此時說話必須要扯著嗓子,環境頗為艱難。
“好像離這兒不遠……”
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中的一切,酒吧吧臺后的金發年輕女子表情略顯緊張,然而她還沒看多久,電視當中的畫面就突然轉變成了一場平靜的訪談節目。
一位中年人,一位大胖子,各自坐在單人沙發上,舉止放松,面龐對著鏡頭。
“冰與火之歌系列書籍一經出現就受到很多奇幻迷熱烈追捧,發售以來更是創造多項前所未有的記錄,那么請問馬丁先生,您創作這本書的初衷是什么?”
“這個嘛,嗯,我想大家都知道,我是個漫威漫畫愛好者,創作這本書……”
“那本無聊的中世紀小黃書?”掃興地收回視線,撇了撇嘴,金發年輕女性轉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母親埃倫此時正撂下遙控器,沖她挑了挑眉。
于是她只能無奈叉腰。
她對那種總是死來死去的奇幻小說不感興趣,可是母親卻特別喜歡,每次那個胖老頭上某某節目,她從來不會漏看一眼,而對方每次拖稿,她也總是忍不住罵罵咧咧,復又和女兒抱怨來抱怨去。
可見其著迷程度。
“但內容真的很無趣啊。”趴在酒吧吧臺內,年輕女子用手支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這間小小酒吧內的一切,眼角余光察覺到不遠處某位長發青年此時的動作,心思一動,隨之湊了上去。
”阿瑟,你說剛剛電視講的天氣變化會不會和鬼魂有關?或者其他怪物?”
“鬼魂?怪物?也許是惡魔?反正準沒好事。”長發青年敷衍著回答,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筆記本屏幕,腦袋戴著耳機,神情專注,似乎在聚精會神聽著什么。
“你在玩什么?”
“暴雪公司新出的一款網游……強烈推薦你玩,喬,如果你同意的話,有時間我可以帶你升級,沒錯,有時間的。”
心不在焉地回應著,青年所有心思基本放在屏幕上面,口中嘟嘟囔囔著一些含糊其辭的話,只是眨眼間間,他卻突然大叫了一聲。
“喂喂,等下,等等,你在干嘛!”
“我的天!快跑快跑……”
“炸雞!?狗屎的炸雞!”
“賤人!去死吧!!”
大呼小叫的青年阿瑟看起來瘋瘋癲癲,不過他平時基本也是這么不著調,年輕女子對此不以為意,而她對于這位此時做的事情同樣沒有好奇心。
所以看了幾眼后,她就興趣缺缺的挪開了目光,轉過頭來,突然發現母親此時并未在看電視訪談,而是正站在吧臺角落靜靜聽電話。
母親臉色略顯嚴肅,這不由令她提起了一絲興趣,于是她假裝用抹布擦拭吧臺逐漸靠近,開始豎著耳朵偷聽。
可惜,對方離得較遠,聲音也很小,她只能聽到一些若有若無的詞匯。
溫徹斯特,兄弟倆,鮑比等等。
所以眼見對方撂下電話,她忍不住湊上去問了一句。
“媽媽,誰來的電話?”
中年女人所答非問地道:“我們不久之后可能會來新客人。”
“獵人?”
“當然。”她回答,隨后見女兒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不由沒好氣地揉了揉對方那一頭靚麗金發:“拜托,喬,這里每個人都是獵人,沒什么好稀奇的。”
“可是新面孔很少見。”被叫做喬的年輕女子反駁,也不理會母親轉身擦拭酒杯的忙碌樣子,自顧自地道:“來咱們這里的大多都是爸爸曾經認識的,或者他們介紹過來的,可爸爸已經……也許我們……”
“也許我們可以停止這個話題。”聽到最后的中年女人轉頭瞥了她一眼,“我待會還要算賬,你要是很閑,就去把3號桌收拾干凈,老尼爾剛剛離開,謝謝。”
她這話說是吩咐,不如說命令,喬聞言郁悶地鼓了鼓嘴,卻也沒反抗,而是老老實實的拿起柜臺下的抹布準備干活。
只是她還未走出柜臺,頭頂就突然傳來一陣嘩嘩聲。
抬頭看去,發現掛在酒吧天花板電視架上的電視機此刻竟然沒了信號,那閃爍彌漫著黑白雪花的模樣顯然令不遠處的中年女子臉色發黑。
喬忍不住勾了勾嘴,似在發笑,只是緊接著,她就笑不出來了。
不遠處擺放著的老舊收音機中,播放的舒緩音樂突然開始斷斷續續,頭頂輔助照明用的白熾燈也開始發出陣陣電流短路般地刺啦聲響,吧臺緊鄰的冰箱,內燈管閃爍了幾次后霎時熄滅。
種種跡象接連浮現,酒吧內,玩游戲的,喝酒聊天的、打桌球的,所有人的動作無不因此而停止。
隨后他們忙從各自兜口或包裹當中掏出一件件類似于探測器般的特殊的裝置,拉起天線打開開關后,瘋狂且尖銳的警報聲倏然四起!
警報聲音雜亂,從酒吧四面八方不斷嚎叫著,刺耳的響動令所有人無不皺眉。目光隨探測器而挪移,最終看向了酒吧門口。
槍支上膛聲響絡繹不絕。
異像出現,所有人都對此警惕不已,就連中年老板娘也從吧臺下拎出一桿精心保養的霞彈槍,咔嚓上膛后,深邃槍口對準門口方向。
于是就在所有人警惕的注視下,酒吧大門不久之后被推開,一只穿著古樸黑色鹿皮靴子的腳踏步走入。